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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弗朗索瓦走后,203才好奇道:“宿主,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任务者的?”赵若明道:“你刚刚说,‘原著这里,弗朗索瓦因为那块手帕,似乎怀疑风流雪与那位女杀手有关,因此叫莉娜有意为难风流雪,试图逼后者露出破绽’。对吧?”
203点了点球。
“可是从弗朗索瓦接了电话得知手帕的存在,一直到刚刚,他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没有任何机会给莉娜传递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谈话的时候,莉娜忽然进了屋子。”
赵若明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缓缓道:“二人没有任何关于风流雪的言语交流,但莉娜出去后不久,便开始折磨风流雪。
“以及,风流雪那副架势,也不像是第一次被莉娜如此折辱。”
风流雪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平心而论,如果有人敢把脚丫子伸到赵若明的手上问赵若明自己的足美不美,那么明天世上就会多出一个需要穿戴假肢的人。但风流雪看起来十分接受良好。
赵若明继续道:“可以看出来。早在今天之前,风流雪就被莉娜欺辱过一段时间了。而你刚刚又说,弗朗索瓦在给莉娜做手势,指挥莉娜停止或者继续。结合二人房间中的举动来看,弗朗索瓦和莉娜之间,有一套无需语言交流、可以随时随地,由弗朗索瓦做手势指挥莉娜折辱风流雪的指令。当弗朗索瓦喊停,莉娜就停。”
赵若明冲手心呵了口气:“明面上,莉娜看起来娇蛮任性,连弗朗索瓦明令不许人进入的屋子也可以进去,似乎是个受宠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情人。可是暗地里,弗朗索瓦却可以对莉娜令行禁止——这绝不是情人的关系。”
这也就解释了莉娜突然从冷艳卧底交际花爆改雌竞娇妻恋爱脑的问题。莉娜并非是爱弗朗索瓦爱得要死,恰恰相反,她依然是弗朗索瓦的下属,只不过被弗朗索瓦雇佣来假扮情人,以及霸凌风流雪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弗朗索瓦这么做,图什么?
如果他恨风流雪恨到要专门研究怎么折磨对方,那自己亲自上手不就完了!实在不行,曼斯菲尔德家族那么多手下是吃干饭的?干嘛还要脱裤子放屁,先雇个人,再编一套指令来欺负风流雪?你当训练慎刑司嬷嬷呢?
203质疑道:“宿主,也许是因为弗朗索瓦已经怀疑小雪就是暗之女王风流雪,所以才特意雇佣莉娜进行试探的?毕竟莉娜背叛西奥多也没多久。这样似乎也说得通。”
赵若明大笑道:“你忘了咱们听到的电话了吗?”
203:“……”
“‘先生,夫人已经被吊了三天三夜了。’”赵若明惟妙惟肖地模仿道,“弗朗索瓦追着风流雪舔了三年了,他要是有一点怀疑小雪就是他女神,怎么可能舍得吊女神三天三夜?”
“所以说,”赵若明总结道,“弗朗索瓦必然是在今天看到手帕的时候才起疑的。你的推论不成立哟。”
203挥舞着两根绿色系统留下来的绿色光棒捧场道:“宿主逻辑真清晰。”
“综上所述,”赵若明总结道,“弗朗索瓦的行为极其莫名其妙,自相矛盾。他要么是个世上少有的总裁文大傻叉,要么就是……被迫扮演傻叉的牛马。”
六点钟一到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出门是为了到点走剧情;雇佣莉娜扮演情人是为了满足剧情里的恶毒女配名额;编一套手势指令是为了刷剧情,剧情完成了就喊停;漏嘴说出“我现在有时间了”,是因为剧情点已经过完了。
“而且你不觉得,他的举止很有既视感吗?”
203回忆了一下弗朗索瓦那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模样,对此持肯定态度——赵若明三班倒时就这样,活像屁股绑了火箭,恨不得撞碎整个世界。
赵若明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确定的,那句话只是试探着说出口罢了。反正只是一句短小的口诀,就算认错了也不尴尬。弗朗索瓦再精通中文,也不可能上过华国的高中吧?”
解答完了203的问题,弗朗索瓦也出了门。他打扮得风度翩翩,身上还喷了香水,活像一只招蜂引蝶的花孔雀。
弗朗索瓦走到了赵若明身边,含着笑牵起赵若明的手,温声道:“我们走吧。”
赵若明肃然起敬。太敬业了,太敬业了。几分钟前还两眼含泪像见到了亲娘,现在又能继续不动如山地上班了!
就在此时,赵若明感到身后有一股窥探的视线。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吧?你在利用我刷虐心值?”
弗朗索瓦也是尴尬了一秒:“抱歉,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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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了一间有口皆碑的中式老馆子,点了一大堆菜之后,服务生笑容可掬道:“两位要喝点什么呢?”
“来瓶二锅头吧。”赵若明随口道。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这种酒,我们这里没有呢。似乎也没听说过。我去帮客人问问老板。”
赵若明神色一暗,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茅台,这个有吗?”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更尴尬了:“抱歉,客人,您可以说说是哪两个字吗?”
“算了。”弗朗索瓦安抚了不安的服务生一句,“就上茶来吧。要好茶。”
服务生这才松了口气:“好嘞!”
待服务生走后,包厢中便又陷入了沉默。
相认之时,二人百感交集,恨不得将所有的话都一次性说完。任务,万象宇宙,地球……但真的相对而坐之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赵若明望着弗朗索瓦的脸。只看外表,对方无疑是个标准的西方人。相貌英挺,五官深邃,凹凸起伏有致。就连说汉语的腔调,有时也带着一丝外国人特有的别扭口音。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她的同乡。
好在此时,服务生端了茶水进门,将茶壶摆到桌上,又殷勤地给二人倒了两杯茶水。
茶香四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但总归是好茶。
服务生笑道:“您二位稍等,菜一会儿就到!”一边笑着一边走出门去。谁知道也许是笑得忘了形,在门口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以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稳住了自己。
服务生关上门走了。赵若明回忆着对方忙碌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弗朗索瓦开着车从一众小电驴里挤出来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终于打破了包厢中的宁静,不知怎么,弗朗索瓦忽然也笑出了声。
两人四目相对,一齐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仿佛二人乐不可支,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包厢中的氛围也被这笑声暖了暖。
弗朗索瓦端起茶杯:“付冬树。”
赵若明也端起茶杯:“曼斯菲尔德。”
弗朗索瓦笑道:“这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赵若明也笑道:“这也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说到此处,赵若明忽然想起,在自己的故乡,看过的一部很老的电影。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于是她又笑了,向着弗朗索瓦遥遥一敬,道:“以茶代酒,敬我们,敬这个无名无姓的年头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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