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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金黄的余晖洒进亭子。
幼暖好整以暇的瞧着对面一脚担在条凳上,一手端着茶盏的老者。
“叫我老宋就好。”他咕嘟一口干了手里的温茶,抹了把嘴角。
“宋老,你不是自北边而来的吗?”幼暖瞧着他精神矍铄的样子开口问道。
“诶,有朋自远方来……”他说了半句笑道:“不亦乐乎嘛,从哪来那么重要么?”
幼暖头疼,又来了。
她平了下呼吸再问:“能让县令大人为你通气,想来你老人家也不是寻常人家,透个底呗。”
宋老端着腔调嗯了一声,随口道:“你这女娃,一天瞎担心个甚。”
幼暖再度深呼吸:“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从后山来的?”
“是啊,我从这边绕进去的……”他抬手比划了下。
幼暖愕了片刻:“你说你是从村口那边的林子钻进山里的?”
“当然!”他语气铿锵有力。
震耳欲聋……
幼暖扶着额头,内心万马奔腾:那你神比叨叨做啥!
合着她前些日子的“深谋远虑”“小心试探”全是一坨馊狗屎,瞎担心?
她一人的兵荒马乱?
她还真以为他从北边徒步走来,穿过深山……
“那你为何歇在山里?”幼暖呼出一口浊气问道。
老人眼睛亮堂堂,斜了她一眼:“我就喜欢露宿野外,那花椒树长得真好。”
幼暖:……
“等明儿我让人去花椒树底下给你盖一间草屋如何?”这个牛皮糖她是非甩不可。
“不成,开春了虫蚁多。”宋老摆手,好笑的瞧着幼暖。
“花椒树防虫。”
“不可。小杨没和你说吗?老身还是挺金贵的……”
幼暖:“所以你身边没下人跟随?”
“打发走了。”
幼暖认命,站起身子晃了下:“我叫我爹来陪你。”
宋老摸着胡须眉笑颜舒。
余爹进亭子后,两老人倒有说有笑。
余爹从幼暖口中听了一嘴,说是县令大人安排的,他还惊讶着呢。
当即问道:“老兄,你是逃难过来被县令大人安排来我家的?”
宋老摸着胡须哈哈笑道:“算是吧,既然县令大人有安排,老身只能听从,来你家叨扰几日了。”
余爹闻言更是客气起来,扬言道:“不扰不扰,县令大人的话哪敢不听,你住下就是。”
轻轻松松搞定余爹这傻老头,宋老心里笑不迭……
幼暖对这一切无从知晓。
她回了寝屋便一头扎进床里想事。
宋老头不是从后山来的,她松了口气。
就说嘛,后山的危险村里世代有传,他一个老人长了翅膀都怕飞不过来。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前几日的各种猜想真是一坨五颜六色的狗屎……
心里又暗暗吐槽了杨县令几句。
他到底劝没有……
县府衙。
杨县令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俯首在案前写着什么。
写完后唤来李立:“送去府城。”
他揉了揉臂膀。
这两日累啊,各种要紧事。
“老大爷呢?”他起身走出衙门,往后院走去。
“老……老大爷说他云游去了,后会有期!”门两旁的守卫恭敬回道。
杨县令一听,皱起眉头,往院子里去。
打开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怎的不来禀报?”
“老大爷说,他是一阵风,来去当无踪,不用禀报您。”守卫汗涔涔。
杨县令无奈扶额:又来,神神道道。
想起宋老说要去方圆村,莫不是真去了?
他这几日转着弯的想安排他去府城住下。
奈何老人家当耳旁风,说是要洗涤俗事,望望山山水水。
他寻思着哪里不能望山水,非要去方圆村!
杨县令扭头吩咐道:“派几个人悄悄去查探一下,看看老大爷有没有安置好。”
他晚间还要和其他三个县的县令商量加重赋税一事。
还有粮食市场被恶意搅乱加价的事,也要赶紧拟出章程遏制才行。
暂时抽不开身去关照他老人家。
转念一想,余家姑娘也是个聪慧的,让她先应付几天吧。
余家。
幼暖想了一遭想不通也没再想这事了。
随机应变吧,是福不是祸,焉知非福嘛。
她从空间拿出银票。
这才是她的快乐。
数了数,零零散散有七千多两银子了。
她把银票叠起来“mUa~”了好几口才丢奶粉罐里。
灶房里。
“幺妞,那老人家咋又回来了?”宝花炒着番茄鸡蛋问道。
幼暖把烧了半截的木柴往火膛里送了几分:“县令大人安排的。”
这个没必要隐瞒,说出来也好叫村里人别怠言乱语了去。
宝花握锅铲的手一抖:“啊?这,县令大人的亲戚?不像啊,若是亲戚,咋会流落到咱家。”
幼暖也想知道:“管他呢,县令大人说在咱家安置几日,这段时间注意着点便是。”
宝花忙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想不到老人家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哪家落难人会得县令亲自安排……
幼暖不知晓她想些什么,塞了把火便出了灶房。
悄咪咪走近亭子听了一会儿。
余爹和宋老说着庄稼地里的趣事儿。
余爹:“你别看我现在身子骨不好,当年,我是一把锄头开遍荒地的嘞。”
宋老:“哈哈哈,我当年,一剑战四方。”
余爹瞧了他一眼,怕不是跟他吹牛皮吧……
“砰砰砰!”
余家大门被敲响。
幼暖从亭子后面走出来去开门。
“哎哟,幺妞,宝花呢?”余老四媳妇站在门边急吼吼地开口。
她身后跟着余大胜和余小胜。
幼暖正想问一嘴什么事,余小胜嘴快道:“小姑奶,小聪叔和赵小昌哥俩打架了。”
幼暖一听赶紧跑回灶房拉着宝花出来。
路上。
“啥?死小子给我惹事了?”宝花一听赵小聪打架,气得脸都拧在一处了。
“别急别急,听说都被李夫子罚站了。”余老四媳妇安慰道。
“赵小昌是谁?”幼暖好奇问道。
宝花一听,顿住脚步:“赵小昌?”她看向余老四媳妇。
余老四媳妇颔首:“就是那俩小子……”
幼暖眨巴着眼睛,怎么回事?
话落,宝花脚底生风,一副护鸡崽的架势往前冲……
幼暖落在在后头,伸手拉住余小胜的衣领子:“跟姑奶说说咋回事?”
余小胜哈着脸小声道:“小姑奶,你不晓得赵小昌啊?”
幼暖摇头,没听过这号人物。
“就是小聪叔的后娘生的。”余小胜压低声音。
幼暖看了一眼前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宝花,一脸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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