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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渐起,吹起护国公祠里堆积的黄沙。“两百年来,只怕早就没多少人还记得有个护国公伺了。”
姚舜卿感叹道,看着沈予安情绪几度陷入崩溃,知道他是为了如今的大宋世风日下,人人只图自保的悲哀而心痛,不禁感叹这才是侠之大者,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他沈予安,才能成为青鸾剑仙,才能成为人人无比敬仰的大侠了。
“失态了。”
沈予安轻轻擦去眼泪,长呼了口气,让自己激动愤懑的心情逐渐给平复下来。
“咱们走吧。”
沈予安神情依旧怅然,心中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堵住了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姚舜卿仰头看了看天,已经是傍晚了,说道。
“天色已晚,这茫茫大漠,连个存身的地方也没有,倒不如先在这里暂时住上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赶路。”
“也好。”
沈予安点了点头。
姚舜卿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对沈予安说道。
“咱们把这祠里的东西拿走,护国公应该不会怪罪吧?”
沈予安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拿东西?拿什么东西?”
姚舜卿笑道:“这沙漠一眼望不到头,鬼知道要走多久,还能一直风餐露宿不成?我想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当帐篷用,你说呢?”
沈予安这才明白过来,呵呵笑道。
“还是你心细,我竟然把这件事情全都给忘了。我想护国公是一代英雄,若是和咱们计较这些事,也算不上是英雄了。”
姚舜卿也笑道:“我也这样觉得。你快去弄饭吃,我去找找。”
他说着,已经往祠堂深处,武建宁的塑像后面走去。
沈予安仰头看着武建宁的塑像,看着他即使经过了数百年的历史沧桑的侵蚀,依旧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前方。当年建造这座护国公祠的人明显是动了心思的,在武建宁的正前方,正对面的就是将军墓的墓碑,那里安葬着数万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武建宁就这样凝视着他们,另一只手高举战旗,正如当年在战场上指挥军队作战一样。
沈予安仰视了武建宁的雕塑许久,最后深深地作揖行礼。
这样的英雄,即使不在了,也依然青史留名。
留在史书里,留在人心里。
马被拴在护国公祠的外面,沈予安走出祠堂,出去拿干粮准备生火做饭。
刚走下台阶,他突然听见了一沙哑的老人的声音。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七雄五霸斗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声音虽然沙哑,却浑厚有力,沈予安能够听得出来,此人内力深厚,不像是寻常老者。
沈予安定住脚步,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私下环顾着。
只见祠堂后面,缓缓走出来了一位扫地的老者,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布衣,头发灰白,皮肤黝黑,瘦骨嶙峋,唯独眼睛十分地明亮,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正面含微笑地看着沈予安。
“总算有人来了……从我当年到这护国公祠里来,到如今,已经二百多年了,这里已经二百年没有人来过了。方才祠堂的乌鸦全都飞散,我便知道,我终于等到有别人来了……”
沈予安看着他,忍不住笑道。
“二百年?难道你在这里呆了二百年?”
老人轻轻捋着胡须,斜眼打量了沈予安一眼。
“二百年前我奉皇帝的旨意,在这里看守护国公祠,他们说最多让我在这里呆上五六年,便会有人来替我。可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二百年……没有一个人来替我,我的爹娘,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全都死了,整个世上,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孤魂野鬼了……不过不要紧,有你来,我就自由了……”
老人说着,表情逐渐变得无比阴鸷,脸上挂着无比阴森的坏笑,举起手中地扫把,突然向沈予安刺过去。
沈予安急忙侧身躲过,怒吼道。
“你干什么!”
“干什么?”
老人冷冷一哼,扯着嗓子叫道。
“杀了你,把你留在这里!”
沈予安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护国公祠香火凄凉,如今大宋之人,似武建宁还有那些将士一样的忠勇之人,也越来越少。香火不济,自然就生出鬼魅来了。
“你不是人,原来是鬼!”
沈予安身形一闪,避开了老人那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心中惊骇之余,也迅速镇定下来。
“哼,区区鬼魅,也敢在我青鸾剑仙面前放肆!”
沈予安冷喝一声,体内真气涌动,双掌微张,一股磅礴的剑意自他周身散发而出,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老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被更深的阴狠所取代。
“哼,剑仙又如何,今日我便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怨念更深!”
言罢,他手中的扫把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灌注,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影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直逼沈予安而来。
沈予安身形轻盈,如同风中柳絮,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寒影如剑!”
沈予安低喝一声,只见他周身的剑意猛然凝聚,化作一柄虚幻的青鸾剑,剑尖直指老人。
这是三十六路青鸾剑法的第三式,乃是以体内强大的真气来操控周围的天地灵气,从而为自己所用,用到极致的时候,便是劈山断河,也是不在话下。
老人见状,脸色微变,他显然感受到了这股剑意的不凡。然而,他心中的怨念已深,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被化解的?
“哼,区区剑意,也想伤我?”
说着,他手中的扫把攻势更加猛烈,每一击都夹带着浓烈的阴风与怨念,企图将沈予安也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沈予安岂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他心念一动,青鸾剑意猛然爆发,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直冲老人而去。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一分为二,那股强烈的剑意更是让周围的黄沙都为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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