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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桉受不了这份安静,怒火还有残余的惊恐吞噬全身,让他失去平日的冷静和淡然。上前拽起这女人,身子紧绷着,手指微微发颤,拽着她的力气失去控制,让人痛得喊出来。
“放手....”这力气简直把她骨头给捏碎。
苏清月现在哪哪都痛,压根不想惯着这男人,冷着脸拼命反抗。
“裴桉!”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服输退让,男人手上力气越来越大,怒火后怕积攒在心口,快要把他吞灭。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失控,不知所措。
双目猩红,恐怖眼神死死盯着她,妄想看穿她心里想法。
周身露出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常德低着脑袋,下意识离远两步,不敢打扰,生怕下一个和那老东西一样,被世子踹下悬崖。
他刚才可是看得真切无比,那一脚又狠又凶。
男女之间力气对抗,最后还是苏清月投降,实在太疼,她不想和面前这个怒火冲天的男人浪费时间。
“我痛。”软着声音,说着眼泪滑落下来,委屈得不行。
就这么抬眼看着他,满脸狼狈,眼泪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滑落,楚楚可怜。
“裴桉,我疼...”哽咽着声音,朝他身上靠。
她是真疼。
也是真的不想和他在这荒郊野外纠缠。
刚才还满身怒火的男人,此刻就被她的眼泪打败,明知道她五分在演,还是忍不住心疼,把人给抱住。
咬着牙把人横抱起,口不对心威胁她:“苏清月,你等着。”
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去!”
避开她身上所见伤口,手上力气放松,害怕有很多的暗伤。
“常德,把人给我弄上来,死活不论。”走到马车前,顿住脚步冷声吩咐。
裴桉或许认不全跪在地上这些该死的人,可掉下去那人,他记得死死的。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回。
被放上马车的苏清月,身子一僵,微微低着眼眸,遮挡里头的一丝慌乱。
她没料到,裴桉会把宋妈妈一脚踹下去。
更加没料到,他要追究到底。
这是要和国公夫人,正面对上?
她可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最妥善的解决办法,不应该是顺着宁氏的心,放她离开才对吗?
“别做梦,你想得不可能成真。”裴桉冷冷盯着她开口。
像是看穿她内心全部想法一般。
苏清月僵着眼神匆匆和他对视上,连忙阖上眼睛,不敢随意接话。
嘴唇开始发白,眉头皱在一块,艰难喊着:“痛,世子。”
裴桉沉默打量着她,最后还是把人抱住,让她免受马车的颠簸。
“忍着。”
“回去处理伤口。”
声音很冷,但若是苏清月此刻睁开眼睛,必定能发现这男人眼底的心疼。
太过直接,丝毫不加掩饰。
只是此刻,两人始终无法诚实相对,时刻都在防备对方。
一开始有较大的演戏成分,装着装着,后知后觉痛感爬遍全身。
几次三番从马车上摔落,还被人按在地上拖,身上早就满是伤痕。
裴桉把人抱进内室,抿嘴盯着她满头的冷汗,二话不说,把人剥了精光。
动作快而温柔,原本白皙肌肤上,布满伤痕,青紫发红痕迹,手臂猩红一片,刺痛他双眼。
强忍住翻涌的情绪,颤抖手指拿起一旁的热帕子,给她擦拭伤口。
动作温柔的不像话,生怕一不小心就加重她伤口,让她觉得更痛。
整个上药过程,两人没说过一句话,安静无比,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甚至是心跳声。
苏清月忍着痛,任由他照顾,从上到下,冷汗一滴滴由脸颊到下巴滑落。
她看见面前这个出身尊贵的世子,眼底流露出的小心和心疼,太过直接。
那种真诚眼神,落在她身上,像是要冲破肌肤落在她心口,让她害怕和心惊。
裴桉不应该是这样。
他要狠心,看不上她,只喜欢她的身体和容貌就好。
不要对她上心,更加不要对她流露出真心。
这会让苏清月害怕。
藏在被褥里手指,紧紧握住,双眼重重阖上,不再看他,强忍住此刻心跳异常。
“还有哪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谧无比的内室,响起第一声,是男人低沉的询问声。
睁眼瞬间对上男人眼神,漆黑一片,苏清月下意识挪开视线。
“没了。”低声回复。
被他这样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确实没有遗漏,浑身都痛,她也不分不清还有哪处。
“嗯。”裴桉放下手中药物,应了声。
随即拿起一旁干净的衣物,帮她穿了起来,神情昏暗不明,让人看不透。
“听话点,好好养伤。”
帮她穿好简单衣衫,盖上被子,冷漠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内室。
没多看她一眼。
苏清月下意识盯着他挺拔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看着这人离开。
心里头涌现一丝不安,还有烦躁。
想了那么多天,还伤成这副模样,最后还是回到这四四方方的院子。
她整个人都快郁闷死了。
这该死的赔本买卖。
按照她最初的想法,九死一生掉下悬崖,假死离开京城,是最好的办法。
哪里能想到,冒出个老女人,非要弄死她。
想到裴桉让人下去搜尸体,希望叶灵机灵点,别被抓到。
不然,后患无穷。
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想着刚才那男人的反应,一阵烦闷。
这人想必已然猜到大半。
这会,估计去找线索证实了。
又是要撕破脸,闹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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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用最快的速度,办好差事,谁能猜到和悬崖底下是一片湖。
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能捡回一条命。
他也只能感叹一句,这宋妈妈命大。
可真回了府里,这命估计也保不住。
看着从水底捞出来昏迷不醒的老货,冷笑不已,也没让人收拾,就这么拖着半死的人回了府。
他还担心那个倒霉的蠢丫头,不知是不是伤到脑袋了,流了那么多血。
这老货,就该被活剐了才是。
蠢丫头,你可得命大点。
裴桉听着站在清风苑外,听下底下人汇报情况,脸色黑沉一片,深邃锋利眼眸里流出一丝戾气。
转身大步朝着正院走去。
这是第一次,他不顾母亲的情绪,出于私心,想要保住一个人。
用尽一切办法,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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