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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衣见谢老夫人已经对她完全不在意,心下忽生出许多害怕和惊恐。她也怕谢望山不要她,也怕谢望山名声尽毁、侯府清誉尽无,她便再无依靠。
若真将事情和盘托出,如此,不要说她想要的主母之位,就连她现今的富有生活都没法保障。
“老夫人,小衣知道错了。您就再给小衣一次机会,不要把我送到庄子上。求求您了!”云小衣哀求道。
谢老夫人甩开她,低声道:
“还不快将她拖出去打?”
几个小厮领命上前,硬生生将云小衣从地上拽起来。
云小衣乞求的目光看向谢望山,一双狐狸一样的眉眼闪着泪光,任谁看了都要心软三分。
谢望山见钱氏都被打了,知道谢老夫人是真的在生气,他便也只能挺了挺身子,又缩了回去。
一会儿,云小衣的惨叫声飘进来,尖刺异常,惨绝人寰。
*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外头瞬间平静下去。
此刻,谢老夫人已经走了。
小厮来禀,说是云小衣已疼晕过去,问是否再打。
谢望山闻此言,心中不免又怜惜一番。
他犹豫半刻,终于起身对苏意道:
“原来祖母也未说过,今日必须要打完这二十板子。云表妹她本就还在病中,身体尚未复原,而今受此重罚,难保不伤她性命。意儿你既主事,又是对着自家的亲戚,该是仁善些才是。”
苏意冷笑一声,反问道:
“世子的意思是说我不仁善,还是祖母不仁善?”
谢望山在袖中攥起拳头,是他关心则乱,言语有失。
“意儿,你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他解释道,模样有些着急。
苏意不做理会,只淡淡抬手,示意若春出去瞧瞧。
*
若春出去查看一番,回话道:
“主母,表小姐的确昏过去了。”
“既如此,便先将表小姐关到柴房去。何时醒了,何时便再将剩下的打完。”苏意不容置喙道。
说完,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阿福。
她威严道:
“今日此事,阿福你虽然救人心切,可对主子动手,确实不知分寸了些。念你初心不坏,便将你修葺的差事暂且撤了,先回家去吧。”
阿福的老母亲还生着病,如今就指着他的差事挣钱给她老母亲买药。
可此话一出,他母亲的药怎么办?
阿福闷声磕头,求道:
“主母阿福知错,可修葺的差事实在对我重要,还请主母换个责罚,不要让阿福回家去。”
喜儿也求情道:
“主母,阿福哥家中母亲还在病中,若您将阿福哥赶回去,可就是逼着他母亲去死呀!”
谢望雪还在为钱氏被打而伤痛着,如今又听到阿福的家庭情况,便觉得感同身受,十分同情。
她本来就看不惯云小衣,如今被人打了也是解气,不免更加重了要护着阿福的心思。
“嫂嫂,望雪知道您一向公正,可此事阿福本就是没错的,你不该这样裁定。”谢望雪直言道。
谢望山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纠正道:
“他是个下人,而且还没有规矩闯门去打了主子。云表妹的伤势轻重暂且不提,如果这样的行事还没错,望雪你莫不是今日还在梦中没醒?”
谢望雪有些失望地看向他,义正言辞道:
“二哥哥,你难道没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云小衣先动手要掐死喜儿,阿福也是救人情急,不是为了‘打主子’。此事,我觉得阿福没有错,错的是她云小衣。”
谢望山眸中不悦,略带怒意道:
“你就这么看不上云表妹?
可她毕竟是咱们家的亲戚,若不处罚他,怎可服众,怎能保全侯府的名声?”
谢望雪毫不示弱,顶撞道:
“可侯府的名声,不是早就被二哥哥你败光了吗?!”
“放肆!”
谢望山骂着,一巴掌打在了谢望雪的脸上。
顿时,红色的印子和肿胀感袭来。
谢望雪捂住脸,沉声道:
“二哥哥到底更在意谁呢?从前骗我去哄嫂嫂,今日又对云小衣处处怜惜,前几日又刚纳了银环姨娘,二哥哥还是自己想想清楚,自己究竟喜欢谁才是!”
说完,谢望雪抹着泪走了。
谢望山收了手,心头霎时弥漫起浓浓的悔意。
那可是他最亲且唯一的妹妹。
他忙追出去,就算不管任何人,亲人怎么能放下呢?
苏意看着离去的二人,心底不由唏嘘。
都是金玉堆出来的,怎会知道泥中的艰难?
她忽然想起儿时在旧宅过活的艰难,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
苏意缓缓看向跪着的二人,温声道:
“起来吧。
阿福先去账房将月钱领了。回去带着母亲去‘刘家香粉’铺对面的医馆好生瞧瞧,见了冯大夫和东家白川先生就说是我的人,诊费和药费暂且记在我这里便是。”
阿福顿时喜上眉梢,拱手感激道:
“怎好叫主母垫付,若如此,家母所用银钱自然是阿福欠主母的,日后阿福挣了银子,必会还给主母。”
苏意欣然一笑,继续道:
“如今二门上还缺个小厮,你若真有心要还债,过几日便来我这里报到,还可在府上当差,月钱不变。”
阿福觉得自己在做梦,难道天上掉了个金子,偏偏砸中了自己?
“小人惶恐,主母说的可是真的?”阿福压住上翘的嘴角,跪在地上再次确认道。
苏意看了一眼喜儿,道:
“难不成你不想挣银子娶媳妇了?”
喜儿闻言,面上羞红一片。两只手忙捂住脸,不自在地背过身去。
阿福挠挠头,也是一副羞涩模样。
“竟不知主母都已知道。”他低头腼腆一笑,又继续道,“若主母真能成全我二人,阿福一定为主母鞍前马后。”
苏意微微点头,道:
“你是被严妈妈看中的,我瞧着喜儿也已倾心于你,若日后在二门上好好干,待攒够了聘礼,自然可以将她娶回去。”
闻言,二人欢喜地相视一笑。
“谢主母,小人定不忘主母今日之恩。”二人异口同声道。
若春掩面一笑,上前提醒道:
“你们可记好了,今日对阿福该罚的也罚了,旁的便再没有了。出去,可不准乱说,叫人听去,让主母落下徇私的口实。”
二人点头,忙道:“若春姐姐说的是。小人记下了。”
说话间,若水从外进来。
她将一信筒呈上来,道:
“主母,二门上青州那边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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