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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彻命吃完晚餐之后已经一点都不早了,清洗餐具,然后打开电脑,玩游戏,洗澡,睡觉。家中有两个卧室,爸爸妈妈是在主卧,主卧比次卧大一些,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打地铺,主卧连接阳台的一侧被分出了一部分,平时用来放置要洗的衣物。次卧的摆设就繁琐了一些,一张床,一个衣柜,两张桌子,床头柜,靠阳台的部分又分隔出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书架和书桌,是原来的学习之地。除此之外还有厨房浴室,客厅餐厅,这是十年之地,亦或是百年之地。林序然同学即便是在深夜也不忘学习,打开平板,导出课本,从夜里九点学习到深夜十二点,算得上是勤奋刻苦,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三个小时内的损耗时间几乎是0%。不过非常遗憾,她偏科,三门主科都是极烂的,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有三位数。这四个小时足够她学完半本物理书了,当然,这里的物理书也是指初中二年级上册物理书。
林序然同学租来的房子可就不那么宽敞了,两间差不多大的卧室,其中一间被她改成了杂物间,厨房,客厅,浴室,房屋布局简单明了,除了常用的电器家具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她准备在周末购买一些小东西装饰一下这间屋子,这所谓家,差不多就是一个自己物品多于别人物品的地方,哪怕是四海为家,那怕是只有一间小室,更甚是多人共处一室,这一点也成立。
寝室不能称之为家,除非寝室之中只有一个人、两个人,或者其他人的物品极少。合租或许可以称之为家,也或许不可以,除了明显可数的物品数量,个人的心态更占主导。若是父母皆在外,自己每年暑假都前往,这样的地方能算得上是家吗?如果想,那就是,如果不想,那就可以用物品数量来否决它名为家的伪称。
幸亏苦读之前已经洗了澡,否则这一个晚上都不容易睡着了。洗完澡之后还顺便洗了衣服,这又是多数成年人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或者说,未必能及时做到。她在入学之前已经领了校服,说起来明日也是该换上了。深蓝色与浅灰色的普通组合,上身衣物上半截是蓝色,深蓝如宝石,沉淀于深海,下半截的浅灰色透显苍白,分界线可视为一个大钝角,而下半截仅有口袋部分战友蓝色嵌入。下身衣物以浅灰色为主,两侧各饰一根蓝条,称得上是简单朴素,了无特色。
早读是从7:30开始的,不过对B组平行班而言,早读可去可不去,而第一节课是从8:10开始,这之中空余时间,滋味万千。这一夜过得很快,终彻命在7:30准时起床,因为7:30他定的最后一个闹钟响起。洗漱完毕之后就要准备早餐了,用昨晚的剩饭做炒饭,再盛起一碗鸡排腿炖土豆稍微热一热,最后还要泡一杯麦片。早上有足够的时间挥霍,这逃掉早读的感觉比逃课还要爽快。
林序然起得早一些,她在学校门口买了牛奶和面包,7:30准时进入教室,已经有同学入座了,不多,不到一半,同桌,未到,后位,未到,后位的同桌,未到。
慕涂渎是住宿舍的,他是可以解释的,起的太早会影响舍友休息。从宿舍到教室需要七八分钟,所以他每天八点起床。早餐之类的就放在第一节下课解决,方便省事,不占用个人时间,倘若早餐进行的慢了些,恐怕还要拖延到第二节上课。
唐沫落走读,有家长为她准备早餐,父母做好早餐之后将她喊醒,等她洗漱完毕之后与父母一起共进早餐,不过父母上班走得早一些,她吃完早餐后还有大约20分钟的空余时间。倘若她热爱学习,那这20分钟可以用于学习,至于其他事,20分钟或多或少也可以完成一些,比如说看一集动画,又或是洗碗。
从八点开始逐渐有同学走进教室,七点半到教室的也就只有十几人,从七点半到八点又有零零散散数人到教室,剩下接近一半的同学都赶在那最后十分钟,但即便只有十分钟,依然各有早晚。唐沫落是卡在八点进入教室的,唐沫落的同桌刚进入教室,第一节课的铃就响了,而她的同桌来的稍微早了一点。
二人相见并无言语,终彻命不过只是凝视一笑,而林序然把笑容也省略了,本来只是稍加凝视,但看到了他灰白校服上的一滴酱油之后便也微微一笑。终彻命没有注意到衣服上的酱油,或者说是无意在此,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经常烧饭的人染上一些烟火气息,这才是生活的味道。
第一节课开始,哦,是一节语文课,终彻命同学的语文成绩还是不错的,他并不讨厌那些似是而非的修辞,亦或是强行附加的情感,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学生时代之人对语文的印象大抵就是文字技巧,但正是这些文字技巧,学习十二年,然后将其丢掉,才恍然发现,并无什么不好。
所谓文字技巧,混在言语之中或深或浅,言者与听者的各自心思,倾覆、交流,这世界亦如此。我们的世界并不讨厌修饰,乃至于过度修饰,都并非不可容忍。但修饰不会改变真相,即便是过度修饰,也只是让真相繁复杂乱,对于那些影响真相的,我们称之为谎言。谎言不属于哪一种文字技巧,这只是欺骗而已,无关善恶本意,客观局限,因为你本可以不这么做。
语文课拿来补觉倒是不错的,尤其是这样的清晨第一节课。教室沿走道两侧分布,他这一侧可见余晖,不见晨光。日月为世界所需,星辰都并非都如此,那就是修饰。天上的光体,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即将湮灭的与新生的,已知的与未可知的,可以称之为修饰的与不可成为修饰的,它总是在那里,总是。
这第一节补觉时间就被林序然同学笑纳了,不过好在她在第二节课醒了。第二节课是历史,历史老师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要说有多少历史气息,那真看不出来,但是一开口便知此人虽然偏执,但那也只是仅限于自身的执着,与那些颠倒黑白的历史高谈阔论者不同。
终彻命对历史不感兴趣,因为历史是别人的过去,至少历史课本上的历史是这样的。如果他学业有成,他的名字被老师们传给下一届同学,那他自然会欣喜,这才是属于他的,能称之为光辉事迹的历史。至于那些不光辉的部分,每当深夜想起,久久不能入睡,或哀思,或不甘,或怒骂,或鸣冤,或感慨,或执着,皆难以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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