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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助理心口不由一咯噔。梁迟徽的表情,明显对方是狠角色。
“段志国是什么人?”
“东南亚的大地头蛇,十家黑工厂,有八家姓段。”梁迟徽单手撑墙,讳莫如深,“我母亲,我,和段志国结过梁子。”
段志国的根基在马来西亚和泰国,暂住国内要么是度假,要么是谈买卖,段家在冀省没有产业,那么这笔“买卖”,自然是和他谈。
“他们不会伤害何小姐吧?”
梁迟徽右手止不住颤抖,他摸出打火机,瞄了半天,也没瞄准烟头,火苗升了熄,熄了又升,他忽然一砸,砸在门板上。
惊动了会议室内的高管欠身张望。
“我母亲呢。”
“姚夫人是傍晚的航班,转机泰国,那边的生意搁下半年了,她回去安排一下。”
“告诉她留下。”
范助理一头雾水,“姚夫人留下有什么用处?”
“万一我解决不了,让我母亲换何桑。”梁迟徽没犹豫。
“这...”范助理不敢吭声了。
几名女下属拎了下午茶在一楼等隔壁的员工电梯,董事长专属电梯门一敞开,梁迟徽健步如飞迈出,以往员工同他打招呼,尤其是女员工,即使他赶时间,也会驻足点下头,礼貌回应。
今天像是没听见,一跃蹿下台阶,弯腰上车。
范助理透过公司大门,注意到梁迟徽脸上愈发苍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宾利拐出街口,是黄灯。
梁迟徽闯了过去,一手操纵方向盘,一手划开手机通讯录,调出梁纪深的号码,拨通,刹那又摁掉。
他长呼一口气,丢在副驾椅上。
如果段志国太毒了,玩阴的,除了梁纪深,谁也镇不住。
梁检的名号在东南亚很响,段志国同期的灰色人物,基本都栽在梁纪深手中了,段志国多少有所忌惮。
只是这场祸事因自己而起,他没保护好何桑,他不愿搬出梁纪深。
梁迟徽熄了火,摇下车窗,审视着这幢庄园。
墙壁上方安装了防盗电网和无人机干扰系统,栅门有两道安检措施,凡是来访男性一律先过安检。
车库一字排开五辆豪车,有一辆改装版的越野吉普,军绿色,加固的防弹玻璃,国内不允许上路,型号太张扬,他也改装了一辆,泊在碧玺公馆的地下室,没开过。
亮出这副阵仗,动真格了。
这群打手是东南亚的退役兵,护卫皇室车辆的,对付普通保镖绰绰有余,泰园的四面八方至少埋伏了二十个退役兵。
倘若群战,他是下风。
活活累垮。
梁迟徽在驾驶位抽了一支烟,抽到只剩下烟蒂,他续了第二根,解锁,下车。
绑架何桑的瘦猴儿掏出对讲机,“梁迟徽出现了。”
对讲机嗡嗡的噪音,“几个人?”
瘦猴儿再三确认,“他自己。”
“挺狂啊!”
对讲机挂断的同时,周围迅速聚拢了七八个打手。
场面煞气震天。
梁迟徽垂眸,不疾不徐伸展双臂,那伙人不明所以,反而虚了。
他穿着黑西服,黑西裤,一旁是绿油油的芭蕉叶,衬得他黑是黑,白是白的,轮廓分明,戾气十足。
“不搜身?”他叼着烟,撩眼皮。
众人面面相觑,没反应。
“搜他!”瘦猴儿扬下巴,“在段爷爷的地盘,咱们怂什么?”
梁迟徽面容隐隐发青,仿佛三九隆冬,暴风雪来临之际的灰暗惨淡,他看了一眼胸口摸索的脏手,猛地一擒,掀翻过肩,360度抡圆了一个倒栽葱,男人头朝地,脚朝天,额头血汪汪的,糊满了眼。
强悍的臂力抡出一股劲风,他们纷纷退后。
梁迟徽没有浪费精力,他心知肚明这些是小喽啰,真正厉害的在宅子里,侧身越过他们,一路往里走,一路撞击。
梁迟徽的胚子在男人堆是细皮嫩肉的类型,没料到一交手,筋骨梆硬,包裹了一层铁皮似的,筑成人墙也完全拦不了他,倒是他手脚利索,死死地勒住发号施令的瘦猴儿脖子。
瘦猴儿喘不上来气,瞳孔涨大,龇着牙。
“记清楚了,这是梁爷爷的地盘,冀省没有姓段的这号人。”梁迟徽撒手,径直踢开木廊的入户门。
突如其来的一个高大人影,震得管家一激灵,匆匆折返向段志国汇报,“段先生...”
“段志国,你他妈活腻歪了吧。”梁迟徽坐下,岔开腿,脱了西装,“啪”地一下,甩在管家的脑袋上,“你在国外混得好好的,抱着女人吃香喝辣,跑冀省跟我叫号子?我不搭理你,没完了?”
管家摘下西装,梁迟徽一把扯过,又扔他脑袋上,“我让你摘了吗,套着。”
管家任由西装盖住,一动不动。
梁迟徽巡视一圈,每一扇门都紧闭,他目光最后落在传出女人声音的小木门,“我太太呢。”
段志国十指交叉,拇指来回打圈儿,似笑非笑斜倚着沙发背,“我夫人陪着呢。”
梁迟徽起身,直奔木门。
“梁董,太放肆了吧?这里是段公馆。”
“那又怎样。”梁迟徽握住门把手,“你绑了我太太,你不放肆吗?”
“我有资本放肆,你可没有。”段志国拿了一支狩猎场的民用猎枪,枪口对准梁迟徽,“我昨天入场打了野兔和野猪,这玩意儿挺好用,我顺手带出来了,据说猎场已经报警,在找这支枪。”
他缓缓扣动扳机。
梁迟徽的脊背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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