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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萧肃似是心有灵犀,他撩起帘子朝街道边上看过去,然而,却什么也没看见。他皱眉,直觉告诉他萧明月出现过,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停!去查方才站到边道上的那个人,咳咳咳——”
他有些激动,一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好不容易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又是一白。
方才站在街道边上的人有好几个,宋河和宋川想也没想,马上从车辕上跳下来分兵两路去搜寻。
另一头,萧明月早在宋怀肃开口前就悄悄退下,找了个无人经过的角落躲进空间里。
回想起看到那张脸,还有那副神情,阴鸷而危险,他分明就是萧肃那个变态!
她坐到躺椅上想喝口水压压惊,却发现双手抖得不行,杯子里的温水被抖出不少。
看来不能继续在怀阳镇待了,不然出去逛一下都得提心吊胆的。
她没有路引,只能在距离家乡百里之内活动,现在只能去附近几个镇或者安平县,但是她该用什么法子蒙混出镇呢?
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出有用的方法,干脆从书墙上随便挑一本出来看看打发时间。
不多时,宋河与宋川回来了,“回禀主子,属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萧肃坐在马车厢里若有所思,难道真是他的直觉出错了吗?可他那时候分明感知到了那种熟悉的视线。
那种,带着恐惧害怕的目光,除了月月,还能有谁?
他缓缓勾唇,苍白如纸的脸上洋溢着笑意,疲惫无光的眼睛渐渐泛起亮光来。
肯定还在怀阳镇。
但,既然看见了他,她估计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可是她没有路引,去不了太远的地方,而且也住不了客栈,那她究竟能藏哪呢?
“继续守着,她肯定还在这。”
宋川和宋河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但还是乖乖照做。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干,主母当初也帮了他们一把,应当更加卖力把她找出来才是。
眨眼间五天过去了,宋川等人非但没有发现关于萧明月的一丁点线索,反而等来了一条不好的消息。
当晚,宋怀肃留下宋川,让他带人继续把守怀阳镇,自己则带着宋雨宋河一起去了义凌郡。
翌日早晨,萧明月戴上美瞳,用双眼皮贴把一双杏眸弄成三角眼的形状,然后拿出咖啡色粉底液用高超的化妆技术再次给自己改头换脸。
不多时,一个满脸黢黑、面型消瘦、长着一双三角眼生得虎背熊腰的妇人出现。
出了空间,她背着灰扑扑的包袱故作镇定地在镇上各条街道逛一圈。
确认不会再遇上萧肃后,她放心地逛了好一会,等逛腻了去到马车行找到专门把客人拉去安平县的马车,用三十文买了个位置。
上了马车,她挑了一个不里不外的位置坐着。
如今天气冷了,她特地裹了一条灰麻布做成的围巾,围巾很长,裹完她的头还能再裹脖子,脖子一缩,刚好可以好遮住细嫩的脖子和下半张脸。
至于那一头格格不入的秀发,她特地五天没洗头发,出门前还特地扑了一点面粉上去,让裸露在外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脏。
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进车厢,他们并没有给予皮肤黝黑长相平平的萧明月太多的关注,坐下来之后就各忙各的了。
出镇门的时候,看守的官兵要盘查,让他们全都从马车上下来。
萧明月背着包袱唯唯诺诺下车,和别人站成一排等待官兵盘查。
幸好她也早有所料,知道现在盘查得很紧,所以换衣服前特地垫了肩,用布在身上裹了好多圈,还穿了假臀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壮实许多。
果不其然,官兵只扫了她一眼就放过她了。
等所有客人齐全后,马车重新启动,拉着一车客人前往安平县。
快要抵达安平县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往相反方向行驶的两辆马车车厢对着车厢时萧明月正好撩开马车的窗帘子透透气,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眼对面的马车。
可惜对面的窗帘子始终垂下,她也很快放下了窗帘。
两辆马车很快分开,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车厢内,宋河正按照宋怀肃教的办法给他后背上的伤口消毒上药。
宋河忍了又忍,叹一口气说道:“主子如今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这些日子又操劳过度,若是让王爷知道了……”
宋怀肃睁眼,冷声打断他,“你是来嚼舌根的?”
他连忙垂下脑袋,“属下不敢。”
可心里对萧明月有了些怨言。
他承认,自从萧明月和主子成亲后主子这暴虐的性子是改变了许多,还有,上次她害怕成那样还为他求情救了他一命,他不敢忘记她的恩情。
可是,自从她走后,主子便开始没日没夜地寻她,但凡听见个风吹草动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亲自出动。
如今更是在旧伤未愈又增新伤的情况下仍然要坚持亲自把守怀阳镇,早知道会这样,那日他就该劝着主人不要让她出门的。
❀❀❀
萧明月顺顺利利来到安平县,坐了半天的车有些累了,她便想着找一间客栈住下,可一只脚刚踏进客栈大门她就退了出去。
她倒是忘了,住客栈时要出示路引的,但她没有。
无法住客栈,她悄悄找个地方躲进空间里。
在空间里吃完饭洗漱完,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脸上渐渐露出笑意,紧张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虽然没有住到客栈,但现在她身处一个新地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出去闲逛的时候碰上萧肃了。
她打一个哈欠,美美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怀阳镇某处宅子里。
宋怀肃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接受老大夫的治疗。
他身子终究是再也撑不住了。
因为积劳多日又有伤在身,所以引发了严重的高热。
一开始他没当回事,随便给自己开一贴药煎了喝,可谁知,喝了之后高热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严重。
持续的高热再引起的疼痛加上伤口发炎带来的热痛,两种疼痛结合在一块让他神志变得模糊不清,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仿佛被人敲碎了再重新拼接起来一样。
老大夫是济世堂的坐诊大夫,他施完银针,说了几句术语还有让他这些天好好休息切勿操劳过多之类的话,然后提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一旁的宋河后才离开。
宋河很快抓药回来煎药给他吃。
一口气喝完药,他皱紧眉头,悄悄捏捏藏在手心的糖,到底还是没舍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吃掉那颗糖果。
让宋河等人退下,他回想着以前他受伤发烧那晚萧明月抱着他哄他入睡时轻哼的那一首摇篮曲,含着笑意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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