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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王爷的询问，洪复平复了片刻心情，恭敬的回应：“草民原是奔着岭南雪糖而来，但...”说着，他声音略显迟疑。
杨斐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洪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然而，草民到了岭南之后，方知王爷治下除了雪糖，尚有许多令人惊艳的瑰宝。”
“一时之间，草民困惑不已，不知岭南何时出现如此多好东西，又该选择何等东西。”
杨斐哈哈大笑：“本王的岭南好东西多着呢，洪东家可别看花眼就是。”
洪复苦笑一声，坦言：“草民已经看花眼了。”
杨斐轻‘哦’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神秘而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不知洪东家看上了本王这里的哪些好东西？”
洪复目光落在杨斐身后的玻璃窗上，他指着晶莹剔透的窗户问道：“王爷，这窗上镶嵌的是琉璃吗？”
杨斐摇头：“此物非琉璃，琉璃做不到这般纯净透亮，此物名为玻璃，是岭南特产。”
闻听“玻璃”二字，洪复想起方才萧景先生的介绍，自己因太过激动，一时忘记了，但这并无影响，他追问道：“不知这玻璃作价如何？”
杨斐只是道：“玻璃本身，本王并不打算出售。”
此言一出，洪复顿时心生失望，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原本以为能够购入玻璃，将其运至大兴城贩卖，吸引无数达官贵人的目光。
其中的利润必然不可想象。
不过好在还有岭南雪糖，岭南雪糖同样利润极高，只是带去的震撼程度，比不得玻璃罢了。
就在洪复失望之际，杨斐杨斐的话锋一转：“玻璃不卖，但生产玻璃的法子，本王卖。”
洪复的眼眸顷刻间睁大。
他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错觉，于是试探性地确认道：“王爷，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杨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给洪复喂了一颗定心丸：“千真万确，本王确实愿意出售制作玻璃的技艺。”
嘶！
洪复又双叒叕倒吸一口凉气。
来到南海城之后，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被震惊的倒吸凉气。
但毫无疑问，这次最令他震惊。
王爷竟然要卖制作玻璃的法子，岂不是说如果自己能够拿下这个法子，便可以不必来岭南购买玻璃去大兴城贩卖，而是能够直接在大兴城生产玻璃。
这两者的概念，完全不同。
单单运费这一块，便能够省下不计其数的成本，更别提往来大兴城与岭南之间，需要雇佣诸多护卫。
并且自己生产，成本也能降到最低。
这位楚王是傻了吗？
但一想到楚王在岭南的种种政策以及楚王放长线，钓大鱼的谋划，这位楚王显然不是傻子。
那么，这其中显然有着自己不知的原因，才让楚王不直接贩卖玻璃，而是选择出售其制作方法。
下一刻，洪复便知道了原因。
只听见王爷开口解释道：“玻璃虽并非琉璃，但二者几乎一样脆弱，轻微磕碰便会崩碎，运输过程中的损耗成本极高，使得贩卖变得不切实际。”
听见王爷的解释，洪复恍然大悟，他迟疑了一阵，还是问出心中疑惑：“王爷可安排人去各地建设玻璃工坊，如此便可节省运输成本。”
杨斐却又摇了摇头：“玻璃比琉璃纯净透亮，但其生产成本很低，几乎都是人力成本，利润也并未你想象中的高。”
“若本王派人去各地设立工坊，先不提招募人手需要花费多少钱财，此物一旦离开岭南，极易遭人窥视，届时本王也鞭长莫及。”
“索性将方法卖与你们，你们身为大商人，自有人手与防护措施，本王就拿个法子钱，也好给岭南百姓一个交代。”
玻璃这玩意，杨斐真没啥心思去外面弄，岭南他都未能全部收服，出了岭南谁还认他这个楚王。
而且他卖，也不是简单得卖。
“王爷，草民愿买玻璃制造之法。”
洪复激动的说道。
有玻璃制造之法，谁还稀罕岭南的雪花糖啊？
然而，杨斐淡定地打断了他的激动情绪：“本王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听本王说完。”
洪复闻言，郁闷的吐血。
若对方不是王爷，他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草民愿闻其详。”
洪复强忍着内心的吐槽，朝杨斐恭恭敬敬的说道。
杨斐微微一笑，陈述起来：“本王卖的玻璃制造法有两种方案，其一，以一百万贯的高价购买此技术，此后你便可自由经营，一切都与本王无关，不过，念在你是第一位来本王这里的商人，本王可以给你打个对折，五十万贯足以。”
五十万贯！！！
嘶！
洪复不禁又吸了一口凉气。
他虽拥有五万贯的家底，放眼权贵遍地的大兴城也算是一位家底殷实的商人，但王爷开出的这个价格，着实将他吓住了，可仔细想来，考虑到玻璃的价值，这个价钱似乎又显得合理，甚至可以说是物超所值。
洪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略显紧张地说道：“王爷，草民...草民并无如此多的钱财，还请王爷明示另一种方案。”
杨斐要的就是你拿不出来，于是将第二种法子也告知洪复。
“这第二种方案嘛，便是你出一个具体的价格，本王则以技术入股。换句话说，本王提供制法，你则提供人力和场地，咱们共同合作，共享利润。”
“至于利润分配，还是那句话，你是第一位来岭南求见本王的商人，本王给你优惠，以五万贯做一成股，你认领多少股，便出多少钱财。”
洪复听到这个方案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知道玻璃的珍贵价值，即便一股的价格稍高，也会有众多商人争相投资。而王爷不仅未提高价格，反而将五十万贯的价值划分为十股，让他有机会单独认领一股。
王爷，贤明啊！
洪复毫不犹豫地回答：“王爷，草民愿意认领一股。”
他决心将全部家当压在玻璃产业上。
至于岭南雪糖，早已被他抛之九霄云外。
杨斐并没有着急同意，而是将风险提前告知：“玻璃的成本很低，但其价格，并非如琉璃一般，本王想的是将玻璃推入千家万户，走薄利多销的形式。”
顿了顿，杨斐继续说道：“并且本王将以郡为单元划分玻璃销售区域，确保每一郡内仅设一家。”
这样的好处显露无疑。
缺乏竞争的环境能够保障每家玻璃工坊的利润，同时也便于杨斐对各个玻璃工坊进行管理和调控。
至于后面玻璃制造技术泄露。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杨斐相信买得起玻璃制造技术的人，足以保证三年内不泄露。
三年的时间，足够投资者回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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