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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下午,徐萦则见到了徐婉阳。两人已有近两个月未见了。徐婉阳乘坐高铁从幽龙城返回启川城,在自己家里补觉,吃了午饭后到爷爷奶奶家来。
徐铭菘也来了,这次来他倒是没什么不情愿的,他很乐意见一见能进决赛的大人物。让他惊喜的是,慕正光也在。他不好意思跟徐萦则开口让她展现她的能力,但是跟慕正光开口就容易多了,因为两人都是男生。
四人刚一见面,徐萦则“选中”了徐婉阳:“姐,你把院墙挪了,是不是想在院子里再加一栋楼?”
“是,但我没钱了,等我以后赚到足够的钱再来修一栋楼吧。”徐婉阳满怀期待。当站长助理,工资不低,这笔钱都可以存下来,留着建房子。
徐铭菘“选中”了慕正光:“哥,咱们到院子里去,我有事跟你说。”
徐婉阳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对弟弟的做法不太满意:你不跟徐萦则打招呼,就想把慕正光拉走,你觉得可能吗?
事实证明,徐婉阳想错了。徐萦则目送那两个男生走出客厅,虽然她一言不发,但她的笑容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好了,两个小家伙走了。我们来说说成年人的事。你的工作还顺利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徐萦则给徐婉阳选的那位站长也是个女大学生,两人的年龄相差无几。她们在一起工作,应该不会有太多隔阂。徐萦则担心的是,徐婉阳在幽龙市上学,但她的工作地点却是在幽龙市的邻市,这会不会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徐婉阳很想说“你也是小家伙,你也不是成年人”,但是对方提及工作,她若再说这些话,就显得不合时宜。这时不应该把对方当做未成年人、当做妹妹看待,而是当做一位工作经验丰富、能力远超常人的领导来看。
“工作很顺利,那位站长对我很好。我每周只用抽出几个小时帮她写写工作汇报就行了。”
“是发给分院院长助理的汇报吗?”
“不知道。给分院院长助理写的汇报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话说完后,徐婉阳才开始想与她问的问题无关的事:徐萦则是不是升为分院院长助理了?
“应该没有。看不出来。如果那位站长让你做私事,一定要拒绝,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事,也不用帮她做,这不是助理的职责。和工作有关的事,如果涉及战斗,也一定拒绝。站长的战斗能力肯定比你强,你解决不了的对手,她能解决,你能解决的对手,会有其他助理解决。”
在徐晚阳上任前,徐萦则就跟她说过这些事。两个“一定”看似不近人情、不合规定,但规定中并未提及站长助理不能一直从事文职工作。站长助理是辅助站长工作的,至于辅助哪一部分,规定中没有明确写,那就看他们自身的特长、领导的喜好以及背后的势力了。
“她常常说我有个好妹妹,我跟她走在一起,我像领导,她像下属。”徐婉阳很自豪,那位站长向来都是顺着她的意思做事,她不想做的工作,站长从来不会发给她。她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妹妹。
“随她怎么想吧。她的助理没有为他冲锋陷阵的义务。在研究院里工作,免不了战斗,这其实是一份很危险的工作。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只需要轻轻动一动笔,就能推动许多人的人生轨迹脱离原来的方向。对站长的助理来说,站长是大人物,对我们来说,站长是小人物,我不想让这些小人物随意对待我们。”
“嗯,我明白,多谢你保护我。”
“工作的事就先说到这里吧,我想看看那两个小家伙在做些什么。”
“小菘估计正在观摩慕正光哥哥的英姿。”
“慕正光哥哥的英姿确实很好看。不对,他看的是二阶渐近者的英姿?”
听到第一句话,徐婉阳以为徐萦则明白了。听了第二句话,徐婉阳才意识到她在说第一句话时并没有明白“英姿”是指什么。在她眼中,慕正光的所有模样都能算得上是英姿,但是徐铭菘想看的英姿不是这个。
“是。”
“我们也去看看吧。”
院子里,徐明菘绞尽脑汁地劝说慕正光展示他的能力,但慕正光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他把沙漏从左手抛到右手,从右手抛到左手,几乎无视了对方的请求。
慕正光不认为他有展现能力的必要,但是对方“盛情难却”,他不忍心完全拒绝。他把沙漏拿出来,沙漏里的金沙在抛动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相同的流逝方向。他认为他做到仁至义尽了,他能展示的能力只有这么多。
徐铭菘看到他的两位姐姐朝他这边走来,他愈发紧张:如果徐萦则知道了我让慕正光展示他的能力,她会不会生气?
