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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妍站在穆湛礼眼前，在距离他几十公分的距离停下。专注地凝望着穆湛礼熟悉的脸庞。
他好像瘦了些。
但是他眼里有阳光在闪烁。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童妍感到胸腔里各种情绪泛滥。
激动、紧张、愤怒、悲伤、欢喜……
以前童妍也幻想过两人重逢的画面。
她一定先扇他几个巴掌，再咬他几口。
可真的见到他的人，童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扇不扇的，什么不告而别的，都没关系。
他活着回来就够了。
唇瓣微微开合。
童妍垂眸看了眼穆湛礼空空如也的手：
“火星上有玫瑰吗？”
穆湛礼：“……”
童妍盯着他，闻着从穆湛礼身上散发出来的呛鼻子的异味。
童妍嗓音温软又发颤：“看来火星上没有玫瑰，只有牛粪吧？”
穆湛礼：“……”
穆湛礼默默抬起袖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身上确实够难闻的。
从贩毒组织被赫罕国警方抓捕，从赫罕国监狱里，又熬到和郑进华一起引渡回国。
被押送回国后，又直接被关进了陌生看守所。
连澡都没洗过，他身上不难闻才怪。
都怪陈守义，不给他时间洗澡换衣服。
把这么邋遢这么臭哄哄的他，直接带到童妍面前了。
好好的一场久别重逢，就变得这么狼狈和尴尬。
他刚从看守所里被捞出来。
浑身臭气哄哄、邋里邋遢。
而他的妍妍优雅美好、倾城绝色。
陈守义果然无时无刻不在克他！
穆湛礼刚想解释点儿什么，童妍突然伸出了双手。
抓住穆湛礼的两只手臂。
穆湛礼不由一僵，又不敢动。
童妍抓着他的手臂，从臂肘的位置摸到手腕位置。
然后又低下头，摸向穆湛礼的腿。
从大腿摸到膝盖、又到小腿。
穆湛礼顿时明白过来，心里一痛。
赶紧弯腰扶起童妍，轻声说：
“妍妍，我没有缺胳膊少腿！我的胳膊和腿都是真的！我毫发无损回来了！”
童妍任由穆湛礼抓着她的手腕。
她抬起头，眼睛里终于有晶莹的水光开始闪烁。
童妍望着穆湛礼，好多好多话想说的。
可是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抓住穆湛礼的手，往旁边停车位走去。
停在一辆白车前，童妍掏出钥匙开锁。
在穆湛礼微微惊讶的目光中，童妍打开副驾驶的门。
把穆湛礼推了上去。
童妍关好车门，又来到驾驶座这边上车。
系好自己的安全带，童妍发现穆湛礼还处在愣怔的状态里。
童妍俯身过来，帮他系好安全带。
然后发动车子。
“……妍妍，你学会开车了？”
童妍抓着方向盘，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童妍自从见到穆湛礼开始，感觉从灵魂到神经，都处在一种一崩就断的状态。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是什么也不说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也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她只知道穆湛礼平安回来了。
童妍加速朝前开去。
见童妍只是顾着开车，不说话。
穆湛礼心里越来越慌了。
是啊，两年多以前，在童妍刚做完手术，还没醒的时候，他就跑了。
当时他坐在前往赫罕国的飞机上。
根本不敢想象童妍醒来之后，会难过成什么样。
现在他回来，要童妍如何对待他？
穆湛礼也不说话了，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才注意到童妍的车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心形手绘卡通画。
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的背影，女孩旁边还有一只黑猫。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秋水小区5号楼的楼下。
穆湛礼看着熟悉的建筑，问道：“妍妍你还住在这里？没有和姑妈一起住吗？”
童妍停车，解开安全带。
还是不说话。
穆湛礼舔了舔唇。
也赶紧解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
锁了车，童妍抓住穆湛礼的大手，带他走进单元门。
电梯里，童妍还是一言不发。
就那么拉着穆湛礼的手。
到了18楼，穆湛礼看到他曾住过的房子门框上，贴着大大的“福”字和对联。
“对门又住人了？是帅哥吗？”
穆湛礼再次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结果童妍也只是瞥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搭理他。
穆湛礼：“……”
打开门，童妍踢掉高跟鞋。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凉拖，放到地上。
穆湛礼抿了抿唇。
要脱鞋的时候，有些扭捏地说道：
“那个……我好多天没洗脚了，有点儿臭，你别嫌弃……”
童妍看他一眼，还是不搭理他。
转身走去浴室。
穆湛礼换好拖鞋，走到客厅中央。
环视着这套房子，还跟两年前一模一样。
两年多就像是一场梦。
黑宝听到声音，从阳台上跑了进来。
见到客厅正中的男人，黑宝琥珀色的眸子盯了穆湛礼半天。
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黑宝！你爸回来了！”
“喵！”
黑宝撒腿朝穆湛礼跑了过来。
围着穆湛礼绕了一圈。
一边绕一边摇尾巴。
黑宝低头，用鼻子嗅了嗅穆湛礼的脚。
突然，黑宝小脑袋激灵了两下。
犹如受到了某种惊吓和攻击。
黑宝晃了晃小脑袋，又快速跑去了阳台。
穆湛礼：“……”
嗤笑一声，他转过身来。
就正好看到童妍从浴室里走过来。
童妍站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开始脱他外套。
把穆湛礼的外套扔到地上。
脱掉外套，童妍扫了一眼穆湛礼裸露在T恤外的两条手臂。
童妍又伸手，从裤腰里拽他的T恤。
穆湛礼一把抓住童妍两只手，有些不可思议道：
“妍妍你先别着急！才两年多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饥渴了？”
“松开！！！”
童妍直接吼了他一句。
眸子都瞪圆了。
穆湛礼被吼得天灵盖一麻。
赶紧松开了她的手。
童妍拽出他的T恤，兜头给他脱了下来。
露出穆湛礼健硕紧绷伤痕满布的上身。
童妍伸出手，沿着记忆里面的纹路。
仔细数着这两年半的时间里，穆湛礼身上到底又多添了几条疤。
穆湛礼也不敢动，就那么站着。
检查完穆湛礼上身和后背，童妍又开始扒他腰带。
穆湛礼赶紧扣住她的手：“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穆湛礼迅速解开皮带，将裤子什么的脱干净。
赤溜溜站在童妍面前。
童妍绕着穆湛礼转了好几圈，检查着他身上新旧交错的疤痕。
检查到最后，童妍眼眶通红。
穆湛礼望着童妍这副楚楚可怜又凶巴巴的模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这两年多，童妍肯定常常为他担忧。
那么聪慧敏感的她，在看到他那页日记时，肯定就猜到他去执行任务了。
穆湛礼心里愧疚又酸涩：
“妍妍，我没受伤。我这次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真的。我很厉害的……”
童妍抬眸瞪他一眼。
穆湛礼不敢再说话了。
童妍拉住他的手，带他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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