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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顺利?”何桑深意十足,“我没演出,去彩排了。”短发太太纳闷儿,“不是按摩吗?你问东问西的。”
“对对对,三公子夫人没体验过男技师按摩吧?”赵太太示意服务生拿睡袍,“您好好体验一回,男技师的手劲儿大,舒服得很呢。”
何桑解开外套,打趣,“正规服务吗?”
赵太太哭笑不得,“真有不正规的服务,我敢让您体验吗?您和三公子告状,明天就查封我的会馆。”
何桑晃了晃手机,“同事的电话,我出去接。”
短发太太目送她离开,胳膊肘捅赵太太,“小梁太的气质不一样了呢。”
“哪不一样了?”
“端庄大气,三公子眼光是好。”
“豪门的女人啊,兜里有钱,肚子有货,床上有老公,颜面风光,自然有底气。”赵太太躺着享受,“三公子在外面不乱搞,没有小三小四的,不缺钱,又宠她,她以后有得炫耀了。”
“命啊,羡慕不来。”短发太太也躺下。
屋内熄了灯。
何桑站在门口,冲崔经理使个眼色,去隔壁。
“你的酬劳。”她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银行卡,“密码199512,你一天支取两万,不要贪多。”
崔经理收下报酬,带她去三楼。
三楼是V型布局,从电梯门分叉,左边一间套房,一间麻将馆,和一间财务室;右边餐厅,影音室和红酒窖。
“财务室有监控吗?”
“今晚整栋楼监控故障,是保安的失误,我明早会维修。”
何桑结识了这位崔经理,由衷感慨企业的中层其实比董事厉害,实打实的处事圆滑,“崔经理,你在养生会馆太屈才了,你的资质,应聘云海楼也绰绰有余。”
他毕恭毕敬,“要是有机会,拜托您引荐二公子了。”
何桑把手机调成静音,脱了鞋,潜入财务室。
正南方有一大一小两个保险柜,大的是密码锁,小的是金属锁。
她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齿轮不契合,拧不开。
抽屉,桌底,书架,没有上锁的箱子。
三楼走廊空旷,有回音,何桑耳朵尖,又心虚,她捕捉到门外有人,沿着墙根跑到门后。
门框有六、七厘米宽,她紧绷成一根棍,尽量遮住大半身体,避免灯光投射的影子渗出门缝,暴露行踪。
赵太太奇怪,“没在餐厅,没在影音室,她走了?”
短发太太说,“何桑是有礼数的,会和咱们打招呼。”
“她是不是进错屋了?”
门锁转动的刹那,她几乎窒息了。
“赵太太。”忽然一个男人出声叫住。
何桑瞳孔一涨。
是梁迟徽的声音。
赵太太此时更奇怪了,“二公子,您怎么在我的会馆?”
“哦?是赵太太的会馆。”梁迟徽也讶异,“我朋友说这家的红酒味道不错,我嗜酒,不尝一尝实在心痒。”
“巧了,我酒窖里有一瓶1977年的罗曼尼康帝,正宗玫瑰香的口感,二公子喜欢,我们去一楼品品滋味?”
梁迟徽扬眉,“如此珍贵的酒,赵太太也舍得?”
“不白喝的,等二公子继承梁氏集团,您多多贷款,我们老赵有提成。”赵太太笑着,不大安心瞟财务室,想支开他,“您先下楼,我去旁边拿酒。”
他没理会,“我和赵太太一起,顺便参观酒窖。”
赵太太没辙了,只好在前面引路,梁迟徽扫了一眼紧闭的门,似有意,又似无意,轻轻一叩。
何桑猛的一激灵。
男人仿佛有一双透视眼,看到她这会儿多么惊慌失措,不禁发笑,“藏好小狐狸尾巴。”
撂下这句,他迈步离去。
何桑一阵腿软,扶着门蹲坐,大口喘息。
赵太太和梁迟徽之间,明显不熟悉。
气氛不是装的,也装不像。
何桑直觉,栽赃梁纪深受贿这件事,幕后的主谋大概率不是他。
她缓了口气,小心翼翼溜出财务室,崔经理已经打点了保安和服务生,即使赵太太安排人上楼,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四点半,餐厅还未营业,没有客人。
何桑仔细翻找了点餐台,凡是有可能藏匿赃物的地方,她一处没放过,仍旧毫无收获。
她快要泄气的时候,手机屏幕提示收到梁迟徽的短信。
十二个字:酒窖,高层,红木箱,钥匙在门上。
何桑一僵,不由挺直了脊背。
梁迟徽知道她在找什么。
他跟着赵太太去酒窖是别有用心,不仅帮她探路,更神不知鬼不觉盗取了钥匙。
崔经理告诉何桑,会馆一共四楼,除了三楼右边的酒窖,去哪都可以。
酒窖里的藏酒市场价高达上亿,赵太太防备下属假酒换真酒,倒卖贩卖,因此只配了一把钥匙,连巡逻的保安也没办法进入。
何桑走出餐厅,拐过分叉的楼梯口。
酒窖是仓库改建的,原来存放按摩仪和理疗器械,所以在三楼,而不是地下室。
一扇加固的红木大门,钥匙插在上面。
她推门,酒窖里漆黑,没有窗,没有光。
内二层的构造。
高层堆积着十几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全部上了锁。
何桑打开手机的照明灯,二层大约有四米高,她踩住铁铝架,朝上攀爬。
最边缘的箱子贴了封条,标记了“S”。
S,深。
指腹一抹,淡淡的墨水味。
酒窖不通风,墨迹晾干得慢,证明是新封箱的。
何桑拍下现场的照片,打算联系老杨,马上报警,一直没信号。
她一时着急,踩空了铁铝架,整个人后仰往下栽。
周围的几个箱子也纷纷坠落,噼里啪啦地砸向她,皮箱很重,箱盖的棱角剐过她肩膀和脖颈,剐出一缕缕血丝。
下一秒,一条手臂拦腰搂住她,躲过了最大的一个箱子,“噗通”的重响,溅起一地飞尘,四周堵得无路可逃。
何桑本能挣扎,男人反应敏捷,左手垫在她后脑勺,她脑袋撞进他手心,而他的手背却狠狠撞上墙壁,凸起的指骨节搓磨得刺痛。
“别喊,是我。”
狭窄的角落,梁迟徽口腔喷出气息,醇厚的葡萄酒香。
何桑蜷缩在他胸膛,进不得,退不得,两副身躯完全挤压到一起。
他的衬衣也轧出褶皱,附着的烟味浅,被浓郁的酒味掩饰。
不同于梁纪深的刚硬雄浑,他是如风如月的清淡。
何桑有点恍惚,这一刻的梁迟徽,是在梁氏集团办公室的他吗?
那样威慑,凛冽,隐隐压制的狂性。
真的是他吗。
分明是霁月光风,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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