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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意的脉搏恢复平稳,萧百川便将她身上的金针全数撤回。他小心给苏意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和缓,仿佛在照顾一只受伤的小猫。
这样的催情药不仅能让女子情乱神迷,而且能让失身的女子忘记这段记忆。
他轻轻抚过苏意的额头,指尖似有留恋,却最终果断将手缩回去,整个人变得深沉而温柔。
他转眸,眼神瞬间变换为冷冽和凛然。他锐利的目光看向被扔在地上的谢望山。只见他轻轻一踢,便轻而易举地帮谢望山在地上翻了个身。
“能叫人看着你的这张脸就觉得不快,也算是一种本事。”萧百川冷道。
他将谢望山自地上拽起来,冷眸闪过一丝不屑和嫌弃,却还是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冰裂纹的瓷瓶。
他将谢望山靠在床边,低头拔开盖子道:
“闻一闻忘忧散就什么都忘了。”
说着,他将药瓶递到谢望山的鼻尖。
呼吸之间,便能看见晶莹而微小的颗粒,在刹那如同受到感召般,齐齐钻入了谢望山的鼻腔中。
萧百川勾了勾唇,果断地将谢望山的衣裳利落地剥干净。
他环臂站定,打量自己布置的凌乱的事故现场,略微满意。
随着几声鸟叫和翅膀拍打的声音,门外便响起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萧百川看了一眼床上仍然昏迷的苏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彼时,窗子已被言禄从外打开了。
“殿下,这边走。”言禄低声喊道。
*
谢老夫人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暗纹被子,她拄着拐杖走过廊下,吴妈妈在旁侧小心搀着,已然到了暖阁门口。
“开门。”谢老夫人道。
吴妈妈颔首上前,拿钥匙准备开门。她边开边疑惑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谢老夫人将手里的念珠扬了扬,指着屋内道:“你先进去看看。”
吴妈妈心下有些不安,忙走进去验看。
帘子被掀开,入目之处自然是赤身裸体,春色一片。只是二人分开躺着,却不知是何故。
再去细瞧,榻上被角的位置,隐约能瞧见些落红,大小如滴水,浸染一片,带着些拖尾的痕迹。
吴妈妈也来不及思考,她喜不自胜地扭头跑回去,兴奋道:“老夫人,成了!”
谢老夫人眉眼舒展:“这便好。望山呢?”
吴妈妈搀住谢老夫人:
“世子怕是累了,在床边睡过去了。自己还帮主母盖好了被子,属实恩爱得很。”
“这样容易受凉,你快吩咐丫头去伺候望山。”谢老夫人急道。转而却又愈加欢喜,道:
“这催情药是个能叫人失忆的药,你快去吩咐底下的丫头伺候苏意起身,过会儿醒过来了,再请徐大夫过来诊诊脉,若是余毒清不干净,我担心会影响我的嫡重孙。”
吴妈妈应一声,问:“那主母醒了该如何说?”
谢老夫人沉吟片刻,道:“就说,不是什么大事,跪着跪着便在暖阁晕过去了。想来是近来身子弱,再请大夫给她探探脉象,理所应当。”
吴妈妈点头,搀着谢老夫人已走出数步远。
谢老夫人忽然又想到什么,脚下一顿,手上的念珠也被捏紧了。
“你吩咐底下的人,不要再给苏意送药了。虽然她吃的多是补药,可心里觉得还是不大妥当,让底下的人都歇了,三个月后若是没什么动静,再给继续吃她的药不迟。
至于苏意,你就说大夫诊脉后觉得身子没什么大碍,是补药太过,才晕过去的。如今只需要静养,无需再吃药了。”
吴妈妈笑着点头:“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
谢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你让秋之将云小衣盯紧些,别让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
“老夫人放心,现在表小姐对您不敢有二话。”吴妈妈笑道。
谢老夫人满意地“嗯”了一声,抬步而去。
*
冬因拿了个茶罐从外头进来,道:
“姨娘,婢子帮您去宝香堂讨些茶叶,听若水说,今日主母从伯爵府回来便被老夫人留下了,现今还没出来呢。”
银环正在绣花,她将针落在绣面上,抬头道:“几个时辰了?”
冬因用手算了算,道:“估摸着快两个时辰了。”
“若春和若水没跟着?”
“没有,说是老夫人要与主母说些悄悄话,不让跟着。”
银环放下手,沉眸间嘴唇不觉微微抿着。
冬因将茶泡上,又想到什么,忙道:“说起来今日世子离开咱们青杏居,我听路边修葺的小厮说,好像被吴妈妈给叫走了。”
银环的指尖在在下唇上顿了顿,道:“咱们去太安堂,带上我最近绣的那方绛紫色的绣帕,去给老夫人送去。”
“啊?”冬因有些惊讶,又道:“可那不是您最喜欢的的一方帕子吗?上面的千鹤图可是最难绣的,您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银环面色冷肃,焦急道:“快去!”
冬因屈了屈膝,只能不情不愿地去里间取。
*
蜀黎院的石凳上,谢望雪满面愁容,可她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严妈妈端了碗红豆汤去给大娘子送,偏巧看见谢望雪在那独自又使劲儿,又跺脚的。
“二姑娘这是怎么了?”严妈妈驻足道。
谢望雪望向这边,心焦道:“嫂嫂是不是代我受罚了?”
严妈妈将脖颈一挺,嗔道:“这是什么话?主母做错了事才会受罚,哪有代姑娘受罚的道理?姑娘莫不是想错了?”
谢望雪向前疾走了几步,又停下道:“可我听府上的人说,嫂嫂被祖母单独带走了,就连贴身的若春和若水都不让带。”
严妈妈笑了笑:“姑娘这是想哪里去了,不过就是老夫人想同主母说几句话,不想叫旁人听见罢了。若是要罚,何必如此?”
谢望雪思忖一番:“严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是我连累了嫂嫂。”
“姑娘就是太顾着旁人,主母一向做事严谨,若是要受罚自然也不会是在这些小事上,姑娘放宽心便是。”严妈妈笑道。
谢望雪咬了咬唇,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不想了。想来这府上最能闯祸的是我,受罚最多的也最该是我,嫂嫂一向小心谨慎,断然不会被牵连的。”
严妈妈福了福身:“姑娘想开了便好,小人这汤要凉了,便先去给大娘子送了。”
谢望雪点头,忽听花丛深处一阵窸窣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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