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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试试就试试吗?江如鸣想,是的,她确实可以……试着做出自己更想要的选择。
清晨,雪后天晴。
江如鸣定了闹钟,起来得很早。何燕然因为宿醉,所以睡到将近中午,江如鸣才不得不把她喊起来退房。
许寒山打着车来接她们俩。何燕然回宿舍之后,倒在床上又睡了一整个白天,一直睡到了天黑才悠悠醒过来。
彼时,珍贵的周末几乎全都在她的睡梦中过完了。她一边起来一边揉着发痛发胀的太阳穴念叨着“绝对不喝酒了”之类的话。
江如鸣穿着睡衣躺在自己床上正在听网课,闻言道:”你等我把你这句话录下来,下回你再喝酒我就放给你听。”
何燕然这一夜时差颠倒,睡得一点也不好。但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
第二天周一,她们俩还要赶早八去上李闻疏的课。
早上起来的时候,江如鸣爬上何燕然的床去喊她,被她一脸痛苦地抓住了手腕。
“鸟儿,我真不行了,你帮我跟助教说一声吧,假条我之后再补。”
江如鸣没办法,只好道:“好吧,中午要给你带饭吗?”
何燕然睁开眼。
“锅包肉。”
江如鸣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只好一个人去上课。等她到教室的时候,不仅助教和大部分同学都到了,就连李闻疏也已经到了。
说来也奇怪,以往李闻疏一向是踩点来的,但最近两次上课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来得特别早,搞得这节课的助教成天苦着张脸——
她一点也不想延长跟李闻疏相处的时间。
李闻疏衣品非常一般,牌子不错但都不算好看。再配上那个丑丑的黑包,他整个人所有的装扮全靠那张脸和修长挺拔的身段撑着。
江如鸣进来的时候,他就靠在讲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翻阅他自己的讲义。
她进门的第一秒,李闻疏就扭头看了过来。但只有一瞬间,他就又低下头去,继续翻讲义。
江如鸣一边跟助教提前说了何燕然请假的事,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同一份讲义——
教授不愧是教授,这么枯燥的东西,她都不想看第二遍,他却能那么津津有味地一直看。
江如鸣挑了个后排的座位坐着。
时间已经接近期末了,因此李闻疏在这堂课的末尾提了一嘴期末论文的事情,催大家赶紧准备。
但期末的这段时间,不仅是这堂课,江如鸣其他课也都火急火燎地要复习考试。她只能叹了口气,收拾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愁眉苦脸地去吃饭。
路过讲台的时候,匆忙经过之间李闻疏再次敏锐地抬头看向了江如鸣,但江如鸣满心满眼都在思考自己的期末各科要怎么安排复习,风风火火地拽着书包和围巾就飘过去了,只留给李闻疏一个侧影。
江如鸣在梦里问过李闻疏对好论文的一些要求,那些内容她早就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了,一直好好收藏着呢,就等着期末的时候用。
她曾经约过李闻疏改论文,那时候她跟李闻疏还不太熟悉,那次经历也曾让她彻底对李闻疏留下了阴影,直到她在梦里终于对李闻疏熟悉起来之后,那层阴影才逐渐褪去。
因此,这一回她修改好了论文,再次发给李闻疏检查的时候,心里其实存了一点侥幸的念头——
李闻疏现在……应该不会凶她了吧?
毕竟,他在梦里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老婆”的诶。总会念着一点……革命友谊的吧?
江如鸣在文件发过去的瞬间,脑子里划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她完全错了。
李闻疏不愧是李闻疏。
半个小时之后,李闻疏就把反馈发了回来,原本几KB的文件发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几MB的,里面有各色批注、引用、修改,甚至还有截图。
伴随着文件发来的,是一条条60S的语音。李闻疏好像正走在路上,语音里带着风的声音,气息也不太稳,但每一个字都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江如鸣的耳朵里,一瞬间就让她想起了上一次在办公室里被他揪着全篇论文问“这上下文有什么逻辑”的时候。
江如鸣硬着头皮听完了他的语音。漫长的语音条最后,是简短的一句话:
“明白了吗?”
