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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中的谢晚凝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这会儿搬了把软椅,坐在檐下,手拿着针线,正绣着小孩子的兜衣。季成风坐在她的对面,在她一连绣了十几针后,便喊她一声,温声提醒她注意眼睛。
对此,谢晚凝表示无奈。
这段时日下来,她早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再第三次被他提醒后,谢晚凝道:“你好歹堂堂一洲主官,怎么就得空成这样?”
日日盯着妇人干针线活,有那功夫,做点什么不行?
季成风听的一笑,“你即将临盆,谢兄又忙的脚不沾地,我自然得多关注一二。”
好有道理的话。
谢晚凝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放下手中针线,伸手斟替对面的人斟了杯茶,没好气道:“难为你说了那么多话,喏,喝杯茶润润喉吧。”
季成风又是一笑,端着茶,慢条斯理的饮了口,正要说话,似感觉到什么,微微偏了偏头,眸光一顿。
谢晚凝察觉到了,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梧桐树下,脚下是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背景是阴沉的天空,而他定定的看着这边。
隔的太远,谢晚凝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心口却控制不住猛烈跳动起来。
不知怎地,这一刻,她想到他们的初次见面。
朱雀街上,他一袭青色长袍,玉树临风,洁净如玉,只站在那儿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而现在,他姿容依旧绝世,一如初见时那般风姿秀逸,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整个人却都融进这萧条的秋色中。
黯淡、无光、似失去所有色彩。
心口有些闷疼,谢晚凝下意识站起身。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再无任何遮掩,裴钰清瞳孔猛地一缩,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一旁的谢衍誉扶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晚晚即将临盆,事已成定局,再难更改,长卿切记,莫要刺激她。”
说话间,那边的姑娘动了,抬步朝着这边走来。
季成风眉头微蹙,伸手想去扶她的手肘,又觉得此举不妥,便唤来一旁的丫鬟。
不过犹豫几息的功夫,裴钰清已经到了近前。
他看着面前一身素裙,腹部隆起的姑娘,眼眶渐渐红了。
“晚晚…”
谢晚凝低着头,双手扶着肚子,羞愧的不敢看他。
听见他唤自己,眼睫微微一颤,小声道:“…对不起。”
她想过很多次,若是再见裴钰清,他们彼此会是何等模样。
却从没想过会是他不远万里寻来,而她身怀其他男人的血脉,即将临盆。
真的,愧疚与自责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毁灭。
凭她带给他、带给沛国公府的羞辱与伤害,足够以死谢罪。
一句对不起又算什么。
可她的话一出口,身量修长的青年却再也按捺不住,唇猛地一颤,“别说这样的话。“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颤声道:“那夜船上如此惊险,晚晚,你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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