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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糊了?白羊缓缓睁开眼睛,刚才的刺眼光芒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身体被人撞倒,此时他只觉得后背和屁股生疼。
他想站起身子,肚子却被什么东西压住,空气中的烧焦味道来源于他的胸前。
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啊!”
尖叫声在白羊身后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等他看清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时,他也想尖叫出声,但脖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焦黑断口。
那是一个人的脖子,准确的来说是脖颈,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他的怀里,男人健壮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他无处安放的双腿在尸体两旁乱蹬。
断口处冒着缕缕白烟,上面的颈椎骨的切口平滑,骨头前面的气管还是食道什么的白羊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现在都成了烧糊的烂肉。
空气中的味道以及眼前的画面让白羊一阵干呕,他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尸体,还是这种惨烈死法的尸体。
“现在各位悦神者可以让我把话说完了吗?”
一个清亮甜美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白羊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从尸体的下面拖了出来,艰难地扶着身旁的桌子站起。
惊恐地望向声音的主人,一个飘在半空的巨大眼球,眼白泛着朦胧的雾气,金色的瞳孔闪着刺眼的光芒。
此时的白羊才回忆起来,那具无头的尸体在有头的时候向着这个巨大眼球挥出拳头,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
老旧的供桌落满尘埃,超自然的怪物浮在半空,失去生命的尸体散发着焦灼味道,这些恐怖的画面无一不在刺激着屋中所有人的心脏。
他环顾四周,服装各异的男女,面容皆惨白惊恐,他们在白羊的身边或坐或立,眼中的恐惧快要溢出眼眶,那惊恐地表情宛如凡人窥见神明。
这时白羊才察觉身处一间宽敞的屋子内,陈旧的桌椅摆放整齐,眼球悬浮在供桌之上。
“欢迎各位来到神明的游戏,我是本次游戏的主持人目窥,接下来我将为大家介绍游戏的规则。”
就在它开心的讲解起游戏规则时,一个声音再次打断了它。
“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举起了右手,他面容平静,戴着金框眼镜的脸上虽然毫无血色,但他眼神坚毅,声音不卑不亢。
所有人沉默不语,全部视线落在了西装男身上,他们的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惊讶,担忧,或是期待。
“你就比刚才那个家伙有礼貌多了,谁都喜欢和有礼貌的孩子打交道。说吧,我允许你提出一个问题。”
目窥左右摆动,飘到了西装男面前。
“神明的游戏是什么?为什么选择我们参加?”男人看着面前不足半米的巨大眼球,声音依旧平静的问。
“神明的游戏就是游戏呀,还有,我只允许你提出一个问题哦。”
白光再一次从眼球中央激射而出,这间屋子又多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西装男的死让本就神经紧绷的人们彻底崩溃,他们绝望的大喊,屋内的桌椅被撞倒,他们一股脑的冲向了屋子的大门,发现打不开后又来到了满是灰尘的窗前,但窗户也彻底封死,断绝了他们离开的妄想。
白羊好不容易止住了不断发抖的双腿,左手按着桌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滋”一声,因为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椅子撞到了后面的桌子,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这让白羊冷汗直冒,他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敢挪动丝毫,耳边仿佛响起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僵硬的转过头,看到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才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
目窥飘到了白羊的面前,金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白羊,白羊有一种被审视灵魂的感觉。
“你怎么不逃跑呢?”
此时他才发现整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屋子的正中间,而那些男女都聚集在屋子的一排桌椅后面瑟瑟发抖。
“我也想,但是我腿软了,站不起来。”白羊脸色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诚实之神打赏白羊100积分】
“哇,没想到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就有新人悦神者获得神明打赏,看来你很受神明喜欢嘛。”
目窥有些亢奋的声音传来,白羊却呆滞的看着飘在面前一条如同弹幕一样的文字。
“好了悦神者们,如果不想死的话请安静,有秩序的坐在座位上,来听我把规则讲清楚,好不好呀。”
目窥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向着后面的男男女女喊道。
白羊的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他回头看去,那些人像是认命了一般坐在了最后一排。
加上坐在中间的白羊,一共还剩七个人。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但是因为大家都是新人悦神者,所以我会尽量给大家讲清楚,这很重要,希望大家要记住!”
