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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姓叶的总裁首先出价:“一亿一千万!”赵若明认出这人是暗之血宴上的某个参与者。拍卖会本来只是这些人参加暗之血宴的一个幌子,结果这块雪花珀实在太过珍贵,引诱得这人下场了。
拍卖师面带微笑道:“这位先生不要着急哦。我还没说完。”
叶总裁面色不太好看。作为暗之血宴上的男主之一,他自然也有个心爱的女子。刚刚一时脑热,居然就这么叫出了口。
“这块雪花珀的加价幅度,最低为五千万元一次。”拍卖师笑道。
嚯!
场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在座的人都不差钱,可再不差钱,也不是这么个挥霍法!
咋,这块雪花琥珀,是能让他们像琥珀一样长生不老咋的?
拍卖师这话一出,顿时有一半想要竞拍的人歇了心思。
叶总裁咬了咬牙,恼怒道:“一亿五千万!”
江绘伊咬了咬唇:“老段,你加价还是我加价?”
段鸿迹没有回答江绘伊,举起了手中的号牌,道:“两个亿。”
众人纷纷侧目。不愧是段首富啊!刚刚好像看到段夫人和段鸿迹咬耳朵——段首富一定为了搏千金一笑才下场的!
段野的贪吃蛇正杀到紧要关头,好不容易才把一条小细蛇吃成了一条滔天肥蟒,冷不防听到段鸿迹竞价的声音,手一哆嗦——啪叽,他的蛇蛇撞死了。
段野也顾不上枉死的蛇了,震惊地抬起眼睛:“老二?我刚刚听错了?”
段成放虽然也很诧异,好歹把持住了表情:“小点声。”
台上的拍卖师笑得像一朵灿烂的秋日菊:“场上最高价目前为13号段鸿迹先生的两亿,请问……”
段野的表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啊?两亿买一块破石头?我当初要买跑车,才几千万,老头子都是咬着牙给的!”
“段三少,你懂什么。”旁边坐着的西奥多阴阳怪气道,“有些东西,自然是有其特殊回忆的——您的父亲,还是个痴情种子呢。”
作为和江绘伊一同经历过段鸿迹的爱情故事洗礼的人,西奥多的思维自然而然地和江绘伊接轨了。
段野不耐烦道:“滚滚滚。我爸花他的钱,我这个儿子念叨几句也就算了。关你什么事儿?死娘娘腔。”
西奥多给段野安排了一堆粉衣服红衣服花衣服,害得段野丢了大人,被段成放和段继之嘲笑了一周。段三少还记恨着呢!
西奥多额角的青筋蹦跶了几下。
段野应该庆幸自己是段鸿迹的儿子,否则现在已经是一匣子灰了。
几人打嘴仗的时候,琥珀的竞价已经飙升到了四亿。
段鸿迹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稳步加着价。但看他的表情,扔出去的四亿似乎和四块钱没两样。
不知为何,在段鸿迹这样平静的神态中,众人却嗅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执拗和冰冷的狂热。
让人很不安……
一道雍容慵懒的声音响起:“五个亿。”
什么人居然直接加价一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公子,一手握着身边女郎的手,另一手举起了自己的号牌——31号,与段鸿迹恰好相反。
弗朗索瓦笑容邪肆:“五个亿。”
段野吐了吐舌头:“脑子绝对有包。”
西奥多冷笑一声:“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过的唯一一句正确的话。”
“拉倒吧,五十步笑上百步了。”段野莫名其妙地扫了西奥多一眼,“他好歹是有钱且脑子有包,你是又穷又脑子有包。外国有本书叫什么来着?穷爸爸富爸爸。你俩是富哥哥穷弟弟。”
段野的嘴遗传了段鸿迹,一向又损又毒。西奥多把手掰得咯巴咯巴响,告诉自己别和二货计较。
段鸿迹隔着人群,与弗朗索瓦遥遥对视了一眼。目光深邃平静如湖水,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所思所想。
“五亿五千万。”
从此刻起,这场竞价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两位顶尖富豪的游戏。弗朗索瓦嗤笑一声,再次举牌:“六个亿。”
贾千金在台下对贾仁禄咋舌道:“至于吗?六个亿能买一卡车琥珀了吧?”
贾仁禄道:“你且看着吧。段鸿迹当初为了娶江家那女儿,花了三十多亿呢。六个亿算什么?”
段鸿迹:“六亿五千万。”
风流雪再冷傲孤高,此刻也不由斜了弗朗索瓦一眼:“算了吧,没有必要。”
作为弗朗索瓦的“妻子”,风流雪对弗朗索瓦手上的现金流还是很了解的。弗朗索瓦的大本营在法国,来海城是为了捉西奥多,目前能拿出的最多也就七个亿左右。
看现在这架势,七个亿根本打不住这场拍卖!
