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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药液被一点一点压进自己的血管,副组长心跳急剧加速,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打入体内的药液逐渐接近致死量。注射器活塞已经运行到半程位置,5ml的药液只需要打入4ml就足够致死了,多出的那一部分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炸了。这次的新药果然不同凡响。哪怕睡着了,都能影响到身边人的动作。上报,一定得上报!
他瞟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林院长,满眼希冀。他不是期待林院长现在突然复苏,帮他拔下针管,没有这种可能,进入她体内的Ⅲ型抑制剂至少能生效半小时。
他期待的是,半小时后林院长起床,千万别干什么蠢事,活着离开这里,把新药的影响力上报给院组总长。如此一来,他因公殉职,泉下若有知,也能瞑目了。
活塞继续推动,更多的药液被送入体内。
他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配置药液的时候非得搞得那么严谨,如果哪种药少加了一点点,说不定致死量就改变了,打完这一针之后,或许还有一口气。
3mI之后,药液开始对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坏影响。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昏暗,越来越模糊,他万念俱灰,勉强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突然,他觉得腹部受到了重击。
抬眼一看,林院长站在他面前,而药液离4ml刚好还差那么一点点,万幸的是,活塞已经停下了。
“新药有问题,能影响人的行为,上报。快,给我来一针Ⅲ型抑制剂。在我衣服的右口袋里。联系我爸,不要告诉别人,用我的指纹打开手机,在左口袋,谢了,救命。”
“呃……一位副组长凌晨在病房挨了两针,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哦,这药?你想杀我?不管了,救命要紧。你还不能死,你可是我谈条件的好筹码。”
林院长取药,打针,收拾现场,联系伤者家人,这些琐事处理完毕之后,林院长不告而别,只带走了那个大理石板凳墓碑。
拂晓,黎明,一切照旧。至少对新药而言,是这样的。
彭副组长在科大附属医院醒来,算是捡了一条命,打开手机一看,有一条留言,林院长并未上报新药的影响力。
他已经收到消息,林院长扛着墓碑跑路了。这么一来,外人就无法欣赏到新药的魅力了,有机可乘!
他请了一个长假,一个月后,休假归来。
彭副组长升为彭院长。
随后,彭院长开始疯狂试探新药。
仅在一周之内,就有十余位副组长因公殉职,七位组长几乎都快被架空了。
但他还是不满意。
新药所在之地,务必万无一失。该调走的调走,该殉职的殉职。
院组总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上面有人兜底,他一点也不紧张。林院长和彭院长都是人中翘楚,要是没人兜底,一个叛逃,一个工伤,那他这个院组总长还真没办法主持大局。
彭院长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膨胀,直到某天深夜,他觉得他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单枪匹马进了那间卧室。
已经给新药投喂了一个多月的抑制剂,从最近几天工作人员的反馈情况上看,新药对周围环境的控制力大幅度减弱,失控自残之类的事从未发生。
彭院长悍不畏死,再次调配那种致死溶液。就是这玩意儿,让他在医院整整躺了半个月,然后又花了半个月和老父亲商量对策,说是一个月长假,其实也没闲着。
自从他升任院长以来,整个医院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这个男生身上,如今是时候小小地检测一下成果了。
溶液配好装入针管,彭院长的心动摇了一下,没有装满。针筒内的致死药剂只有一毫升,尽管这次的试验对象是一个未成年人,挨了这一针也死不了。
针尖离男生的胳膊越来越近。彭院长的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出现什么岔子。他可不是怕死,一毫升的药液而已,绝对死不了。他怕的是被新药影响,到时候即便不被辞退,他也不敢再在这里工作了。
手指可控,触感正常,没有任何异常现象。
还差1厘米。
还差0.5厘米。
还差0.1厘米。
变故陡生。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女生直接越过隔帘跳到了他面前,一把夺走他的针,猛地扎在他的脸上。随后就是全力一推,药液全部注入。
彭院长吓得半死,脸色苍白。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搅局者。不过那也无所谓,这既不致死,也不能证明他的抗药性特别弱。
注入1ml药液,顶多只能让人觉得疲惫不堪、精神恍惚,他觉得他还撑得住,但是得先休息一下。于是,他又一次坐到了那张不该坐的床上。
女生站在他面前,用滴管配制溶液。
彭院长本来以为这只是个贪玩的小朋友,见到什么就想动一动。那么多溶液混在一起,这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但他现在没办法阻止,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强撑着,他早就两眼一闭睡大觉了。
女生的动作十分娴熟,表情十分认真。
彭院长越看越觉得可怕:这个人在配置的,正是那种致死药液,她不仅知道各种溶液之间的比例,而且就连取用溶液顺序也和他一模一样。
溶液配好之后,女生用原先的注射器给他打了两管,每管都是1ml。
彭院长欲哭无泪,他想破头都想不到这个女生的学习能力、动手能力居然这么强,只要再来一管,他就要因公殉职了。好在对方没有补刀的意思,打完三管之后就停手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瞬耀纪元清除者,徐欣然。躺在床上的是瞬耀纪元观察者,徐星临。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说我是受了徐星临的影响,然后给你打了一针。如果你不接受建议,你就可以等着被清除了。再见。”
彭院长有口难言,清除者、观察者……这类职业他见的不少,但患者往往都是到生命最后一刻才愿意说出职业。这样的遗言信息根本没法上报!能传给上面的,估计也就是徐星临的影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与这份新药无缘,拼尽全力,也只是拖延了两个月。看来要另寻出路了,像林院长那样自行告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徐欣然说完建议之后,当着他的面抱着徐星邻跳窗而出,离开了他的视线。
大约过了半小时,彭院长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立刻销毁了那根1ml的注射器,并迅速配制溶液,用一根5ml的注射器抽取3ml,然后将溶液重新输入试剂瓶。这套工作用品被他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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