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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无邪他们发现这个缝隙以后,岁安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更加幽深的缝隙里。岁安有一个直觉。
这里面,一定会是她的目的地。
这个缝隙非常的幽深绵长,它通往地下,有的路段岩石壁上散发着悠悠的热气,有的路段则是萦绕着沁骨的冷气。
岁安其实是有些想放弃的,但是就在这条缝隙里,里面有很强大的能量在吸引着她。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如果能得到这股能量,她一定会心想事成!
走了大概快有半天吧,岁安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坐到地上,就着压缩饼干喝了小半盅热水,同时心里愤愤的想:等出去以后一定要让无邪请她吃大餐!!
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无邪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岁安嚼着压缩饼干,有些天马行空的想着。
休息了一会儿,她就继续开始向前摸索。
在这种狭隘的缝隙里面行走,真的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尤其是地面上还有着各种大小的碎石头,稍稍不注意就能让人绊个狗吃Shi。
大概又走了半天,岁安站在一个黝黑且散发着冷气的缝隙出口处,定定的站住了脚步。
透过缝隙,她能够看见很多条玄黑色的粗大锁链,在正中间的地方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方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白石棺椁,以及,一扇有三十米多高的青铜巨门。
这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壮观。
门上有着极其精美的花纹,雕刻着复杂而又荒诞诡异的图像。
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皮,每一张在贴上去之前都被鲜血浇灌,经历过悠远不知多长时间的洗礼,贴在这巨门上已经呈现了青灰色的石化状况,将整扇青铜巨门封闭。
窒息感扑面而来。
岁安不敢再看,把背包放在了缝隙里面,自己则是连忙避过眼神从这个缝隙里面悄咪咪的跑出来。
四周很是寂静,似乎没有生物在这里生存,但是却有黑色的粪便和骨头。
岁安料想,肯定是在这里守墓的怪物出去觅食了。
她强忍着那扇青铜巨门对她的吸引力,因为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碰不得这扇门。
她后背紧紧贴着岩壁,动作极为缓慢的行走。
突然间,一只如枯柴一般的手压到了她的脖子上,同时,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抵在她的后腰上。
是一把刀。
她立马举起双手,声音很小,带着些颤意。
“别杀我!”
下一秒,本来还在她脖子上用力的手突然间就松了下来,那抵在后腰上的刀也放了下来。
就是这个时候!
她猛一扭身,拳头刚落了出去就立刻砸中了后面的人,直接打在他的心口上。
这是一个老人,此时正气若游丝的背靠在岩壁上,那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角挂着浓稠的血,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这老人家两只眼睛到鼻子之间有一个刀痕,似乎还瞎了一只眼,鼻梁也呈现着错落的痕迹,明显是被人用刀划了眼睛。
他身形佝偻,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裸露出来的和被咬破的地方都有着血迹,明显是被非人生物给咬的。
此刻,老人虽然吐着血,但依旧用一双浑浊却带着泪的眼睛看着岁安,嘴唇蠕动,但吐不出来一个字。
三人待的地方是一个很天然的死角,岁安耳听八方,发现暂时没有危险后,就拎着手上的棍子,冷冷的看着对面两个人。
“你认识我?”
这话是对那个老人说的。
但是岁安实在想不起来这人能跟记忆里的哪个人对上。
那老人用手捂着嘴咳了好几声,闭上眼吸了口气。
“安安……我是陈皮。”
仿佛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老年陈皮倚靠在旁边那个男人身上,眼神也愈发浑浊。
岁安的呼吸滞了一瞬,回想起那个记忆里恣意狠戾的俊秀少年郎,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枯瘦如柴气若游丝的老人家,一时心中只剩下唏嘘。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环境所致,又像是不忍惊动面前的老人。
“好久不见,陈皮。”
眼前的姑娘声音轻柔,陈皮往日哪怕是受了再重的伤也没有哭过,但此时却红了眼眶。
真好,忙碌了大半辈子,终于还是又看见了她……
看了看这周围阴森的环境,岁安心知这里不是什么叙旧的地方,于是立马对两人说:“跟我过来!”
说完,她抬着脚原路返回,把这两个受伤颇重的人带到了她进来的那条缝隙里。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毕竟能直接通往外面。
岁安从背包里捞出来一卷儿绷带扔到陈皮身上,对着那个男人说:“给他包扎一下,你自己也给自己弄一下。”
男人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连连道谢:“谢谢谢谢,我叫叶成,是四爷的手下。”
岁安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对着陈皮就是一段输出。
“你这么大年纪来这狗都不来的地儿干嘛呢?!作死也不是你这么作的!”
“怎么这儿嫌活的长了?非得来这儿给那墓里的怪物添点儿伙食?送你这干巴巴的,还不如直接送点儿肉罐子!”
陈皮脸上带着纵容,沉默的听她说话,甚至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还带着欢喜。
岁安深呼了一口气,看见他这模样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看他那浑身是伤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能没好气的问道:“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陈皮沉默了一下,给叶成做了个手势,让他离远点儿。
叶成乖巧的往缝隙深处走了走,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空间。
这时候,陈皮才说话。
“我想到处走走,来找……长生之法。”
岁安被他给整笑了。
“你真行,你还信这玩意儿?”
陈皮又没说话。
岁安就感觉这人越老越厚脸皮,遇上不想搭理的事儿就直接闭嘴,效果嘎嘎好。
就是,她活这么久怎么就没这么厚脸皮呢?
岁安百思不得其解。
而陈皮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姑娘,用眼神细细的描摹着她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像是要把她永远的记在心里。
岁安从包里掏出来两块压缩饼干,一包扔给了叶成,另外一包她想了想,还是碾碎后用热水混了一下,然后才递给陈皮。
陈皮脸上挂着笑,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他颤抖着手接过压缩饼干袋子,用温热的食物温暖他的肠胃。
“从这里,可以直接出去,一会儿吃完以后,你就让你那个手下带你出去吧。”
岁安在一边整理着背包,对着陈皮说道。
陈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岁安知道他了进去,就把心放下来,还有心情同他闲聊。
“你后来有没有再看见文瑾那孩子?”
陈皮笑了笑,“从西沙那个事情过后,我就看到过她三次,样貌一直都没变,后来最后一次的时候,跟我道了个别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岁安就笑着低头,这才找到根源:“你该不会是以为那小妮子长生了吧?”
看见陈皮想点头,岁安轻轻踹了他一脚。
“说你老糊涂,还真是糊涂了!你他娘的想变成长生怪物吗?!”
不过她没说的是,她早就给陈文瑾和霍玲喂下了药,是用她的血和从红官那儿坑过来的剩下的鹿活草做成的,阻止不了那两个小妮子,但也起码能够延缓她们成为怪物的过程。
毕竟当时,她们真的是在为上头做事,一旦加入了那件事,就绝对没有再回头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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