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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月踏进院内,并没有看到宋怀肃的身影,以为他在屋里没听见,正准备去寻。忽然,一股浓稠的血腥味从药房中涌出。
她快步上前,随着距离药房越来越近,里边的情况也开始显露出来。
入目的是一道斜在胸膛上的伤口,伤口处皮肉外翻四周有些撕裂的痕迹,正在不断往外渗血,鲜血顺着他的腰部一滴一滴地滴入地面,很快汇聚成一小片血海。
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在冷白肤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怖,搭在檀木桌面上的手,五指指尖发红得厉害,还带着血迹。
她瞳孔发颤,被抱在怀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糖葫芦,何记的香酥鸭,一袋糖豆,张记的糕点……全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萧肃听到声响,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她,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弯了弯眸子,控制因为疼痛而发抖的手取下口中的布,轻声安慰她,“月月别怕,伤得不重,就是血流得多了些。”
“相公!”
她踉踉跄跄朝药房奔过来,中途被门槛绊倒差点摔了一跤,她不得不扶着门边的桌子稳住身体。
这时,藏在袖子里的白玉簪滑落,掉在在地上一分为二,发出玉石破碎时独有的细响。
萧肃目光下移,落在破碎的白玉簪子上,双眸暗了暗。
玉通体是白色的,挑不出一丝杂质,被雕琢成竹子模样,但是碎了……
萧明月顾不上那根准备送给他的玉簪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接拿出急救箱,在他身侧坐下,“伤口这么大,我,我先帮你清洁伤口,再上药。”
自顾自地说着说着,她突然红着眼抬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与地面上的鲜血汇聚在一起,“相公,你这有止血的药吗?”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萧肃突然恨极了把他划伤的人,虽然那人最后连尸体都能留下,但他还是恨。
他用那只干净没带血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声音带着沙哑,“有的。”
“好。”
萧明月连忙行动起来,她闻到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股酒的味道,想必他先前已经消过毒了的,但是她依旧不放心。
她努力控制不断发抖的手,从医药箱里拿出生理盐水,再拿出一块干净的布给他咬着,“相公,一会可能会比较疼,我尽量轻一些。”
“嗯~”萧肃点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她拿出生理盐水和消毒棉签仔细为他清理伤口,做完这一步,她开始止血,按照他的指引把金疮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待血止住后拿出碘伏涂抹在伤口周围,最后用绷带进行包扎。
整个过程她的呼吸轻地不能再轻,生怕呼吸重了控制不住力道弄疼了他。
萧肃努力睁大眼安安静静盯着她,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一双专注的氤氲着水雾的杏眸,紧紧抿起樱唇,眼尾那颗小巧的黑痣,翘挺的睫毛时不时微微颤两下。
她靠得有些近,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伤口上,有些痒,还让他那逐渐变冷的身体慢慢热起来了。
萧明月最后缠完最后一圈绷带,收尾的时候在上边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到伤口处没有渗出血迹,她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这事算是了结一半,今晚相公应该会发烧,后面或许还会出现别状况。
想到这些,她开始扒拉医药箱里的药品,看看有什么药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
萧肃默不作声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些盒装药品,上面字,有些他认得,有些又不认得。
还有几种,是他一点也认不出来的,但是月月却是很轻易地就认出来那是什么药。
他心里不禁自卑起来,月月是仙女,本和他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现在却甘愿和他一介凡夫一起生活,他何德何能……
“月月,我今天去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伤到了。”他轻轻挪动身体靠在她身上,企图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相公!”萧明月听罢,丝毫不怀疑,甚至还很生气地叫住他。
萧肃身体僵住,以为他的靠近让她生气了,满脸落寞,正打算挪回去,然后听到她带着哭腔说道:“你总是笨笨的,不是走丢就是受伤,以后采药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萧肃很开心,越发贴紧她,“嗯~”
萧明月转过身,轻轻把他的头挪到她颈窝里,柔软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头,不一会,耳畔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没有叫醒他,从空间里拿出毯子为他披上。
发现他的体温有些低,她揽住他,靠得更近些,用自身体温为给他暖着。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萧肃动了动,萧明月马上睁眼观察他的情况。
然后,她就看到,他睁开眼的瞬间眼里闪烁着阴鸷凶狠的暗光,像在黑暗中蛰伏许久随时能跳出来夺人性命的狼。
她内心一突,想说出的话被梗在喉咙里,过了一两秒才勉强挤出三个字来,“相,相公?”
萧肃听到她的声音,倏地化去凶光,目光变得柔和眷恋,仿佛她刚刚看到都是错觉。
发现她的异样,他痛苦地皱了皱眉,亲昵地蹭蹭她的颈窝,虚弱沙哑的声音好不可怜。
“月月,方才我梦到我浑身是伤地在山坳里醒来,有几只凶狠的饿狼要扑过来吃我,我很害怕,害怕就这么死了,此生再无望与你相见。”
说到最后,隐隐带上了哭腔。
萧明月听完,心里只剩下心疼,低头亲吻他的眉眼,“相公不怕,是梦而已,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的。”
萧肃直到这一劫躲过去了,趁机索要保证,“永不分开?”
她语气坚定,“对,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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