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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迟徽今天有两场会议,一场董事会,涉及半年期分红,一场小型的高管会议。梁延章要移民的消息在集团内部一石激起千层浪,董事们是人精,纷纷嗅到危机的预兆,梁氏倘若真出问题了,整个董事局要遭殃,他们吃了公司巨大的红利,红利不干净,大家不干净。
散会后,仍旧堵着梁迟徽讨说法。
梁迟徽费了好大的力气震慑住他们。
范助理从隔壁的会议记录室出来,向他汇报,“三公子和赵凯去南郊了。”
梁迟徽专注整理文件,一言未发。
范助理偷瞄他,心惊胆战,“何小姐打了一通电话,是她自己的手机,公馆有信号记录。”
“你到底要说什么?”梁迟徽不耐烦,停下动作。
这下轮到范助理一言不发了。
梁迟徽掌心捂住脸,缓了缓情绪,“她打给谁。”
“我逼问保姆了,何小姐是打给曾明威的太太。”范助理播放书房的监听录音,“一共56秒钟,从第41秒开始,何小姐特意压低了音量,监听器没有录到清晰的内容。”
梁迟徽眼睛浓黑深邃,仿佛一汪无底的深渊。
许久,他起身,“联络一下那边。”
范助理打给矮个子,他正在国道上疾驰,迫不及待接听,“老板!我们没地方藏身了,会不会被通缉?”
“赵凯至今没有掌握确凿的人证和物证,通缉令不是儿戏,一千个嫌疑人仅仅个位数通缉的概率,轻易签发不了。”梁迟徽气定神闲解开西装扣,照着试衣镜,“你们不够级别。”
“我们向老董事长求救吧。”矮个子见到梁纪深的那一刻,彻底六神无主了,那可是梁纪深,曾经市检的定海神针,即使在商场,同样是省里经济税收最后一道防线的守门员,任何贪污企业公款,转移企业财产,偷漏企业税务的,在他的锐眼下无所遁形。
他杵在中海集团,其实是替省里监督所有省企的。
没有比同行更了解同行的。
“老董事长会想办法安置佟大和倪红,我也好脱身,当初是老董事长雇佣佟家兄弟对验收工程的何晋平下手,打算搞残了他,结果佟大紧张,一失手,搞没命了。”矮个子越琢磨越怕,车速像是漂移了一样,轮胎几乎碾出火星子,颠得他声调颤颤巍巍,“现在老董事长撇得一干二净,出国避风头,他只要成功移民,这烂摊子丢给咱们了!”
梁迟徽淡漠得很,“他既然撇清了关系,你求救有用吗。”
矮个子慌乱口不择言,“难道您手中没攥着老董事长的把柄吗?”
范助理见状,夺过手机,呵斥矮个子,“放肆!老板的底细是你能打探的?”
骂完,掐断。
“裴勇是不是父亲的眼线。”梁迟徽注视着镜子,一颗颗系好纽扣。
“无缘无故问您有没有把柄,确实可疑,他在摸底?”范助理倒抽气,“您救了他的女儿,他没道理背叛您。”
梁迟徽笑了一声,“背叛是贬义,道理是褒义,这世上的背叛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取决于欲望,和邪恶的一念之间。”
范助理提心吊胆,“关键倪总还在南郊...她不惜跳楼摆脱咱们,是铁了心和您反目了,万一她落在三公子的手上,岂不是大麻烦了。”
男人伫立在镜子前,好半晌,“先回公馆。”
走出办公室,何艳恰好抬手敲门,迎面的梁迟徽挺拔高瘦,一缕颀长的黑影洒下,她眼前一黑,手也僵在空中,“梁董...您一直开会,我不敢打扰您,您的午餐已经加热两次了。”
梁迟徽看了一眼她捧着的餐盒,粉色小熊维尼造型,透明的塑料盖,心形煎蛋,爱心状的米饭,小姑娘的态度昭然若揭。
“何秘书,你不是在公关部接待外宾吗?”范助理开口拦了,“梁氏集团的规矩,不准员工擅自离岗。”
何艳一愣,“我不知道...”
“不碍事。”梁迟徽伸手接过,掀开盖子,“她入职短,不懂规矩,你平时多教教她。”
范助理愕然,“是。”
“会系领带吗?”梁迟徽望向何艳。
何艳没想到他话题转得这么隐私,她不是生活助理,没有负责他生活的义务,他是以男人的身份和一个女人谈论系领带。
“会...但是系得不太正宗。”
梁迟徽从衣架摘下一条宝蓝色暗纹领带,“什么是正宗?”
何艳思考,“大众化的商务领结。”
“我不介意。”他递出领带,“你会什么,系什么。”
范助理在一边一头雾水。
何艳系得不赖,至少比何桑的“死疙瘩结”有艺术美感。
她指尖时不时掠过梁迟徽的喉结,指甲盖修剪得圆润,剐蹭时,不疼不痒的,细细的感觉,貌似刻意,也似无意。
“梁董,后天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
何艳点头,“我二十岁的生日。”
梁迟徽表情平平,嗯了声。
他吩咐范助理将何艳准备的那盒“爱心午餐”塞入手提袋,袋子里还有他早晨上班途中买的红豆熟梨糕,何桑最喜欢吃的甜点。
两盒叠摞在一起。
回到碧玺公馆,是三点十分。
保姆在后院喂羊驼,保镖在玻璃房休息。
他直奔二楼主卧。
何桑站在梳妆台旁,换新的化妆灯,脊背毫无征兆贴上来的胸膛吓得她一激灵。
视线里是梁迟徽那张白皙儒雅的面孔,卧室拉着窗帘,透入的阳光微弱,显得他朦胧清俊。
“你怎么回来了?”何桑转过身,“下午没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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