徐萦则在想小同学仅仅只是抛掷沙漏,连银匙都没拿出来,这果然是他的风格。
“小菘,你想看看二阶渐近者的能力吗?”
如果这个问题是他的徐婉阳姐姐来问,他会说“想”。但是,问这个问题的是徐萦则姐姐,那他的答案就得换一换了。
“不想。”
“真的吗?那我就不给你看了啊。”
徐铭菘连忙改口:“假的。”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能力。”徐萦则召出银匙。银匙垂直,末端朝上,在她指尖转动。
紫光编织成四四方方的墙,笼罩了小院。随着另一块紫色的“墙板”从空压下,于是,抬头看去,再也看不到天空。
从穹顶垂下一条蓝色的线,徐萦则取了一片叶子划过蓝线,叶子被一分为二。
“小菘,你去厨房里拿个碗。”在日常生活中,徐萦则很少有机会如此随意地使用她的能力。她能感觉到这道蓝光有极强的破坏力,能切断一个碗,也能切断展开渐近域的二阶渐近者的骨头,但这种尝试就毫无意义了。
徐铭菘一路小跑,乖巧、快速地把碗拿来了。
进屋的只有一个人,出来的却是一大家子人。
徐铭菘的父母、徐萦则的父母、徐萦则的爷爷奶奶,他们都来了。
徐萦则的脸色变了,她睁大眼睛,不动声色地取走了碗,按部就班地做着她想做的事。
垂直的线消失,银匙顶端迸发出无数条线,那些线的终点在树上、在墙壁上、在地上,也在人的身上。
徐萦则抛出碗。碗的飞行速度极慢,上升时慢,坠落时也慢,它在无数条线中穿梭,被分为无数个小块。
萦同学不仅使用了银匙,还使用了运行力!她一次次控制线的作用,也一次次削减碗的速度。这短短的十几秒钟里,她操纵线,操纵碗,操纵记忆,操纵能量,终于营造出她想要的画面。可是,有必要吗?她这么做会让她的体力飞速消耗啊。
徐萦则认为她做这一切是有必要的。在今日之后,这个画面将会深入人心。也许有一天,他们中的某一个人会把这个画面出卖给敌人,但是敌人看到的是线的作用、银匙的作用,而不是运行力的作用。
光线消失,紫色的墙消失,钥匙消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地上多了些碎瓷片。
徐婉阳在惊诧之余还不忘吩咐弟弟做事:“小菘,你一会把地扫了。这是你要看的,所以地由你来扫。”
徐铭菘满脸惊恐。但还好,他是背对着大家的,否则,让大家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那就说不清了。
“是。我马上去扫地。徐萦则姐姐,你的能力真是太厉害了。”
“慕正光哥哥的能力也很厉害,但他不想过多使用,所以你就别打扰他了。”
“慕正光哥哥”,这个称呼很少见啊。慕正光激动、振奋,差点笑出声来。
“是,我记住了。”徐明菘心有余悸:我要是早知道他也有这样的能力,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缠着他。
长辈们看到了院里的这一幕,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一同回屋了。
徐铭菘去寻找扫把。
徐婉阳想搬桌子、椅子出来,到院子里坐会儿。
这时,院子里只剩两人。
“你的身体……”
“我还行,休息一会儿就好。要想细微的操控能量,果然很不容易啊,不知道到三阶会不会好一些。”
“嗯,很不容易。我去搬椅子来,你坐一会儿。”
慕正光话音刚落,就看见徐婉阳搬着两把椅子来了。
徐婉阳把椅子放在地上:“你们两个先坐吧,我再去搬。”
慕正光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他也想往屋里走,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徐萦则喊住了他。
“快坐下吧,哥哥,我还要拜托你帮我恢复体力呢。”
慕正光“啊”了一声,他终于再次听到萦同学喊他“哥哥”了。
哥哥按照妹妹的“命令”坐下,两人挨得很近,她们一同看着沙漏倒转、看着徐铭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清扫碎瓷片。
过了一会儿,徐婉阳搬来桌子、椅子,也加入了他们。
徐铭菘很晚才加入,院子太大了,瓷片散落的范围也太大了。他很累,也很开心,今天发生的事,他必将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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