风流雪还是爱弗朗索瓦的,不想对方为此花冤枉钱。
再说了,让段鸿迹拍下又能如何?等对方把琥珀拿到了手,风流雪随手把段鸿迹杀了不就好了?
在这茫茫公海上,谁又能奈何得了她暗之女王?
能够零元购,干嘛还要竞价呢!
弗朗索瓦冷笑一声:“雪儿,为了你,我不会退让的。”
风流雪握住弗朗索瓦的那只手紧了紧。
弗朗索瓦举起号牌:“七个亿。”
段野的眼神已经变成死鱼眼了。
“老二,我觉得我平常已经够败家的了。”段野喃喃道。
段成放点了点头,“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可我怎么感觉——”段野摸了摸自己的狗头,“和老头子一比,我已经算是艰苦朴素了?”
“段家都是爸和妈打下来的,爸花钱和你花钱能一样吗。”段成放瞥了段野一眼。
段野切了一声:“老二啊老二,你就是太过盲从……”
段鸿迹把价加到了七亿五千万。
这时候,场上众人已经只剩下看好戏的心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段鸿迹和曼斯菲尔德家族那位都对这块琥珀势在必得。就是不知道,最后能鹿死谁手?
弗朗索瓦神态仍旧从容,但风流雪感到对方的手里已经出了汗。
“八亿。”
弗朗索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爸,咱们要不要拦一下?”贾千金观察着弗朗索瓦的脸色,皱眉道,“价格叫得再大也没意义了吧?曼斯菲尔德家族可是涉黑的,要价太高,惹急眼了,别再搞个鸡飞蛋打。”
贾仁禄父女都是实用主义者。对他们而言,握在手里的一百块钱远比还没吃到嘴里的一万块实在。
八个亿九个亿十个亿的,听着好听。可是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贾仁禄也在擦汗,躺着赚一个亿是美事,躺着赚十个亿就是裹着毒药的空中大饼了。叫价高出某个限度,达到无法兑现的边界,拍卖也就失去了意义。
“怎么拦?”
弗朗索瓦是暗之血宴上的常客,他身边那个女人,更是个狠角色,被圈子里誉为暗之女王。拦他们?
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玩命的。
贾千金奇怪道:“琥珀的主人,那个尔大师不是说要卖给恩爱夫妻吗?你就比比他们两对谁恩爱不就得了?”
对啊!
贾仁禄以为尔大师的事情是帝寒天编出来的,因此也就没放在心上。甚至连拍卖的时候,都没叫拍卖师把这一茬说了。
现在被贾千金一提醒,贾仁禄才意识到,现成的借口这不是来了吗!
比的不是有多少钱,比的是情怀!
钱是一个具体的东西,情怀却是一个抽象的东西。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如果以价格为理由终止这场拍卖。段鸿迹或者弗朗索瓦或许就会多想: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这么多钱?真当我们老段家/老曼斯菲尔德家是吃素的?
但以感情为理由,那就合理多了。
——这不是钱的事儿!
要怪就怪你不够爱你老婆,或者你老婆不够爱你吧!
家财万贯,恩情不换。人家这块琥珀的原主人都这么说了,我这个中间商有什么办法?
不满意?要找就去找尔令山吧!
“真叫你提醒我了,金金。”贾仁禄连忙道,“我这就安排下去,不能叫他们再杠下去了。”
在价格攀上九亿的时候,另一个拍卖师上台,笑道:“诸位尊贵的客人,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想必诸位一定饿了吧?”
客人们:不不不,我们不饿,我们正在饱眼福!
拍卖师继续道:“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我们为诸位尊贵的客人准备了餐饮小食……”
客人们:不不不,我们不想吃饭,我们想吃瓜!
“诸位是海城的头脑和血液,你们的身体就是海城的命脉。我们聘请了法国著名厨师诺曼提先生以及他的弟子,为诸位精心准备了健康的佳肴。”
拍卖师巴拉巴拉完一堆废话后,笑容满面道:“本次拍卖暂时中场休息,等诸位用完晚饭再继续。”
在座的都是人精,知道拍卖会主办方这是要私下“调停”了。这种事没什么奇怪的。因此虽然心痒难耐,但还是识趣地离开了。
场上之人被侍者引着去了餐厅,而段鸿迹和江绘伊,弗朗索瓦和风流雪两对人马,则被引到了另两个单独的房间。
贾仁禄在惜命和识相这一点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尽全力避免了可能会引发冲突的局面。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比起远隔重洋迟早要滚蛋的弗朗索瓦,还是段鸿迹这个在海城纠缠数年的老相好更为重要。因此,贾仁禄选择亲自和段鸿迹面谈,而弗朗索瓦那边,则由他的女儿贾千金去交涉。
贾仁禄笑容可掬地走入房中,便看到段鸿迹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贾仁禄被这个眼神冷得激灵了一下,吉祥话自动冒了出来:“哟!老段,好久没见,你这气色是越来越不错啦!”
