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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泊在台阶下,保镖拉开车门,跃叔先下去,手下押着我紧随其后下车。跃叔脱下外套,“老乔呢?”
保镖说,“乔叔留在万隆城了,不然华哥那边不好对付。”
我悄无声息失踪了,并且去向成谜,林宗易的态度会怎样,仇蟒没把握。
虽然我搁下一封信,但小区监控、铁路和航班全然没有我的信息,仇蟒觉得林宗易早晚怀疑到自己头上,老乔在他身边化解压制,仇蟒心里有底。
跃叔走进长廊,“差不多要起风波了。”
保镖挥手,示意手下带我去后院,“华哥不是不理智的男人,暗中搞这一出,逼急了他,反而麻烦了。”
我被带到宅子的最西侧,一个很僻静的位置,一扇加厚的红漆木门,里面没有窗户,没有灯,阴冷黑暗。
我小心蹚着步子,手下不耐烦了,朝前一推,我趴在冰凉的水泥地,翻了个身,触及到一堵墙,我屈膝坐起,后背紧贴墙根,“这是什么地方?”
他回答,“仓库。”
我嗅到一股风干的草药味道,是用来吸潮防霉的,“蟒叔不是要见我吗?”
囚禁在仓库可不是好兆头,仓库是储存货物的秘密基地,轻易不外示,尤其他们这种买卖,基本不是什么好货,我亲眼所见,仇蟒还能放过我吗,他将我关押在仓库,意味着不打算让我再重见天日了。
我在他手里的下场只有一个,自生自灭,疯疯癫癫。
手下退出仓库,给门拴了锁,“蟒叔的应酬多,腾出空了会见你。”
我冲过去,重重踢门,“我上厕所呢?”
他没好气丢下一句,“拉尿有桶!死到临头了还讲究个屁!”
我无力坐下,他们没绑我的手脚,蟒叔巴不得我自杀,他省事了,我偏不死,就跟他耗着。
我摸索周围的东西,箱子里是酒,牛皮纸包里是烟,塑料袋里像丸药,拇指大小,很光滑,我嗅了嗅,无味。开会所和牌场,搞点壮阳刺激类药物,助兴提神,太平常了,不过也算违禁,扫查会罚款,吃多了休克猝死,摊上官司,事儿就大了,所以要隐蔽交易,林宗易在滨城的场子没玩这么野,云城乱,货源也广,查得不严,蟒叔玩得比较狠。
我吼了一嗓子,回音很长,看来仓库挺大,而且好像有二楼。
我把草药聚拢成一堆,在屁股下铺垫好,卧着睡觉,迷迷糊糊听见门响,我顿时警惕起来,“什么人?”
鸦雀无声,紧接着一只粗糙的大手在摸我,起初我以为是错觉,直到那只手撩起裙子撕扯我的内衣,我失声尖叫,疯狂抡打着胳膊,男人被我攻击得接连后退,骂骂咧咧啐了口痰,“臭娘们儿,瞎叫唤什么!”
我循声敏捷一捞,捞住男人的脑袋,吭哧一口咬他耳垂,男人揪住我长发,当即把我撂倒在地。
他倒抽气,“敢咬我,老子来是看得起你!”
我对准眼前晃动的影子,惊魂未定,“你想干什么?”
男人解开牛仔裤的裤扣,“深更半夜一男一女,你说干什么。”
我打个寒战,“我是华哥的女人!”
“华哥?”他不屑嗤笑,“蟒叔的一条狗而已。蟒叔没儿子,他才钻了空子,当年他就是一个打手。”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他是蟒叔的义子,你碰他的女人,你活腻歪了!”
男人故意不吭声,我完全分辨不出他在哪,等感觉他在右边,为时已晚,他横空压下来,匍匐在我身上兴奋蠕动着。
应该是厨房里干杂活的手下,衣服还染着鱼腥味,我拼力抗拒,松紧带别住的射击枪在纠缠中硌了我肋骨,我利落抽出,抵在他太阳穴,他吻得正起劲儿,舌头还吐我脖子上,瞬间僵硬住,“你...”
我扣动扳机,命令他举起手,“这不是玩具枪,有子弹的,要试试吗?”
