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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相羽走后,徐萦则把慕正光、程锦格带到她在科学院里的住处。她从屏风柜里拿出分院院长专用的书写纸。这种纸每位分院院长都有、都在用,在研究院里能用,在科学院里也能用。在当负责人的那段时间里,徐萦则偶尔会用到这些纸。她在纸上写下重要命令,并盖上印章,拍照后发给助理,让他们按照她写的命令做事。
后来,她不在科学院工作了,但这栋房子还是她的,房子里放着一些她曾经用过的物品,这些东西没被带走。
徐萦则提笔落字,写了两份申请报告。这些报告不是命令性质的,且不必上交给研究院或科学院,因此,在写完后,她没有盖章,而是签了职位和名字,研究院三级分院院长徐萦则,并补上了日期,2021年10月17日。
徐萦则把两份申请报告都递给程锦格:“签上你的名字。你带走一份,另一份留在我这里。”
纸上除了标题、职位、姓名、日期,便只有一句话。
今日邀请科学院成员程锦格外出合作,赠予其6000元以示感谢,并向科学院支付2000元以示答谢。
程锦格第一次看到这么简洁的申请报告,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性质的申请报告。通常,分院院长私下赠送她礼物表示感谢,是不需要专门写一份报告的,只要礼物送到,双方都觉得合适,那就行了。分院院长这么做,太过正式,甚至太过生疏。
徐萦则想用申请报告把今天的事划入公事的范畴。
三级分院院长无权直接调动科学院里的中古者,她通过科学院这一平台找到了程锦格,科学院会看在她的职位的份上不对她额外收费。但这么一来,科学院就置身事外了,她和程锦格的合作,便是私事。
然而,当她写了这份申请报告,向程锦格、向科学院分别支付一定的报酬之后,这件事就是无可置疑的公事了。
除了这种做法,她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把这件事变为公事:书写命令,盖上印章,把命令发给科学院里的相关人员,要求对方提供帮助。
这种方式靠的是权力。只要权力够大,就能“改变”这件事的性质,并且不用支付任何报酬。但徐萦则不想这么做。滥用权力不是她的习惯。
今天,徐萦则一共写了四份申请报告。最初的两份都让秘书签字了,她保留一份,秘书带走一份,并带走了2000元。
为了让卢相羽再次看清梦境,徐萦则在科学院里花了一万元。这笔钱不能被称作微乎其微,但她仍然没有想过把那五万元收下。从昨天她下定决心后,她就不认为那五万元应该归她所有。
下午,慕正光和徐萦则沿着长城远行。
途中,徐萦则收到黎积源发来的消息,“卢相羽已抵达耕地,并亲手栽种花树”。
监视一位犯过重罪的中古者,这么危险的创意,他既然竟然也想得出来!他是在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吗?对这条消息,徐萦则的回复是:你不用派人天天监视卢相羽。他要做的事有很多,不会总是忙于种地,这是正常的。
“是,我明白了,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做。”
徐萦则看后不再回复,她把手机装进口袋:“卢相羽在栽种花树。不知道是他本人喜欢看花,还是他想带着别人看花。”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萦同学一直都在东奔西走。尽管夜里两人不那么忙了,但当时事情还没做完,那时的歇息是为了应对之后的忙碌,而非真正的放松。现在,同学说起花树的事,这时的她才是真正放松下来了。
“区别不大,他带别人看花,他自己不也在看吗?等他种的花开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我之前说不给他提供额外信息,是因为我不想窥视别人的隐私。但这么做是不合适的。卢相羽是中古者,他遇到的诱惑和挑战都太大了,我不能再给他增加诱惑和挑战了。我给他找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核。”
倘若把一个和赵妤曦性格相似的近代者送到卢相羽身边,那就有可能引发滔天大祸。假如那不是近代者,而是近古者,这个“可能”会无限接近100%。此外,卢相羽即将到三阶。三阶渐近者能使用元素互溶,这种能力能让他们无视物质阻隔,让他们能完全碾压一、二阶渐近者,让他们的破坏力、危害性远超以往。如果在这种时候,卢相羽失控了,后果不堪设想。
慕正光问她:“是要审核她们的个人经历吗?”
“个人经历只是一部分,这不是最主要的。对于犯了重罪的中古者来说,我们了解他们的经历,是为了估算他们有多大几率能悔改。对普通人来说,我们了解他们的经历,是为了估测他们有多大几率不能悔改。如果卢相羽喜欢的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那他就会很危险。”
“对。如果总有人在他耳边催促他做坏事,而且他还很喜欢这个人,那他就很有可能跟着对方一起堕落。我们审核一个人的标准是什么?”
慕正光很能明白萦同学说的“危险”究竟有多可怕。
上个月,他的助理带着三位站长与潘林朋激战,潘林朋当场身亡,一位站长身受重伤,至今仍在养伤。
潘林朋是中古者。
他的父母在确认了儿子是中古者后,天天劝他学学别人、做点大事,但潘林朋不为所动,他和他的妻子还保持着原来的生活状态、生活条件。
后来,潘林朋的父母换了个办法。他们劝不动儿子,就劝儿媳妇。这次,他们成功了。潘林朋和他的妻子的分歧越来越大,常常吵架。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潘林朋的父母劝儿子和儿媳妇离婚,这次,他们又成功了。
潘林朋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孤独,后来,他去找前妻,两人说了很多话,真相被揭开。
潘林朋找来父母,与之对峙,中途,对方展开了渐近域,他没展开渐近域。在这场对峙中,他的胳膊被打伤。在受伤后,他终于展开渐近域,随手一拍,一位一阶渐近者就此身亡。
他的前妻在劝架时被误伤,受伤后立刻死亡。
两位老人见状,更加喋喋不休。
他们也是一阶渐近者,他们的生命也很脆弱,在刹那间便被终结,于是,事态便不可控了。
潘林朋在失去妻子、失去父母后,像发疯了一样。也许他真的发疯了。
他展开渐近域,在渐近域内毫无顾忌地使用他的渐进线。在他方圆百米之内,空气几乎完全消失,近百人因窒息而死。
助理和站长赶到时,那人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起来不太危险,但他们刚踏入那片死寂的域,大战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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