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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谢晚凝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不再是原本的轻灵婉约,而是变得有些尖利。便是前世受了不少委屈,但她确实从未受过这样的疼痛,所以陆子宴当然不曾听见过他的晚晚这般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故而这会儿只是眉头紧蹙,并没有听出这声音的熟悉。
他不知道里头痛呼的人是谁,但谢衍誉啊。
听见宝贝妹妹的喊叫声,却又因为身边的人,不能直接冲进去问明情况本就焦急。
再让妹妹承受生产之痛的始作俑者,毫不知情的斜倚树干,一副不疾不徐之态时,一股子怨气更是徒然而生。
“殿下真的好大的闲工夫,”他冷嘲道:“也不知是何时生出的癖好,竟特意来下官内眷院中,听府上夫人生产。”
闻言,陆子宴一默。
他身后跟随的鸣风鸣剑也是沉默。
他们也稀奇,自家主子听闻季成风是汴州知州时变了脸色不说,还为此专程绕道汴州。
这些都罢了,可这怎么还对人家夫人生孩子感兴趣起来了?
自谢晚凝坠湖的事传入京城,谢家人对陆子宴自然恨意十足。
谢衍誉这样的语气,再正常不过。
可陆子宴沉默几息后,却偏头看了他一眼,“孤有叫你跟着吗?”
他一时心血来潮,欲来那短命鬼后宅女眷生产的院子瞧瞧,若是溜须拍马之辈,自然会在后头紧跟着。
可谢家人恨他颇深,除了正式场合见面,迫于君臣之别,不得不行礼外,其余时候,都恨不得退避三舍,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谢衍誉不去忙自己的事,跟着他做什么?
“你们兄弟感情还挺好?”陆子宴思忖几息,嗤笑道:“还是里头生产的妇人,同你有什么旧情?”
“殿下慎言!”谢衍誉面色一变,“殿下尚且能来,丞谦乃臣嫡亲姨母所出的表弟,臣为何不能来。”
有道理。
陆子宴慢条斯理的点了个头。 几句话的功夫,听见动静的季成风已经自正堂走了出来。
“殿下,”他抿唇道:“可是管家安排的不周到?”
陆子宴没有理会这意有所指的话。
而是抬了抬下巴,道:“里头叫的挺厉害,可是有什么危险?”
说完,他自己都是一怔。
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妇人,他竟然生出关怀之意。
更别提他身后跟着的鸣风鸣剑了,简直快要惊掉了下巴。
倒是季成风神态自若。
他道:“有劳殿下挂怀,内子才刚刚发动,产婆说了,胎位正常并无危险,只是妇人生头胎都艰难,生个两天两夜的都是常有的事。”
说着,他手臂轻轻一抬,道:“产房污浊,请殿下移步客院歇息。”
自家夫人生孩子,一群外男守在院子里听她叫喊,算怎么回事。
听着都觉得冒犯。
故而,季成风的请人之举,实在是情有可原。
任谁都该识趣的离开。
可陆子宴发现自己脚跟生了根似得,半点也不想离开。
甚至听着里头女人的痛呼声,心都被扯的生疼,狠狠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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