男人翻下,跪着举过头,“韩小姐——”
枪口一下比一下重,戳他的脑门,“蟒叔再痛恨我,你一个狗腿子也没资格处置我。”
男人点头,“是是是。”
我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整理衣裳,“反正我难逃一劫了,拉上垫背的,我不亏。”
男人带颤音,“韩小姐,我开玩笑的,借我胆子,我也不能碰华哥的女人啊。”
“这里的货,送去哪个场子。”
他结结巴巴,“送国际会所,在水云道。”
我拿枪口指着他,“滚。”
男人连滚带爬,出去了。
他不敢向蟒叔告状,垂涎华子的老婆,和背叛没区别,蟒叔肯定废了他。
其实我压根没想开枪,我在赌,赌他怕死,赌自己能闯过这关,不到万不得已,活着就有希望。
我没有继续睡,睁着眼熬,不知过了多久,揭过门缝,似乎天亮了。一名保镖在这时进来,他带着绳索,不由分说一把擒住我手腕,套在绳扣内,另外一端挂在壁钩上。
我问他,“蟒叔什么时候见我。”
保镖朝大门走去,“不知道。”
他走后,有人来送早饭,是那个差点侮辱了我的男人,我没看清他脸,可记得他的音色。
“隔夜的剩菜,加热了,有肉呢,韩小姐尝尝吧。”
我瞪着他,小平头,黑瘦高,贼眉鼠眼的,“我不吃。”
鬼知道他是否下药了,男女之间下三滥手段我门儿清,又不是没用过。
“给脸不要!”他反手扔了饭盆,“得罪蟒叔,你还妄想过好日子?”
滚烫的油渍飞溅在裙摆,我一动不动,蜷缩着。
男人狰狞笑,“饿着吧,最好饿个半死不活,老子搞你,你也开不了枪了。”
他一步三回头,走出仓库。
我挣扎了两下,绳子是捆猪结,越挣越紧,好在只是缩短了我的活动范围,控制在一米之内,不影响我找个舒服姿势待着。
我夜里没睡,白天犯困了,睡得正迷糊,一个深沉熟悉的男音隔着门响起,“六子,仓库怎么还上锁了。”
我一激灵,顷刻困意全无。
是林宗易。
六子殷勤搬椅子,“华哥,您坐。”旋即帮林宗易点烟,“跃叔让锁上的。”
打火机啪嚓,林宗易漫不经心问,“蟒叔入手了一批新货吗,够谨慎。”
六子笑声心虚,“挺重要的,见不得光。”
我铆足劲呜呜,呜得面红耳赤,可声音太小了,这个仓库有玄机,单向隔音,由外向内听不真切,由内向外却很清晰,万一出内鬼了,看守仓库的保镖能及时应付突查。
喊行不通,我想其他法子,我扒掉两只鞋子甩向门口,正好砸在门板上,爆发两声巨响。
林宗易拂开挡在面前的六子,打量着门,“仓库里关了人?”
六子嬉皮笑脸打圆场,“我养了几只野猫,专门看仓库的,最近闹耗子,估计在里头乱窜呢。”
片刻的静默,林宗易意味不明笑,“你养的猫力气不小。”
六子嘬牙花,“华哥不信我啊?要不您进去瞧瞧?”
林宗易淡淡嗯,“可以,你打开。”
六子一愣,没料到他真答应了,一时进退两难。
林宗易笑意更浓,“不方便打开吗?”
