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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市场距离和平大厦17公里,手下是分批赶来的,第一批两辆面包车,一车拉了四个人,第二批是一辆卸货车,拉了七个人,保镖指挥他们包抄B1和员工电梯,废掉毒蛇的一条胳膊,他贴身的两个马仔有财务室钥匙,夺了钥匙,开钱库,拎出五只皮箱。手下一时退缩了,“六哥,毒蛇在广平市的兄弟众多,他吃这么大的亏,十有八九要报复。”
保镖瞪眼,“报复二公子,不报复你们,你们发怵什么?”
“二公子出国...只剩下咱们了。”
“冀省有梁家,有梁老大和梁老三兜着,毒蛇好歹算个人物,报复你们这群虾兵蟹将,他搞臭了自己的名声。自然是报复二公子的亲兄弟,得逞了,他光彩,失败了,他不丢人。”
手下恍然,“还是二公子高明。”
他们气势汹汹闯入大厦B1层。
梁迟徽坐上车,反锁了车门,盯着大厦底商的出口。
何桑躺在后座休息,听到动静起来,“迟徽,你们是打架吗?”
他在副驾位,手伸向后面,握住她安抚,“不怕。”
“打人了!出血了!”五分钟的工夫,有荷官踉踉跄跄跑出铁门,堵在门口的保镖请示梁迟徽,他手势示意放行。
牌场的女荷官,女保洁,梁迟徽没有为难,可保镖无一幸免,打得格外激烈,全部挂了彩儿。
伍子的兄弟大多有前科,刑满释放之后在市场谋生,挺安分的,不过骨子里的狠劲儿没磨灭,一触即燃。
一打三,不费力。
毒蛇是大混混儿,投奔他的,跟他混的手下,不计其数。有真功夫的,也有滥竽充数的,胜在嘴甜,会溜须拍马,他耳朵舒坦了,提拔上位,一旦遇到大场面,纯粹的怂包。
和梁迟徽的手下硬碰硬,完全是以卵击石。
没多久,B1层砸得一塌糊涂。
毒蛇被麻绳绑在暖气片上,扒光了裤子,一桶桶冰块浇下去,冻得面色青紫。
保镖敲了敲车玻璃,请梁迟徽返回牌场。
车门推开的一刹,西边警笛呼啸,一辆接一辆的警车疾驶而来,保镖一怔,“有客人报警了!”
梁迟徽看了一眼和平大厦,“钱呢?”
保镖也扭头看,“他们在大厦,没来得及出来!”
何桑死死地捏住双手,心跳失速一般,疯狂下坠,又急剧荡起。
她巴不得梁迟徽冒险回到牌场拿钱,自己就有空隙下车求救了。
梁迟徽明显在犹豫,在挣扎,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警方审讯完毒蛇,赵凯和郑平在外市会立刻收到消息,开始严查广平市,他插翅难飞了。
警车拐弯,逼近,梁迟徽咬了咬后槽牙,坐回车厢,“上来!”
保镖一手系安全带,一手猛转方向盘,轿车蹿出的同时,警车停下,井然有序冲进大厦。
梁迟徽面目深沉肃穆,直到开出几里地,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才松弛。
......
冀省的剪彩仪式中午结束,梁纪深匆匆喝了一轮酒,敷衍应酬了各个集团的老总,便悄悄退席了。
程洵迎上他,接过西装,迅速驾车离开。
“梁先生,广平市的和平大厦发生持械斗殴,其中一拨人马是梁迟徽的保镖。”
梁纪深皱眉,“他去广平市了?”
“对,郑平部署了省边境,结果梁迟徽一直在省内流窜,没有出省的迹象。他换了至少三辆车,不同的司机,不同的车牌,行踪捉摸不定。郑平在东市大街拘捕了他的保镖,驾驶着一辆宝骏,是那晚逃离妇幼医院的座驾,可保镖拒不交代梁迟徽的窝藏地点。”
程洵一踩油门,驶向跨港大桥,“郑平派出二十多个便衣,盘查市郊的老式居民楼,凡是短期租赁、廉价的民宿旅店,给前台出示梁迟徽与何小姐的照片,至今毫无收获,市郊的外地流动人员上百万,无异于大海捞针。”
“廉价的房子鱼龙混杂,虽然增加了警方的搜捕难度,但梁迟徽不会去住。”梁纪深笃定,“何桑怀孕,受不了苦,梁迟徽选择的住处起码是整洁宽敞的,楼下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有二甲医院或者社区卫生院,有便民餐馆。”
梁纪深看着街道飞驰而过的树木,“并且周围百分百有派出所,甚至区局。”
程洵诧异,“为什么?”
“因为赌性。”梁纪深胸有成竹,“梁迟徽胆子大,喜欢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包括监视警方的行动。只要大规模出警,他嗅到危机,会先发制人,制造出假的线索误导警方,他趁机抽身。”
程洵顿悟,“我马上通知赵凯。”
梁纪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此时的赵凯正在梁迟徽居住的公寓,程洵在电话里说明了梁纪深的意思,赵凯笑,“梁老三的分析力不减当年啊!”
他仰起头,打量这栋楼,“我已经找到了,梁老三太小瞧我了。”
程洵也笑,“赵局经验丰富,梁先生仅仅是提个醒。”
赵凯叹气,“迟了一步,梁迟徽转移了。他带了何桑一起走,公寓空无一人。”
“您放心,梁先生有秘密武器。”程洵势在必得,“方京儒牺牲蛮大的,他肯定要高升了。”
赵凯一愣,“方京儒不负责案件吧?”
程洵耐人寻味,“他生养了一位好女儿呢,派上大用场了。痴情的女人,最易感动铁骨铮铮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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