江如鸣看见那么长的批注和那么长的语音条,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她叹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打道:“明白了。”
完事后,她又补充:“谢谢老师。”
几秒钟之后,李闻疏发来一串省略号。
李闻疏:“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江如鸣躺在床上,一边改论文一边故意发道:“知道了,谢谢老师。”
下面还配上了一张笑脸。
李闻疏:“……”
李闻疏:“不用说谢谢。”
李闻疏:“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
江如鸣肯定不会打,打了岂不是要实时听文件批注里的东西吗?那她还不如去看两集新闻联播呢,看那个都比跟李闻疏打电话放松身心一些。
她有些郁闷,因此,这件事就完全被她搁置了。
她故意没有回李闻疏的消息。她以为她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下一个周一,她再去上课的时候,忽然在自己常坐的位置桌洞里发现了三样东西。
两只小小的猫摆件,一黄一白,旁边还有一颗小花,感觉像是路边摘的。
江如鸣看到猫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是谁放在这里的了。
李闻疏既不在课上跟她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也从不私下主动联系她。因此,江如鸣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觉得李闻疏完全淡出了她的生活,梦里一起吃炸虾、撸小猫的事情都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直到期末周前,她提前写完了论文想要交给李闻疏,李闻疏便告诉她让她下午上班时间送到办公室。
李闻疏的办公室她不是第一次来,现实里不是第一次,梦里也不是。
江如鸣抱着论文上了电梯,熟练地走到李闻疏紧闭的办公室门前,先爬在门板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才敲门。
“进。”
一个字的简短回复。
江如鸣按下门把手,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后的李闻疏。他抬头,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交论文?”
他靠在椅子上问。
江如鸣记得他说过,进他的办公室不可以关门,因此特意把门敞开着,才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论文 。
“嗯,是交论文。”
她把自己的论文规规矩矩地放在李闻疏桌面上,双手交叠在身前。
李闻疏全程没有说话。
江如鸣试探地问:“那……李老师,我先走了?”
李闻疏还是没有说话。
江如鸣见状只好转身离开。
身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最后一次课,正赶上圣诞节前后。早上太冷了,江如鸣完全起不来,在上课之前趴在桌子上最后赶时间玩手机。
手机里齐鹤和陈风扬的消息都在不断冒出来,全都在问她之前答应好的去看演唱会的事情。
江如鸣最近忙着复习忙得焦头烂额,一个也不想答应。她抱着手机正在斟酌着怎么拒绝比较好,身侧的过道就走过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还略微在她旁边停顿了下。
她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李闻疏转过去的侧脸。
江如鸣举着手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李闻疏便抬脚离开了。
像是只是老师下讲台来随便在座位中间走一走一样自然。
她在上课交手机之前刚跟齐鹤说了不想去演唱会,齐鹤就立马换了个话题回复她:“哦对了,姐姐之前帮我借的书一直忘了还。现在有空吗?我跟姐姐去还书吧?”
确实,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江如鸣回复了他自己的教室门牌号以及下课时间,让他带着书过来等她一起去图书馆。
但齐鹤来得很早,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江如鸣就在前门的玻璃里看见了齐鹤凑过来的身影。
李闻疏正在收尾总结,拿着粉笔一扭头就看见了门外站着个年轻小男生。他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才低头继续讲完。
下课的时候,江如鸣还在收拾书包,齐鹤就逆着人流冲进来,冲江如鸣笑得灿烂:“姐姐!”
江如鸣跟何燕然说要先去跟齐鹤还书,然后才问齐鹤:“书和学生卡带好了吗?”
齐鹤点头,“带好了呀……姐姐上课累不累呀?哎,我帮姐姐拿书包吧,哇……讲义好厚啊……”
他围着江如鸣叽叽喳喳地说话,身高腿长,青春靓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特别甜,因此也格外引人注目。
江如鸣不太想被人看着,因此拉着齐鹤走得飞快。
等到他们还完了书,在图书馆分别,江如鸣才看见孤零零站在图书馆大门口不远处的人。
那人背着包,戴着眼镜,个子很高,但沉默得如同寒风里的蜡像。
江如鸣看了他一会儿,扭头往校外走。
她要去吃一家学校附近的店的锡纸粉。
她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她脚步没有停,而是一直平稳地向前走,身后的人也不远不近地保持相同的距离。
直到,她走出了学校,拐进了小胡同里,施施然转身——
身后刚跟着钻进来的李闻疏才近距离地露出了含着冷意的眉眼。
小巷有点破,狭窄而寂静。
李闻疏背着包,双手插在衣服兜里,也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如鸣。
江如鸣小声喊了句:“……李闻疏?”
不是李老师,是李闻疏。
李闻疏镜片后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他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都咽了下去,只是扭过头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江如鸣歪着头,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句:“李闻疏?”
“你跟上来,怎么不说话呀?嘿?”
李闻疏只是低头看着积雪未化的墙角,沉默地动了动喉结。
江如鸣后退一步,“你既然没话说,那我就走了哦?”
她作势刚要转身,李闻疏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隔着厚厚外衣的怀抱覆盖上了后背,江如鸣听见了一道低低的声音。
“你没给我打电话。”
“……嗯?”
江如鸣疑惑地略微偏过头去,却因为距离太近被李闻疏躲开了。他掰过江如鸣的下巴不让她看自己,自己反而深深埋在她肩膀围巾之中,声音沉闷。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江如鸣问:“给你打电话干嘛?”
