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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两个人吃着早饭,也是相对无言。唐朵不喜欢这样的沉默:“我会加倍小心,也会和顾总监尽量保持距离。但我不会退出A组。”
“好。”郁文舟用餐巾轻轻沾了沾唇角,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我今天要去趟海市,最快一周后回来。”
唐朵胸口酸涩,他是生气了,所以想避开一段时间吗?
郁文舟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垂下眼皮,声音柔和了一些:“很重要的项目,已经拖了很久。”
唐朵低头不语,怎么会这么巧,这么突然。
把唐朵送到农场外,郁文舟去了附近一间仓库。
张禄和许仙儿,已经熬了一夜。惊恐地瘫坐在地上,随便一声响动,就会吓得浑身猛颤。不知道何时,会迎来真正的屠宰。
破旧的卷帘门嘎拉拉升起,郁文舟一边挽着衣袖,一边阴冷地向里走。
张禄和许仙儿蹬着满是灰尘地面,缩到一起,
郁文舟朝着张禄勾了勾手指:“爬过来。”
这声音无比阴森,仿佛地狱的召唤。张禄腿间一热,尿了。
两个壮汉把张禄拖到郁文舟身前。
郁文舟躬下身,声音幽冷:“抬头。”
张禄颤颤巍巍抬起头,面色苍白,眼中都是血丝:“老板,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郁文舟笑着直起身,照着张禄胸口猛踢一脚。
张禄直接被踢飞,砸到木桌上,咔嚓一声,不知是肋骨断裂还是朽木砸碎的声音。
噗一口鲜血,喷到地上。与尘土混在一起,变成暗色。
周延脸颊绷紧。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郁文舟这幅样子,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目光阴郁、冷傲。
“你,过来。”郁文舟睨着许仙儿。
许仙儿拼命摇着头,坐在地上向后退:“都是张禄的主意,我是被逼的。”
“郁总,还是我们来吧。”郁文舟身后的长脸男,小心地低声说。
郁文舟点头。
长脸男路豪,笑得有点瘆人:“你不是有唐小姐的黑料吗,说说看,都是什么?”
“没,没有。都是我瞎说的,为了骗顾南。”
许仙儿话音未落,长脸男抄起手边的凳子,狠狠砸到她身边。
许仙儿吓得猛颤,好像那椅子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长脸男塌下眼皮:“互相扇,谁先把对方的牙打光,谁先走。”
许仙儿还没反应过来,张禄的巴掌已经重重扇在她脸上。
“你个贱男人,是我花钱养着你......”
又是一巴掌,许仙儿舌尖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吐出来是一颗带血的牙齿。
她再顾不上骂,扑过去抓张禄的脸。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周延看得眉头轻颤:“郁总,我们还要赶飞机。”
郁文舟垂眸不看,自从和唐朵一起,以往的戾气消失了大半,心底也变得柔软:“先把农场的事搞定,保证可以正常录制。”
长脸男:“是。”
*
唐朵呆呆坐在角落,目光穿过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空洞地落在某个没有支点的地方。
Tina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身体不舒服?”
唐朵迟缓地摇头,愣了好一会儿:“Tina,你来参加这个节目,添哥会不会不开心?”
Tina坐下,望着稀薄的白云:“这个节目是秦总送我的分手礼物。”
“对不起。”唐朵垂下头。
Tina自嘲地笑:“我已经算是待在他身边时间长的了,三个半月。通常一两个月,他就会腻。”
唐朵紧紧捏着水瓶。心里像是被挖了一刀。仿佛从蜜做的云彩里,骤然跌落,脚下没了根基。
郁文舟会不会也对她腻烦了。她不能陪他,总给他惹事,还和他吵架。
连Tina这种乖巧听话,又懂得情趣的,都会被抛弃。
她身上又有什么优点,是值得他一直留恋的。
后勤组的组长拿着一摞单子:“唐老师,这几天的账单,你过一下。”
唐朵接过单子,盯着上面的字,一点也看不进去。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唐朵忙去接听,单子散落了一地。
“您好,三环外二手洋房......”
不是郁文舟。
唐朵木讷地放下手机,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Tina捡起掉落的单据,示意后勤组长稍后再来:“吵架了?”
唐朵点点头。
“夫妻吵架拌嘴很正常。只要有一方先服个软,很快就会过去。”
她要服软吗?唐朵又想到初到大姨家的时候,她何止是服软,简直是奴隶般的顺从。换来的却只是变本加厉。
但郁文舟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生气了,他不会真的不理自己的,吧。
唐朵脑子很乱,浑浑噩噩一直到晚上。捧着手机,想给景叔叔发消息。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那个可以给她指明方向的人。
可是,她不想把吵架的事,告诉景叔叔,让他担心。
另一边,郁文舟也打开了景彧的账号。可是又能说什么?是引导唐朵放弃顾南,还是痛骂自己让她舒心。他都不想。
他不想让景彧在唐朵心里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给她说些什么。他此刻笼在阴暗里,满身的戾气,不想把这种状态带给他。
发个晚安?如果她不愿意回复他呢。早上离开时,她的脸色阴沉。甚至都没说一声再见。
唐朵蜷缩在被子里,仿佛回到了刚到大姨家的时候。等着有人来接自己。
该主动跟他联系吗?
唐朵想找个人聊聊,歪头看了看小图。小图一如既往,像个木乃伊笔挺地躺着。听不到任何呼吸声,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了。如果不特意去看,似乎屋子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唐朵给田沅发消息,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田沅立刻拨了电话过来,气得语无伦次:
“奶奶的,许仙儿那个傻叉,让老娘抓住,扇死她。”
“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抱啊,还是那种状态。”
“你想什么呢?旁边仨女的,他干嘛就抱你?如果我是郁文舟,已经把顾南的腿打断了。”
唐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说顾南有问题?
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除了工作,他们几乎没有别的交流。
“顾总监是正人君子。”
田沅恨铁不成钢:“正人君子就不男欢女爱了。他练童子功的,没有七情六欲?你这种感情棒槌都知道对郁文舟见色起意。”
“我......”唐朵无话可说,她现在脑子很乱,“那我该不该换组?”
田沅想都没想:“除非让郁文舟把顾南给开了,都在一个大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年会都没准坐一桌吃饭。而且男人就喜欢这种将能够着的感觉,越是似见不见的,越挠心。”
“那我该不该主动联系他?我想和他仔细谈谈,但是又怕......”唐朵声音越来越低。
田沅经验十足地说:“他现在就是吃醋,你说什么他会以为你在替顾南说话。冷静几天也好。等他出差回来,立马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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