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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宓之前可以查到唐朵与唐丽娟的关系，就很大可能知道她被母亲抛弃的事情。这本不是一件大事，但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成橙，成橙一定会大肆利用，宣传唐朵是未婚私生女的事情。
这还不是重点，如果只是单纯这一项，他可以压新闻，在舆论上做导向，把唐朵塑造成出淤泥而不染，积极向上的穷困女孩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新生的形象。
她本身就是这样的。
她不是自卑自惭的女孩，她刚毅坚强，不会被这件事情过多干扰。
最危险的是，让谢家知道。谢霄一定会找上门，唐朵难免就会卷入真正的豪门恩怨。
王宓说得对，他现在心太软。忘了生存的基础法则是黑暗森林。
这一次，要先下手。
郁文舟又连打了几个电话，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提前做了部署。
但是刚挂了电话，就有人汇报了新的情况。
昨天已经有人去过了唐朵的老家，调查了唐朵的身世。而且，带走了十多个村民。
郁文舟心中一紧，还是晚了一步。
先和谢继墨联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看住你爸，还有你大嫂。”
谢继墨语气也有些急：“好，我这就回万城。这边让李巍盯紧新闻网站，搜索引擎封掉小朵相关的搜索。”
郁文舟：“不要封。成融投资了不止一家媒体平台，如果他们要张扬，全网封是不可能的。届时相关内容都集中到他们控制的平台，舆论反而会被他完全把控。”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舆论控制在自己手里。你先把成融有联系的平台都降低权重，无论搜索引擎还是应用安装，十页之内翻不到。”
谢继墨：“好。你要不要跟小朵提前说一下，让她做好心里准备。”
郁文舟沉声：“会的。”
唐朵刚刚下定决心，接受露晚服饰的邀约。就收到郁文舟的消息，让她去总裁室。
唐朵推门进去，见他脸上略有些凝重，柔声问：“怎么了？”
“前两天成橙见了王宓。”
唐朵默了一瞬：“她们两个是黑吃黑，还是统一战线了?”
“王宓应该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成橙。”郁文舟稍顿几秒，给她消化的时间。
唐朵：“她会拿我的身世作文章。”
郁文舟缓缓点头：“成橙去了你的老家，从村里带了十多个人出来。应该快到平城了。”
唐朵沉默了几秒，无惧道：“我不怕。我没做错过事，她打击不了我。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丑小鸭、私生女，说我乌鸦变凤凰也好，我的出生我改变不了，更不是我的罪恶。只是......我怕对你有影响。”
郁文舟温暖的手心扶着她的脸颊：“我以你为骄傲，唐朵。抱歉，这次，又是因为我。”
唐朵柔软的声音很坚定：“这是我应该面对的。摆地摊就要和其他商贩竞争。嫁给你，就要应对那些对我们有歹意的人。匹夫无罪，想拥有的更多，压力也就更多，我明白。没有谁的幸福是可以轻易获得的。”
“唐朵......”郁文舟心疼她的坚强，又欣慰她的坚定。
周延急匆匆敲门进来：“郁总，成橙给太太那些同乡开了直播。”
两个直播平台，近三十个大小主播同时进行了一场相同内容的直播。
在一辆60座豪华旅游大巴上，十几个人，男女老少，全都破衣旧衫，举着唐朵童年和现在的对比照，大声哭诉：
“唐朵你不能忘恩负义啊，你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初大家凑钱送你去大城市，你发达了，就把我们都给忘了。”
“她小时候，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先供着她。她可倒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吃糠咽菜。要不是网上看到她的新闻，还不知道她一个人偷偷享大福。”
“她妈唐丽筠不到二十岁，没结婚就偷偷生了她。生完就把孩子扔在村里，自己跑了，现在也不知道死活。”
唐朵觉得冷。这些人何曾帮助过她一分一毫。不挖苦奚落她就已经不错了。
他们故意穿得破衣烂衫，不只是想败坏她的名声，更是想来讨好处占便宜。
他们向来见不得别人好，想趁机捞一笔。拿了利益，还要骂活该。
周延问：“要不要联系所有平台，把直播都禁掉。”
“不用。”唐朵制止，“让他们播。禁掉只会让公众认为欲盖弥彰。无限猜测放大未播的部分。”
直播里换着不同的人，捶足顿胸的讲述：
“我是她家邻居，最清楚她。是我让儿媳妇每天给她喂奶才保住她的命啊，自己孙子都不够吃。”
“我是她表舅，当初她姥姥姥爷要把她八千块钱卖了，是我坚持她才能留下来。”
......
郁文舟关上屏幕，把唐朵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胸前：“别看了。”
“我要听听他们还会胡说些什么。”唐朵气得声音发颤，其中一些人她记忆深刻。
那个所谓的邻居老太太，孙子和她一起上学，拿石头砸破过她的头。
那个表舅，总是当面骂她妈妈。他儿子还想占过她便宜，被她拿着烧火的铁叉赶走的。
那时她姥姥刚去世三天，她刚刚十一岁。
唐朵心中动了一下，妈妈会不会看到网上的新闻，来找她？网上没提她的全名，她还能认出她的脸吗？
这些乡亲，如果不是成橙怂恿，根本不会认出网上的唐制片就是她吧。
但是如今这么一闹，即使她之前没有认出她，现在也知道了。
她会来吗？
唐朵冒出一丝难掩的幢景，本能的期望。很快被怨恨盖过。
求你别来，无论是哪种形式，哪种样貌，别来。
周延再次过来汇报最新情况：“查到这俩车了，从路线上分析，他们应该是要来DM。”
“中途截住，”郁文舟安抚唐朵，”我会找人去处理，给他们找住处。”
唐朵站起身：“我去见他们，当面对质。”
“先别去，他们有备而来，知道你会反驳什么，应该已经想好了撒泼打诨的应对方法。”
打定主意来捣乱讨钱财的无赖，不讲理，没底线。更别说，后面还有成橙撑腰。
郁文舟：“等我安排好，你再出面。现在还不是见他们的时候。如果你不想，根本不需要见他们。”
唐朵缓缓坐到沙发上，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
被截停的大巴，停在路边。十几个讨债鬼背着素色的帆布包，提着色彩缤纷的尼龙袋，乌泱泱下了车。
有指挥有计划，也不对着拦截他们的人大吵大闹。
把包裹往地上一堆，直接坐到路面上，掏出玉米、白薯、馒头开始啃。
主播们继续着直播，故意留出空隙，供不明所以的路人拍照、录像。
一边直播一边大声重复地讲故事：“刚进直播间的宝宝们，今天我要给大家揭秘的是，一个刚毕业半年就由实习剪辑师，飞速升职到执行制片，被包养女大学生的真实面目！”
“她就是你们的‘漂亮姐姐’、‘国民老婆’、‘奶茶多多糖’，她叫唐朵，是个自私自利不知道亲爹是谁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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