李闻疏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江如鸣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开了口。
“……想听你跟我说说话。”
江如鸣直视前方的墙砖,一时间怔住了。
李闻疏缓慢地呼吸着,似乎在闻她围巾里残留的洗发水的味道。
良久,江如鸣抬起手,反手摸了摸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颗脑袋。
头发很柔软。
“嗯……乖哦。”
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但李闻疏立刻就笑出了声。
“跟哪儿学的?逗小猫似的。”
江如鸣懊恼地收回手。
“不要听算了。”
她转身绕过李闻疏就要离开,忽然又被李闻疏拽住了,拉回了巷子里。
“听,我听还不行吗?”
他声音带着投降一样的无奈,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江如鸣伸手拽了拽他的领子,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在碰到衣袖的瞬间,李闻疏的手就反手握了上来,带着在兜里捂好的温度,整个把她的手包在了手心里。
他没有抬头,站姿都没有变化,只是手握住了江如鸣的手。
很暖。
江如鸣想。
“那个男孩儿是你同学?”
半天,李闻疏的声音才唤回了她的神思。
她恍惚了一秒,才道:“啊?你说谁?齐鹤?”
李闻疏缓慢地摇摇头,“我哪知道叫什么名儿……就,刚才那个男孩儿,同学?”
江如鸣点点头,“嗯……是大一学弟。”
李闻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啧,难怪。”
他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感慨一句:“……大一啊,刚成年?真年轻啊。”
江如鸣歪头看着他。
他又问:“小男生还挺帅的,是吧?”
江如鸣盯着他审视了半天,终于不可置信地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惊讶地笑道:“喂!你吃他的醋!”
李闻疏咬着腮帮子没说话。
江如鸣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你就是吃、醋、了!你可是老师,他才多大,还是学生呢!你吃他的醋?”
李闻疏把她自由的那只手也给捉住、按了下去。
“……别闹。”
江如鸣扬起下巴,“他只是学弟,用我的卡借书今天要还而已。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你……你原来也会这么幼稚呀?哈哈哈……”
她的笑和接下来的话都还没完,一直都没有反驳的李闻疏忽然毫无预兆地低头阻止了她其他的声音。
用嘴巴。
一个短暂、但绝对算得上是成年人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吻。
江如鸣含着笑意近距离歪头看着李闻疏的脸色,听他压低声音问道:“……真没有?”
江如鸣点点头,“嗯。”
李闻疏又确认了一遍:“没喜欢?那种小男孩,不喜欢?”
江如鸣笑着摇摇头。
“没。”
李闻疏盯着她,终于松了口气,低低道:“别喜欢他。”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闭眼又重复了一遍:“别喜欢他。别的我都能改,年纪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明白吗?”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
江如鸣也终于认真起来,仰头蹭了蹭李闻疏的侧脸。
“嗯,没喜欢他。”
李闻疏低着头,笑了。
额头落下了温热的触感。
李闻疏的声音因为距离近且语气柔和,所以听起来略微失真。
“吃饭去吧,别饿着。”
他捏了捏江如鸣的手掌心,率先离开了这个小巷。
寒假期间,江如鸣回了家。过年的时候她在朋友圈发了自家的年夜饭,结果吃完饭看电视的时候就收到了李闻疏的消息。
“新年快乐。”
江如鸣窝在沙发上,低头给他发:“就这样呀?”
李闻疏:“不行吗?”
江如鸣:“给我看看你家年夜饭?”
很快,一张照片就发了过来,很丰盛的一桌菜,里面还有江如鸣在梦里吃过的炸虾。
她:“哇,不错呀。谁做的?”
李闻疏:“多谢夸奖,我做的。”
大四一开始,江如鸣就忙着在外面找实习。她的专业应用性非常强,实习生都被当成廉价劳动力使劲儿用,因此生活一下子忙碌起来。
等到学校里的课程修完了,她索性直接从学校里搬了出去,一个人租房住。
房子……距离李闻疏家并不远。
这不是巧合,因为这个房子就是李闻疏帮她找的,选房子、找中介、看房子……她几乎没怎么参与,只是最后看了看合同。
在毕业前夕,江如鸣直接选择了工作。李闻疏曾建议过她考虑考虑继续读研,但他们认真聊过之后,李闻疏放弃了他的想法。他开始转而认真地帮江如鸣筛选更适合长久发展的正式工作。
江如鸣不是自己找不到,但她不得不承认,李闻疏多年的社会资源和人脉为她垫了很多层台阶。因此她在最开始……对于李闻疏的直接帮助有一点抗拒。
但……李闻疏对此却只是一笑而过。
“社会不是学校,只要能达到终点,没人管你是怎么起步的,牛鬼蛇神各凭本事。你要是富二代你就可以躺平,你要是官二代你就可以平步青云。你呢,你碰巧现在可以利用我,那为什么不用?”