目窥从白羊的头顶飘到了一开始的地方,浮在供桌之上。
“游戏分为四种模式,死斗,生存,诡诈,天命。我会在这四种模式之中随机选择一个模式来进行游戏,只要你们完成游戏目标就可以通关游戏获得奖励,如果违反游戏规则或者超过限制时间将会判定为游戏失败。”
白羊下意识的想要记下这个巨大眼球的话,但他手中空无一物,甚至是在和母亲打电话时手里握着的手机也消失不见,这让他十分不舒服。
目窥十分满意,因为每个人都在认真听着,尽管大家脸色依旧不太好,但至少没有人向它挥拳头或者举手打断它了。
“每个模式分为九个难度,但各位悦神者不要担心,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游戏,所以难度会从最简单的新人级一步步的增加。”
“好了,我们来挑选模式吧。”
目窥的眸子忽然泛出淡淡的金色光晕,一个巨大的轮盘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轮盘上下左右各有一个图标,顺时针方向看去分别是骷髅,心脏,大脑,以及闪电。
中间的巨大指针飞速转动,大概十几秒后,指针停止,停在了骷髅的图标上面。
“死斗模式,难度新手级,请各位在规定的时间内使用任何手段击杀敌人完成目标。”
轮盘消失的瞬间,目窥的声音从头顶上空传来。
白羊看到目窥的身形渐渐模糊,他赶忙出声问道:“敌人呢?规定时间是多久啊?规则只有这些吗?”
“好啦好啦,诚实的小子,剩下的问题等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现在...游戏开始。”
目窥的声音越来越远,而在它离开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电子计时器。
09:59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屋子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步伐沉重,走的很慢,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地盯着他。
老人在供桌前停住,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仿佛没看到地板上那两具的无头尸体一般,年迈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站起来!”
寂静的老屋内落针可闻,没有人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老人的身上。
白羊此时还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从公司的办公室来到这个陌生的屋子,他也在想自称是目窥的巨大眼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说的神明游戏又是什么。
但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西装男临死前提出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白羊郁闷的想道。
碌碌无为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谈成一个大单子,终于可以在自己母亲面前证明自己的时候,“唰”的一下来到了这里。
“站起来!”
老人严肃而又洪亮的声音将白羊从思绪拉回,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些人,他们有的在盯着自己,更多的则是看着供桌旁的老人。
并没有互相议论的人,毕竟刚才目窥的血腥手段让他们噤若寒蝉,生怕多说一个字那个老人的眼睛也会喷出激光。
半晌。
“杀了他!”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在这混乱而又紧张的情况下,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稍显肥胖的身体猛地站了起来,将身前的桌子撞倒,随手拖着一把椅子向着供桌前的老人冲去。
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勇敢的人,但在这种氛围下,贸然而动的人白羊不清楚算不算的上勇敢。
他跑的很快,以至于在路过白羊的时候,白羊的耳边还传来“呼”的风声,他沉重的脚步扬起了地上的尘土,屋子里有一种雾腾腾的感觉。
白羊看到男人挺着肚腩呼哧呼哧的跑了过去,老人颤巍巍的将手伸向供桌下面,男人双手举起椅子就要抡下去,老人将一把手枪顶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猛然一颤的身体。
画面仿佛被暂停一般,稀薄的阳光透过满是污迹的窗户洒在男人的身上平添了几分悲凉,白羊能清楚听见男人从嗓子里发出的咯咯声。
那是男人的遗言。
“嘭”的一声,白羊看到男人的后脑勺出现了一个血洞,男人倒在了地上,血液欢腾的流出,在地面上蔓延。
这是位勇士,他为我们探明了道路,白羊感动的想到。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眼球让我们击杀敌人,可对方有枪啊。
老人随手把手枪放在了供桌上,他的眼神灼热清明声音冷冽并没有年迈之人的浑浊,他看着面前的六个人,充满威吓的喊道:“站起来!”