六子迟疑,“华哥,您向来不关注仓库。”
林宗易耐心耗尽,他下最后通牒,“六子,立刻打开。”
六子为难,“华哥,不是我不开,跃叔吩咐了。”
林宗易目光寒气凌冽,“只有蟒叔和我的话,真正有分量。”
六子依然没动。
林宗易扼住他衣领,“关着人了,对吗。”
六子硬着头皮,“没有!华哥,是会所卖的货。”
林宗易猛地一摔,六子当场摔个趔趄,不偏不倚撞上木门,林宗易居高临下俯瞰他,“六子,交出钥匙,否则我下手没轻重,你下半辈子就完了。”
“华子。”仇蟒忽然出现在林宗易背后,阻止了他。
他回过身,恭敬温和,“蟒叔。”
仇蟒走向他,“昨晚你跃叔告诉我,你近期回来办事,今天就到了。”他看了一眼六子,“混账,惹华子不痛快了。”
六子龇牙咧嘴站起,“蟒叔,华哥跟我逗呢。”
仇蟒似笑非笑望向林宗易,“是逗吗,华子。”
林宗易主动接过保镖手上的烟袋和火柴盒,“我没工夫逗。”
他语气冲,仇蟒微眯眼,不过林宗易没有撕破脸,他递上烟袋,亲自划火点燃,仇蟒嘬着,“软中,雪茄,我统统抽不惯,就嗜好这口老旱烟。滋味舒坦。”
林宗易熄了火柴,“蟒叔,我会住一段时间。”
仇蟒抽烟的动作一顿,“万隆城的生意不忙吗。”
林宗易深意十足,“有乔叔坐镇,出不了岔子,我有更要紧事。”
仇蟒再如何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他嗑了嗑烟锅里的烟灰,“华子,你怪我。”
林宗易笑容敛去,没回应。
仇蟒盯着散开的青雾,“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二十岁我就教过你。”
林宗易面无表情注视仇蟒,“您什么意思。”
仇蟒叼着烟嘴,“意思是你死了这条心,好好干买卖,以后有时机,你想动冯斯乾,我支援你。”
林宗易垂在身侧的手倏而捏紧,“不给她活路是吗。”
仇蟒一言不发吹出一缕烟雾。
林宗易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华哥!”六子追上,“您别动气。”
林宗易头也没回。
六子凑到仇蟒跟前,“蟒叔,华哥这次恼了。”
仇蟒皱着眉,“什么年岁了,奔四十的人了,还冲动。”
六子有点畏惧,“这位韩小姐兴许真是他的底线。”
仇蟒说,“华子冷血,甚至胜过我,他玩女人从不入心。”
“那仓库里...”
提及我,仇蟒面色不善,他用拇指摁灭火苗,稳步离开,“看紧她,天黑了转移到山上。”
我整个人瘫软,大口喘气。
晚上送饭的是一名保姆,她放下一碗面条一瓶水,我越过她头顶朝外看,此时正是电闪雷鸣。
我嘶哑问,“下雨了吗。”
她低着头,“有雨。”
“华哥还在家吗。”
保姆不答复,我本想收买她,给林宗易传个话,然而她并没停留,匆匆离去。
我拿起那瓶水,是新的,没开过瓶盖,我刚喝了半瓶,伴随一道灼白的雷电,门缓缓被推开,保姆颈后遭了重击,昏迷倒地。
我惊慌失措,爬到墙角的几个铁皮箱中间。
什么也看不清,狂风骤雨肆虐,微弱的一簇红光停在门檐下,许久才移动。
男人的身影距离我越来越近,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响,在寂静的夜晚极为诡异。我望着那副渐渐分明的轮廓,男人身型宽阔挺拔,唇角含着烟,忽明忽昧的烟火映出一张英气俊美的脸。
我认出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我,“韩卿!”林宗易弃了烟蒂,朝我走来。
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个男人,或者说,我清楚自己就在等他。除了林宗易,任何人也无法深入蟒叔的龙潭虎穴,救我出牢笼。
我哭着扎进他怀里,“宗易——”
林宗易搂住我,手指强硬一撅,活生生撅断了绳索,他握着我手,“别怕。”
我仰头凝望他,眼角淌下一滴泪,“我赌赢了。”
他掌心覆在我脸上,指腹轻轻擦拭掉灰尘,“你一天不给我惹祸就难受,是吗。”
烟仍旧在燃烧,他透过黯淡的火光也凝望我,“你算准我舍不下你。”
我泪流满面,“是。”
他对我怨恨未消,更气自己再三手软,“韩卿,蟒叔说你会害了我。”
我止不住发抖,林宗易察觉到我近乎赤裸,破烂的裙子只勉强披裹着,臂弯稍稍厮磨,刹那便脱落了,内衣肩带也被扯断,雪白的肌肤袒露,上面是似有若无的抓痕。
他身躯骤然紧绷,呼吸也变得沉重,“怎么回事。”
我摇头,死死攥着他衬衣。
林宗易抬起我下巴,我面容完整映在他视线,即使苍白污秽,也难掩风情与妩媚,这双春潮荡漾的眼睛对男人的诱惑力是多么大。
他眼神发了狠,像一匹野狼,眉目间皆是戾气,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阴郁危险的模样。
“谁欺负你。”他浑身肌肉由于愤怒而勃发,一块块贲张。
惊险肮脏的一幕在脑海回放,我崩溃哭出声。
“韩卿,说话。”林宗易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用力收紧,“到哪步了。”
我埋在他胸膛,剧烈抽搐,“一个瘦高的小平头,我玩命反抗,他没有得逞。”
林宗易打横抱起我,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瓢泼大雨浇在他身体,他牢牢地护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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