他满眼不解,“怎么?怕吃我的软饭?你先好好发展发展让我吃上软饭再说吧。”
江如鸣当时一下子扑上去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仰躺在沙发上,一边疼得直抽气,一边拍拍她的后脑勺。
“哎呦哎呦……松口,松口啊。牙真利。”
他双手捧着江如鸣的脸,让她在自己怀里抬起头,然后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声音很响。
“就知道咬人。”
江如鸣不知悔改地抓着他的衣领。
“咱俩谁都不吃软饭,咱俩一起吃大虾。”
李闻疏又低头亲了一口。
“知道了,晚上吃虾。”
江如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还要亲亲。”
李闻疏笑了两声,听话地又亲了一次。
江如鸣抓住了他的领口,笑着又说了一遍。
“还要。”
她凑过去胡乱地亲李闻疏的嘴角,让李闻疏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亲了,我得去给你做饭,不然哪儿来的虾吃?”
江如鸣耍赖地道:“不管。”
李闻疏只好扭扭脖子,用力道:“行,来——”
他托着江如鸣的大腿把人抱起来,就这么进了厨房。
江如鸣蹬了蹬小腿。
“哎呀,不舒服,放我下来。”
李闻疏稳稳地托着她,单手打开了橱柜挑配料。
“不管。”
一模一样的回答,还给了江如鸣。
话是这么说,但他终归要做饭,还是把江如鸣放下了。
他侧头亲了亲江如鸣的头发,身形边缘被窗外的光勾勒出一层毛绒绒的白光,仿佛永昼的光芒永远充盈了这一方小天地。
李闻疏讲课的时候确实挺有魅力的,但实际上,江如鸣还是觉得他做饭的时候才最帅。尽管他老穿着一件老旧的粉色围裙,上面还画着一个卡通胡萝卜,但他就那么一手拎着锅铲,一手扶着围裙勒出来的细腰,身材颀长地往厨房那么一站,香味儿不多时就会飘出来勾得江如鸣腹中作响。
她就是莫名觉得李闻疏这个样超级帅。
所以她总是趁这个时候趿着拖鞋跟树袋熊一样从后面扒住李闻疏的肩膀和后背,让他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脑袋。
“小心点儿,有油烟。”
江如鸣搂住他的脖子,再一次黏糊道:“亲亲。”
李闻疏拎着锅铲笑了,回头很响亮地亲了一口。
“行了吗?”
江如鸣问他:“还要多久才好呀?”
李闻疏:“还有……十分钟吧。等不及了?来,张嘴。”
他头也不回地顺手把案板上刚切好的西红柿喂了一块给身后的江如鸣,“先吃点垫垫肚子。”
西红柿能怎么垫肚子?江如鸣闻着锅里的味道实在是饿得不行,李闻疏还忙着做饭没空陪她,她只能百无聊赖地黏着他在不算宽敞的厨房空间里走哪儿跟哪儿。
李闻疏鞋跟都被踩着,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他仰头笑道:“你这样十分钟可吃不上了啊。”
江如鸣甜甜一笑。
“嘿嘿,我相信你嘛。”
李闻疏只能无奈地挑挑眉道:“行,这么相信我,那我争取长出三头六臂,准不辜负你。”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没过多久就放开了李闻疏——毕竟还是吃饭重要。
“我要吃葡萄。”
江如鸣已经自顾自打开了冰箱,旁边传出李闻疏叮嘱的声音。
“记得洗啊,别不洗就吃。”
“知道啦。”
江如鸣端到水龙头下,大概齐冲了一遍。
李闻疏问:“洗干净了吗?”
干净吗?她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但总归是洗过了。
“干净了。”
她回答。
李闻疏无暇管她,她转身就要离开厨房。
“等会儿。”
李闻疏一盘菜好了正在准备另一盘菜。他双手都沾了淀粉,扭头看着江如鸣。
“回来。”
江如鸣往回退了一步,问道:“干嘛呀?”
李闻疏拎着双手,朝她的方向探了探脸,无声地示意着。
江如鸣很快理解了,捧着葡萄凑上去亲了一下,李闻疏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去吧。对了,葡萄皮儿要是太厚太涩就吐掉啊。”
“知道啦。”
江如鸣坐在客厅里,根本没把李闻疏的话放在心上。吐皮?好麻烦。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鼻端是饭菜的香味,眼前是暮色透进窗子的金光。
几分钟之后,她就可以吃上热乎的饭菜。
只需,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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