“唰”一下,白羊站了起来,紧接着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他们也站起来了。
老人点了点头,他满意的说道:“很好,都很听话,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白羊扯了扯衣领,冷汗让他的后背和衣服黏在一起很不好受。
“只要回答我写出的问题,就可以完成目标。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关于内心的选择。”
老人的声音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在刻意地压低着某种情绪,“我将问题写在这张纸上,你们可以上来作答。”说完,拿起供桌上的铅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嘿,哥们!”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低,却让紧张到不行的白羊感到如芒在背。
白羊将双腿紧紧贴在椅子前,僵硬的回过头,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男人紧张的看着他。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白羊低声问道。
外套男人看了眼身边的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不是让我们上去写题吗,我们可以趁他不注意把他桌子上的手枪夺过来。”
由于中间隔着一排座位,白羊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个大概,“你们想夺枪的话得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白羊压低声音道。
“万一那个老头还有别的武器呢?”外套男人身旁的红裙子女人问道。
这话说完后,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
白羊清楚,没有人愿意步入刚才胖子的后尘。
他皱着眉头看向老人,老人正伏在供桌上写着什么,笔尖摩擦白纸的声音清晰,一笔一划令人觉得苍劲有力。
白羊抬头看向了悬在空中的倒计时。
04:25
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回头冲着外套男人低声说道:“咱四个一起上去答题,最后一个负责夺枪,前边的人吸引他的注意力!”
外套男人低头思索着什么,但他看向头顶的倒计时后,深呼吸几下,冲着白羊点了点头。
外套男身旁的年轻人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中年人低声对他说了什么,年轻人点了点头后对着白羊说道:“按你说的办。”
白羊看向了另外两个女人,但她们却好像刻意的躲避了白羊的视线。
她们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有打算拼命的人,就不要带上她们了。
白羊轻叹了一声后,鼓足勇气大声说道:“老先生,我们要上去答题。”
半晌,身后并没有响起桌椅挪动的声音,白羊惊愕的回头看着低垂着头的五人。
外套男本来想附和白羊的,但是衣服却被一旁的年轻人死死地拽住。
他脸色有些红润,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怕死。
但是白羊的脸色红润却清楚原因,是因为愤怒。
“是啊,大家都怕死,是啊,都需要像刚才那个胖子一样的勇士来为他们探路。”白羊心里想道,“可为什么是我?”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想到这个问题,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
“好,这位朋友上来回答问题。”老人脸色温和,目光和蔼的看向白羊。
扶着桌子,白羊一步步的向着供桌走去。
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白羊感觉走了一辈子,他迈过了无头尸体,迈过了胖子的尸体,站在老人面前时,已经汗流浃背。
“来答题吧,遵从你的内心。”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看着老人手中的铅笔,他右手颤抖的将铅笔拿在手中。
老人向后退了一步,他离供桌的距离变远了,离手枪距离变远了,他给白羊让出了走上前的位置,也给白羊让出了杀死他的机会。
白羊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枪,手中的铅笔就要被他捏断。
“选什么?”
白羊脑子里只有这一个问题。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左边的老人。
慈祥的面容,眼神中有着期待和...兴奋?
他低头看向供桌上的白纸,这才发现上面只写了三个数字。
“6=、3=、1=”
“出题的意义是什么?”白羊扭头看向了老人,只看到他嘴角挂着微笑,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白羊来到供桌旁,现在他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摸到那把手枪了。
“怎么了,是觉得太难了吗?”老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吓的白羊差点把手中的铅笔丢了出去。
“老先生,有没有提示啊。”白羊都快哭出来了,他语气悲戚道。
“遵从你的内心。”老人淡淡的说完后便不再理会白羊。
后者死死盯着白纸上奇怪的三个数字,三个数字每个后面都有一个等于号。
“等于什么?”
白羊回头看去,身后的五个人目光灼热的盯着自己,他知道,他们想让他做出来勇敢的举动,比如说完成游戏,拯救他们。
白羊放弃了那个想法,别说是杀人了,死人他还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但如果不按照那个眼球的话做,完成游戏目标的话...
“但我不想死。”白羊坚定的想道。
他继续看着那三个数字。
“到底有什么意义?”白羊挠了挠头,他感觉这三个数字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密码?符号?还是仅仅只是数字。”白羊的大脑有些混乱,他总感觉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血腥味传来,白羊下意识的看向地上的尸体。
“如果数字代表着人数?”白羊又看了眼身后的五个人。
白羊感觉自己猜对了,但随即皱眉想道:“6是目前活着的人数,3是已经死掉的人数,1是什么?”
他瞥到了身旁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老人。
玩家之外的存在?
白羊开始回忆起老人从开始到现在说的话,“遵从我的内心。”他嘴里低声念叨着。
“难道每个人数后面,自己写多少都可以?”
白羊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那如果这样的话......
他走到了供桌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起面前的手枪,老屋后面的五个人脸上瞬间浮现喜色,他们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白羊。
白羊向着他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随后他转过身,右手紧握铅笔,用力的在每个数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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