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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不仅存在隔阂,更多是他们彼此都不清楚的默契和了解。在达成默契那一刻,两人眼神之间情绪交流,明显发生变化。
此刻,他们或许是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有了一个同样的目标。
裴桉并未在帐中多停留,他如今的身份需要格外注意。
而苏清月在他离开之后,抱膝坐在榻上,久久不动,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回原位的安稳。
几日的担惊受怕的身体,开始慢慢松懈下来。她该庆幸在这种时刻,裴桉没有放弃她。
一夜之间,苏清月的心态发生巨大转变,就连伺候她的侍女,都能明显察觉出来。
这位女子仿佛态度不再那么激烈,对她们态度也稍显温和起来。
甚至有时还会主动找她们说话,问一些帐子周围的情况。
可两人心中藏着疑虑,也不敢对泄露太多的情况。
几日下来,苏清月也大概摸清楚眼前两人的脾性,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她便把苗头转向宇文朔身上。
可令她奇怪的是,这几日她并未见到这人。
恐怕真如裴桉所说那般,这人处境也就那样,怕是被其他事情给绊住脚步,一时间没空理会她。
有裴桉在,她心中多少会安心点,可难免还是会担心在凉州城的女儿。
而就在他们这边长远计划时,凉州城内发生不少事情。
江斩在接到下属的消息,心口一紧,眼中情绪变化莫测,不自觉的把手中的册子握紧,眉眼中露出一股惊诧之意。
此刻,他或多或少猜出陛下给裴桉的任务了,眼神暗沉下来,这可谓是歪打正着。
谁也没想到,那位狄戎大世子会和他们身旁女子扯上关系,还把人带回了狄戎。
也是因这件事,他才找出这些年藏在凉州的奸细,还有叛徒。
就这些事情查下去,江斩才知道他这个一方主将有多么失败,一个只会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撑不起这西北一片地的安宁。
他对不起江家那些祖先,对不起老头子。
一向有信心的人,在这几日,心中充斥愧疚和自责,看着手边一张张名单,就像是一把把锋利刀剑,刺在他脸上,痛又耻辱。
“他娘的!”
江斩捏紧拳头,砸在眼前案桌上,眉目紧皱着,脸黑的不像话,身上散发着一股汹涌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徐越这段时间在城外军营主事,刚回城便听闻这些事,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小侯爷一次性杀了那么多人,这还是头一回。
等到他打听到里头的实情时,当场暴走,一脸凶意,直接怒骂出声:“这些狗娘养的!”
“老子非得给他们挖出来鞭尸!”
徐越也是带着重要消息回城,一点没敢耽误,直奔侯府,恰好就遇上江斩在给京城去信。
在此之前,他已经给陛下送了密信,主要还是裴桉深入狄戎之事如实回禀。
按照目前这个形势,这积累了十年的边关之战,怕是避免不了。
若是他能成功,他们胜算更大,能让百姓少受战乱之苦。
可若是裴桉那边不顺利,这场战怕是不容易,打到什么程度,谁也不敢想。
如今京城内部看起来平静,可新老旧臣之间的矛盾依旧很深,加上当今陛下的行事风格,这一方的平安和长久的稳定,谁也不能保证。
“小侯爷,前方探子传来消息,狄戎人那边怕是有大动静。”
徐越面色沉重,身上还穿着军营中的盔甲,风尘仆仆。
“我知道。”
第一次损坏他大部分的粮草,后面接二连三骚扰挑衅,如今凉州城内也人心惶惶,这都是要起乱的征兆。
“我已经给京中传信,随时做好准备应战。”江斩语气沉重不已,让徐越野也听得担忧起来。
“这几日把城中之事处理好,我要常驻军中。”江斩心中早有打算,他抬眸看了看眼前之人,徐越是跟在他身边最久之人,是他最为信重之人。
“徐越,城中需要人,我想让你留在城里。”
徐越一听这话,脸色巨变,单膝跪地,十分郑重看向江斩:“侯爷,小的从入营开始就跟在你身边,这一辈子只想战死沙场。”
“求侯爷成全。”
徐越对自己十分了解,他适合做冲锋陷阵的战士,却不能做好一位守城管理的军将。
江斩存了死心,徐越未成亲,又无后代,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
可他却也不会强求于他,脚步沉重走向他,把人扶起来,面带正色:“好!”
“谢侯爷!”徐越掩饰不住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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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连续收到几封密信的赵寒,脸色并不好看,边关动乱在他意料之中。
可他却没想到,贵妃的那位姐姐也会牵扯到这件事中,甚至身陷困境,裴桉也暂时失去消息。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最重要这件事,不能让他的满满知道。
那件事后,他费尽心思,用尽所有的办法,才把人留在身边。
他不允许出现一丝意外。
赵寒原本对那位苏清月没有太大的感觉,弄得裴桉要死不活,倒是个有手段的女子。
可她在贵妃心中,地位分量比任何人都重,最好还是不要出意外。
裴佑之,若是你保不住自己的人,也是不用回京了。
正清殿中,赵寒一连写了几封密信,吩咐给凉州和卫州送去。
这次,不能出任何意外。
“去依兰殿。”
一旁内侍连忙吩咐下去,如今依兰殿三字,都成了他们头顶的警钟,只要听见越提着心,生怕出一点乱子。
明贵妃如今是实打实的宠儿,最尊贵的主,便是陛下也不敢惹,要给她十足的脸。
这后宫可谓就是她一人的天下,最为重要她肚子还有这大昭未来的主子。
换成别的主子,怕是要欢天喜地,可这位主子每日都冷着脸,瞧不出一点开心的模样。
就连肚子那个主,也是陛下求着,威胁着,让能留下来。
这往前数几百年,后宫也没出现过这种事。
若不是那位看不上,陛下差点就让这位主,穿上那正经的凤袍,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子。
而依兰殿中,折枝小心看着依靠在栏杆上的主子,心里一阵担忧。
自从那事之后,她就再未见贵妃笑过,甚至连生气也没有,每日就这样淡淡活着,对肚子里的小主子一点也不期待。
唯独只有陛下拿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信件,她才会有点情绪起伏,其余时间,活脱脱就像个真人,看得让人无比担心。
“陛下到!”
折枝一听连忙跪下迎接,而栏杆处的女子,一动未动,神色淡然无比,仿佛无人到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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