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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国的保镖准备冲上去,梁纪深一回头,他们瞬间犹豫了。眼神太凶。
又魁梧又精壮。
不像善茬。
梁纪深余光一扫酒柜,柜子上方悬着一柄猎枪,他眯眼,周身是寒意。
“非我国公民,在我国非法持枪,危害社会安定,罪加一等。”他拿起那柄猎枪,掂了掂分量,是猎场的民用款,登记后允许场内射击,不允许市面流通,贩卖私藏。
“段志国,你这把玩大了,栽我手里,想脱身回泰国,没那么容易。”
“梁检,是我的保镖太浑蛋了,稀罕猎枪,瞒着我偷了一支,我正打算安排保镖自首,没来得及实施,您先赶到了。”
“是吗。”梁纪深睥睨他,神色阴骇,“那你呢?”
“我管教不严,我认罚,罚几位数的钱,我认!”他朝保镖使眼色,保镖递给他雪茄盒,他接过,捧到梁纪深面前,“古巴雪茄,十二万一盒,梁检尝尝?”
梁纪深完全不赏他颜面,“我要人。”
他没吭声。
“姓段的。”梁纪深手腕发了狠,钳住他咽喉,氧气阻断,段志国呛得咳嗽,眼球充血。
“你了解我是什么脾气,惹急了我,我送你去一趟监狱,你那些同行在边境和泰国的监狱服刑,你忘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梁纪深太不讲究了,段志国不由恼了,“梁检,我没犯法,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我的工厂在泰国,你管得着我吗?”
“你既然和我硬杠,我告诉你,我专治不服的,咱们泰国见。”梁纪深不慌不忙松开段志国,抻了抻衣襟,“不废了你,我不姓梁。”
他迈腿要走,段志国拦住他,堆笑,“我嘴碎,我糊涂了——您在中海集团混得好好的,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何必去泰国搞那苦差事啊!”
梁纪深腰板笔直,搓弄着衣领,戾气汹汹的。
“二公子夫妇确实在我这里。”段志国扛不住了,梁纪深去泰国,是毁灭性的灾祸,东南亚如今剩下四条线,一条在越南,一条在缅甸,两条在泰国,并且泰国是枢纽,所有买卖货物的分拣中转站,他将这尊大佛招过去,是道上的罪人了,生意线崩了,货查封了,同行个个儿有势力,岂不是恨死他了,联手整垮他?
这四条线的黑工厂,哪一家没点儿不干不净的东西?没有百十余个受骗的黑户?梁纪深申请去剿老巢,百分百批准。
他的工厂就有华人。
当然心虚。
“我的六位夫人陪着二公子夫妇在地下室打牌呢。”
“六位夫人?”梁纪深皱眉。
“不...是一位夫人,五位太太。”段志国改口。
“是自愿吗?”
“自愿!保证自愿!”段志国言之凿凿发誓,“哭着喊着跟我,你情我愿相好的,没有逼迫。”
“看你这副下三滥的德行。”梁纪深往里走。
段志国的面容由晴转阴。
他按捺下怒气,“和老子耍狂。”
大花臂一瘸一拐捂着流血的膝盖,“段爷,他没报警。”
“他报个屁!”段志国这股邪火没处撒,抡了大花臂一巴掌,“他还用报警吗?你动得了他吗?”
大花臂委屈,揉着被搧的左颊,“梁迟徽签字了。”
段志国一愣,“他签了?”
“管家亲眼监视他签的。”
“这小娇妻...他挺宝贝啊。”段志国摩挲着胡须,“地下钱庄有十亿吗?”
“二十二个亿。”
“现金流?”
大花臂点头。
“梁迟徽出手够利索的,二十二个亿,他名下的公司全部是空壳了吧?转移企业公款,董事如果以‘经济罪’起诉他,他要吃官司的,胆子不小。”段志国不甘心龇牙,“煮熟的鸭子,飞了。”
客厅的楼梯是V型,地下一楼没开灯。
四面八方的漆黑。
暗无天日。
梁纪深透过手机屏幕的亮光,寻觅到一处走廊。
他沿着走廊深入,突然角落蹿出一名保镖,截住他,“地下室除了段爷,闲人免进。”
梁纪深盯着保镖,诧异含笑,又扭头,盯着紧随而来的段志国,觉得十分有趣,“他瞎吗?”
段志国瞪眼,“瞎了你的狗眼!让开!”
保镖立马让路。
梁纪深拍他肩膀,指了他鼻子一下,“在东南亚待几年了。”
保镖梗着脖子。
“有个性。”梁纪深一向沉稳,内敛,不爱笑,难得露齿大笑,又拍保镖的后脑勺,“认识我吗?”
脑仁捶得嗡嗡的,保镖仍旧咬死不答。
“不认识梁纪深,没听过吗?”梁纪深略后仰,指了段志国一下,“你段爷,见到我都认怂。”
段志国脸色发青,“开门。”
保镖抠出墙上的砖石,扳动里面的红色方格,门轰隆隆敞开,灯火通明。
梁迟徽攥着一杆钢笔,手铐搁在牌桌上,烟灰缸内的烟蒂没碾灭,徐徐地渗出烟雾,他签完字,望向门口。
手一顿。
他嘱咐范助理了,倘若两个小时没音讯,联系赵凯出警。
范助理等不及,提前联系了梁纪深。
梁迟徽唯一的顾虑是何桑在场,他独身怎么拼,无妨。得手了,伤对方,没得手,伤自己。
但何桑在,保镖稍稍调虎离山,打包围战,梁迟徽无法护住她。
段志国绑架何桑的目的,就是夺取地下钱庄。
利用她的安危,威胁梁迟徽屈服。
这伙人,在东南亚嚼人骨,饮人血,丧心病狂。
他宁可舍了身家,不能带着何桑赌性命。
“梁检,我没唬您吧?”段志国拽过小琴,“这是我太太,她和您二嫂投缘,邀请二公子夫人登门...”
梁纪深一阵风一般掠过,直奔何桑,拽住她胳膊,“出事没?”
何桑摇头,“我没事。”
“谁碰你了。”
她安静得像一幅画。
“又犯老毛病!”梁纪深心疼一吼,她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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