说完这句话,贾仁禄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段鸿迹枪伤才过去多久?他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呢吗!
好在段鸿迹并未介意,抬了抬手,示意贾仁禄坐下。
贾仁禄被段鸿迹摩擦多年,装孙子早已经得心应手,立刻就坡下驴地坐下了。
“为什么中止拍卖?”段鸿迹道,“弗朗索瓦派你来做说客?”
“哪儿能呢!”贾仁禄强笑道,“这事儿说来也是我的错。其实那块雪花珀,上头还有点故事……”
贾仁禄说着,摸出自己的手机,用支架立在段鸿迹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雪花珀原主人在拍卖之前对我说的要求,为了留证,我把他说话的过程录下来了。”
这视频是贾仁禄刚刚找帝寒天要的。本以为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掏腾出来了。
段鸿迹没有动作,倒是江绘伊,一边笑着靠在段鸿迹身上,一边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视频。
镜头迅速聚焦,画面中露出了一个人的下巴,还有一双苍老的手。
只看皮肤状态,画面中的人无疑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老人掌中抚着那块雪花珀,缓缓张口道:“这块琥珀,是我和我的妻子……”
另一边的房间中,贾千金也给弗朗索瓦和风流雪播完了这个视频。
弗朗索瓦冷冷地抬起眼睛:“给我看这个的意思——你是觉得,我和雪儿,不够相爱?”
“曼斯菲尔德先生说笑了。”贾千金笑道,“正是因为觉得您二位佳偶天成,我才把这段视频放给您看,让您与风小姐宽心。”
弗朗索瓦面色稍霁,贾千金见状,又道:“只是有一点,尔大师是个古板的人。他眼中的夫妻,至少也要三媒六聘,有个正式的婚礼,再有一份合法的证件才行。
“弗朗索瓦先生和风小姐毕竟是法国来的贵客,您二位的法国证件,老先生可能看不懂呢。为这个,我才来知会一声。”
贾千金这话已经是含蓄到了极点——暗之血宴上的,有几对真夫妻?全都是虐恋情深缠缠绵绵十几年还扯不下一个证的!
更别提风流雪还是杀手,身份证拿出来是不是黑户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说完这番话,贾千金便识相地退出了房间。
弗朗索瓦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
风流雪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只是用那种冷淡而高傲的目光望着对方。
弗朗索瓦的嘴唇动了动,道:“雪儿,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风流雪讥笑道:“哦?那你把你家里那位当成什么了?”
“我根本不爱她!”弗朗索瓦急切道,“我恨她!恨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雪儿,她怎么能够跟你比!”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对外宣称我是你的妻子啰?”风流雪似笑非笑道。
弗朗索瓦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良久,弗朗索瓦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雪儿,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弗朗索瓦不敢看风流雪的表情,迅速道:“她是我父亲给我选定的人。你知道的,我得到曼斯菲尔德家族的家主之位有多么不容易。西奥多还在虎视眈眈,我那几个余下的兄弟虽然看着老实本分,其实也是如狼似虎……”
风流雪的表情渐渐松动了。
弗朗索瓦丝滑地吐出了台词:“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违抗父亲的遗愿。无论如何,我只能暂且留着刘雪。”
弗朗索瓦一把握住了风流雪的手,深情道:“雪儿,再给我一些时间!等到我把一切都解决,我一定给你一个名分……”
虽然弗朗索瓦抢班夺朝篡权夺位,但弗朗索瓦是个听爸爸遗愿的好孩子。
老曼斯菲尔德这个废物老爹和弗朗索瓦那一群儿童心智的废炮哥哥弟弟们,生时愚蠢死也窝囊,唯有在此刻才能发挥点余热。
太伟大了曼斯菲尔德家族!没有一块废物是多余的!
这套台词,弗朗索瓦已经说了两三年了。自从娶了风流雪开始,他的日子年年都是节骨眼。
风流雪还偏偏就吃这一套。身为古早文女主,风流雪有个最大的爱好——等一个男人长大,并兑现他的诺言。无论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渣。
听完弗朗索瓦的深情剖白之后,风流雪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手。
弗朗索瓦回之以更有力的回握。
“那我们的琥珀,你打算怎么办?”风流雪轻声道。
弗朗索瓦冷笑一声:“虽然被段鸿迹拍到了,可是未必就能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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