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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的时候,林伯山和韩珂携手在场地内溜达了一下,准备活动活动身体。当然,原因肯定是座椅有点硬,坐久了血液不怎么流通,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想偷听一下,其他人会怎么吹自家女儿的彩虹屁。
“我发现听众永远摸不清楚林夏的套路,你刚觉得琵琶这乐器挺雅致的时候,转眼她就来给你搞笑了,你以为二胡是来搞笑的,她就给你搞最传统的苦情。”
“这姑娘好像在搞一种很新的跨界,也不知道哪来的想象力?”
“现场的演奏也很好啊,完全不像个新人,调度乐团很有一手。”
“怎么可能是新人?跟着林伯山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吧。”
也有一些媒体在那苦思冥想,和同行们商量着今天的报道怎么写:“你们说林夏这种风格应该怎么归类呢?世界音乐?新世纪音乐?”
“不管怎么说,这场音乐会的话题度肯定拉满了。”
“又得回去熬夜赶稿了……”
还有家长三三两两地在议论,思考让自己孩子学什么乐器才好。
原本这些家长都觉得西方乐器更高雅一点,结果今天一看,民乐也是很帅气的嘛。虽然有些乐器分不太清,但最出名的几样大家还是能认出来。
他们在这聊得热火朝天,就是苦了同样来到现场或是正高高兴兴在家扣手机的孩子。
……怎么简简单单听个音乐会,还有我的事呢?
当然,以华夏人爱排行的性格,也有不少人试图在演奏过的曲目里评选出个一二三四,结果发现,笑死,根本评不出来。
当他们觉得哪一首最好的时候,往往又觉得下一首也不错。而且现在下半场还没开始,搞不好还有惊喜,还不如老老实实听着。
林伯山走着走着,硬是把在乐团里,隔着一百多号人声音里听音准的本事都用来听这些闲话,还能时不时给韩珂转述几句。
结果还不等溜达一圈,就看到了熟人。不远处钟然和李文州这两位大作曲家站在一块,好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老林!韩老师!”李文州也看到了林伯山和韩珂,挥着手示意他们过来。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
“也没说什么,就是钟老师比较期待看到林夏做一些纯民乐,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民乐也未必都去走同一条老路。”李文州大概说了一下他们两个讨论的内容。
“我没说这样的音乐不好!”
钟然显然是觉得自己的意思被李文州曲解了,连忙解释了一下。
她绝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她连“When yOU believe”的旋律都觉得不错,林夏的这种创新当然觉得很好,在给林夏颁曲神奖之前,她就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了,要不然当时也不会答应做这个嘉宾。
钟然只是想看到这个年轻人更多的可能性罢了。
她自己跑到民间采风,一跑就是十几年,这么些年,也只能和一帮老朋友一起撑着民乐的传承。
新的演奏家倒是出了不少,但民乐的传承也不是纯靠演奏技术的……
没有大众喜欢听的新曲,就算是技巧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林夏,钟然就像抓住了一根拐杖一样,不由自主地想看到她做更多的事情。在林夏搞创新的同时,钟然也在暗暗期待,她不要忘记那些老东西就好了。
“也许夏夏这两种方向都想做呢?”
韩珂笑意吟吟地缓和着他们之间的气氛,以她对林夏的了解,是很有可能all in的,说不准她现在已经在研究民乐团了。
“是有这个可能。”
钟然仔细一想,也觉得阮清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一开始,她注意到林夏就是因为阮清的那首《小河淌水》,这姑娘就是搞传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要是我那几个学生,有小林的一半志气就好了。”钟然叹了口气。
“她要学的还挺多呢。”林伯山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
韩珂也不客气,直接笑着怼了他一下:“人家钟老师夸夏夏,你还在这谦虚上了。”
钟然和李文州一看就知道林伯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估计高兴得不得了,都在心里感叹,果然什么年纪的家长都爱晒娃。
尤其是钟然,她年轻的时候一门心思去山里采风,一心扑在事业上,也没有娃可以晒,完全理解不了这种心态,只觉得这老同事有点丢人。
……
当中场休息时,各位观众讨论得热火朝天,林夏反而什么都没想,就拿着个保温杯坐在那里休息发呆。
陈星语路过的时候,林夏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冷吗?”
给陈星语都搞无语了:“你都问我十几遍了,放心吧,不会影响演出的。”
说完,陈星语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林夏:“你是在紧张吗?”
“有一点吧。”
这话倒不是在谦虚,她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指挥新人。
以前粉丝画她的qq人,说她是技术宅,那是一点都没说错。
她最擅长的就是玩合成器,自己闷头在那里搞编曲,顶多就和几个人交流一下,更多的时候还是自己单打独斗,哪里带过规模这么大的乐团啊?
突然拿起了指挥棒,自然觉得责任重大。
指挥就是一个乐团的灵魂,就和带兵打仗的将领一样,一个不合格的指挥,完全可以让最强乐团原地变成散装。
虽然有林伯山的提点,但这种事情更多地还是要自己去悟,不怎么容易。
即使她能听出来乐团的问题,但怎么改,往哪个方向改,用什么方式让乐手接受,都是需要仔细考虑的。
林伯山借给她的是华夏交响乐团,乐手的水平都很高,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她说的东西不合理,乐手很难接受她这个新人指挥的意见。
好在要演奏的这些曲子不像那些大型交响曲一样复杂,她笨鸟先飞一波,还是可以拿下。
……虽然她说这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乐团的成员们有一种莫名的无语,好像这话讲得很奇怪一样。
休息室人不少,乐手们有的在说话有的在调音,环境十分嘈杂,她们还没说几句,就有人来和林夏说话。
“小林老师,今晚这场音乐会我真是服了,我参加过那么多场演出,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过瘾!”一位年轻的小提琴手看起来挺兴奋的。
“我也是!”唐远乔也走了过来,因为温度变化,她重新贴了笛膜,正准备试音,就看到这边的情况:“以后有笛子新曲一定还要喊我啊,雅君在三国音乐会拉了一首《战马奔腾》,也太让人羡慕了。”
最后生怕林夏不记得,唐远乔还补了一句,抓紧时间推销自己:“箫我也很擅长!尺八也可以!”
“唐老师,您这也太夸张了。”
林夏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堂堂教授,居然像个刚毕业的学生一样,搞起了自荐。
她还在这应付唐远乔,结果秦老也来凑了一波热闹。
“小林,加油,以后华夏乐坛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这些年轻乐手和演奏家也就算了,大家都没什么架子和包袱,开开玩笑就过去了,秦老这种老前辈面前,林夏可不敢托大,只好连忙起身说“不敢不敢”。
本来林夏想让秦老早点回去,毕竟年纪大了,秋天的晚上还是挺凉的,不如早点休息,明天在家看电视录播就行。但秦老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看看她的音乐会,生怕录制出个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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