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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你想听我从哪里说起呢?”“别整这些没用的。”段鸿迹不客气道,“就从老曼斯菲尔德的死开始说。”
西奥多笑道:“这关系到我家的辛密。段,听了我家的事情,可就等于和曼斯菲尔德家族牢牢绑定到一起了哦。”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段鸿迹轻哼一声,“我问你答。”
西奥多支起了下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段鸿迹沉吟片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场假死,是你策划的?”
西奥多讶然地挑了挑眉,随即笑了:“你真的很敏锐。没错。”
老曼斯菲尔德老了,对于家族的掌控力也在减弱。他的儿子一个个如狼似虎,只等着在老曼斯菲尔德死后,扑到他的血肉上分一杯羹。在这种情况下,老曼斯菲尔德心里不发慌是不可能的。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可以长命百岁的,有钱有势的老曼斯菲尔德先生更不例外。虽然在他的儿子们眼里,他已经黄土埋脖距离嗝屁只有一盏灯的距离;但在老曼斯菲尔德自己心里,他仍然年富力强,且有几年活头呢!
眼看着儿子们蠢蠢欲动,老曼斯菲尔德又死死抱着权力不肯撒手。原有的矛盾越发尖锐,已经年老昏聩的老曼斯菲尔德先生又日渐力不从心。一急之下,这位大聪明便想出了个昏招。
“等等。”段鸿迹纠正道,“这个昏招,多半不是他自己想的吧?让我猜猜——是莉娜?”
“bingO!”西奥多打了个响指,“是我让莉娜对我父亲说的。你知道的,对我父亲这种人,情人的话往往比儿女的话更管用。”
莉娜向老曼斯菲尔德建议,不如选出一个最忠诚的儿子,替老曼斯菲尔德管理家业。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老曼斯菲尔德被架空,又可以让老先生腾出更多时间享受人生,还可以震慑一下其他的儿子们。一举三得。
不用说,这个建议完全是出自西奥多的授意。可是,老曼斯菲尔德的儿子,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住名字,又怎么可能分辨出谁“最忠诚”呢?
就曼斯菲尔德家族那一个个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的角色,从最大的数到最小的都找不出一个囫囵个的人。“忠诚”?老曼斯菲尔德自己听着都牙疼!
段鸿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所以……”
“所以莉娜就向我父亲建议,让我父亲假死。实则在暗中观察他死后儿子们的反应,从中选取出最忠诚的那一位儿子。”西奥多挑起唇角,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诮,“说是最无用的傀儡更恰当一些吧。”
段鸿迹点了点头:“不用说,这位‘最忠诚’的儿子,非你莫属喽?”
“那是自然。”西奥多笑眯眯道,“父亲死后,我既没有对兄弟们动手,也没有和我的继母们私通,规规矩矩,本本分分,连灵柩前流的眼泪都是最多的。”
说到此处,西奥多的语气明显沉了下去:“只是老大他们未免也太心急了,我在父亲的照片前只哭了50秒,他们就派人放了黑枪。”
理想很丰满,现实比理想还要丰满十倍。西奥多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那群兄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跌破下限。老曼斯菲尔德的棺材还没抬出去呢,他那群如狼似虎的好哥哥就开始忙着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西奥多白白扮了一通孝子贤孙,孝服还没脱下来,就被自己的好大哥们追得屁滚尿流。更憋屈的是,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忠诚”“可靠”“没有城府”,西奥多完全不能还手,只能且逃且退,最后干脆躲来了华国。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西奥多到达了安全的华国,开始了苟字诀。在法国本土没斗出个结果之前,曼斯菲尔德们是没什么精力顾到万里之外的华国的。这也是西奥多有胆子在海城一点儿不慌,纵情享乐的原因。
且让那群蠢货自己在法国斗去吧!等他们互相把对方啃光,西奥多这个唯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好大儿再回去坐收渔翁之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可是被西奥多研究得明明白白。
听完西奥多的陈述,赵若明瞪大了眼睛,在意识海中啧啧道:“这真是我听过的,本世纪最馊的主意。”
与此同时,段成放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西奥多——你到底为什么要出这个馊主意?”
“你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西奥多一愣,眼底浮现出几分不虞,“我熟读华国的兵法,这一招在兵法里叫作驱虎吞狼。你为什么会认为它是个馊主意?”
驱。虎。吞。狼。
段成放的表情一言难尽,看起来像是想笑,又要在父亲面前维持形象憋住似的。
段鸿迹拍了拍二儿子的肩膀:“阿放,此刻我很庆幸,我的儿子是你。”
段成放:“……”
段成放轻轻咳嗽了一声,压抑着飞扬的语调,稳重道:“爸,如果你假死,我一定会第一眼就看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段成放在心底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在胡说些什么!语无伦次!
段鸿迹似乎笑了一声。
西奥多蹙起眉头,看着面前心照不宣的父子:“我的话很可笑吗?”
段鸿迹正了正神色,道:“西奥多先生,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段,你可不是个喜欢打哑谜的人。”西奥多怫然不悦,“不过既然是你,我总是有点耐心的。我是个乐观主义者,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段鸿迹微微勾了勾嘴角,“你应该再也不用和你的兄弟们勾心斗角了。”
西奥多长眉一挑:“坏消息呢?”
“你的父亲,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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