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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群里发来一个表格,统计哪些人还在宾馆、哪些人已经回校,要求所有人填写。校方这么做不是想把两间房里的人合到一起,而是分批退房。人员过于集中,有很大隐患。下午发生的邀战就够可怕了,好在这是“事后寻仇”,要是在比赛前发生了点什么,学校很难撇清关系。与其节省一点点房费而支付大量赔偿金,还不如顺其自然,慢慢把学生们分开。
11月16日8:00~12:00、14:00~15:20,第八轮,三人全胜。
中午,聚餐的人数几乎没有减少,还是九桌。校方想让昨天那些人宽宽敞敞地坐在这里饱餐一顿,好聚好散。
第九轮,每个赛场使用八次,比赛时间是15:20~18:00。
慕正光的比赛在第一场,轻松获胜。徐萦则的比赛在第四场,亦是如此。
卢浩的比赛在第六场。他习惯性地给场地染色,形和影俱都消失不见。
纪灿呆滞了半秒,想到了破解之法。
他的渐近集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电池,这东西只在极少情况下当武器使用,它更常用的作用是:储能。
他在比赛前给电池充满了电。如果这两天有人查过他所住房间的用电量,就会诧异地发现,这人冬天居然还开空调?
人们得到渐近线,对冷热环境的适应能力变强。纪灿开空调不是因为天气太冷、温度太低,而是为了掩盖异常的耗电量。
每个人的渐近线都不相同,慕正光的渐近线是存在力,徐萦则的渐近线是运行力,卢浩的渐近线是与染色有关的光之力,纪灿的渐近线是与常见事物有关的用电能力。
他不能凭空制造电能,但他能用人类的技术储存、利用电能。在其他人的能力还局限于某一特定类型的时候,他使用电能制热、制冷、制风、制光,这种技术似乎“无所不能”,让人防不胜防。
纪灿在指尖聚出激光,光线扫过全场,在对手身上留下一个红色的亮点。他心中大喜:找到你了!
他一手用红光定位,另一只手放出蓝色电光,红光如剑,电光如鞭,两者合击,效果拔群。
生物界中不乏放电现象,比如电鳗、电鳐、电鲶。鱼在水中放电,不纯净的水是导体,能量损耗相对较小。而干燥空气是绝缘体,除非电压足够高,使空气变成等离子体,才可导电。
蓝色高压电流让纪灿的电能储备迅速消耗。不过,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比赛,他有足够的时间在下次参赛前给电池充满电。
电弧击中了卢浩的左手,他隐隐听到吱吱的放电声。
卢浩受电击后跌倒在地,色彩恢复,身形显露。
纪灿走到他身边,用手掌按住他的后背,释放低压电流。
先前的放电是为了将对手打倒,便于控制,近距离接触时便不必再使用高压电,人体是导体,只需一点点“低压电”就能威胁到人的生命。
没过几秒,卢浩失去了反抗能力,纪灿把人丢出赛场,获胜。
卢浩止步于第九轮,八连胜。电击给他带来的伤害颇为严重,他只剩下一丝余力勉强给慕正光发了条消息。
慕正光当时正在宾馆,他接到消息后并未立刻行动,而是找了两位带队老师。三人一起到赛场,把卢浩抬上出租车,送往医院。
卢浩醒来时已经在病床上了。
“卢浩,你受伤很重啊!”
卢浩一听这话,当即坐起,以证明自己没有“受伤很重”。
纪灿的“电”不是真正的电流。他充入的是真电,放出的是“假电”,给人造成的伤害比真电弱得多。虽然卢浩在赛场上受到电击陷入昏迷,但只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就再次生龙活虎,行动自如。
“我没事,你小心点,我不认识他,你也不认识他,不过……你带纸了吗?”
慕正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什么纸?抽纸?”
卢浩对纸还是比较挑剔的,虽然他的笔能在抽纸上作画,但用抽纸作画太不严肃:“大一点的白纸或草稿纸。”
“没有,你等着,我去买。还有其他事吗?”
“有。你把我送进医院,花了多少钱?”
“给你化验拍片子,花了几百块钱吧,什么时候支付啊?卢浩同学。”
几百块钱算不上昂贵,人没事就好。但外出比赛期间进了医院,这让人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如果卢浩此时得知慕正光在初赛结束后去了一趟医院,那他一定会笑出声来。当然,放在以前他是不会笑的,不仅不笑,还要发言安慰,表示同情。
“几百块?还好、还好,出院、出院,我觉得我能赶上晚饭。”
慕正光生怕他逞强惹出什么后遗症,便用极不委婉的方式劝告他:“你想多了。在医院里也能吃晚饭,不急着走。你就继续躺着吧,我去买纸了。”
卢浩“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十几分钟后,慕正光买回了两张A3纸、一支笔、一把直尺。
卢浩拿到纸、笔、直尺后就开始“赶人”。他问过了,徐萦则也九连胜,两人是要共进晚餐的,可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放心,我没事,我准备把那人的样子画下来,我画完了把图发给你。对了,这里的住院费贵吗?”
“不贵,我们都付得起。”
晚餐时,徐萦则问慕正光:“你朋友怎么没来?”
“他被电了,正在住院。”
她稍作思考,问了个一般人几乎不会想到的问题:“近电还是远电?”
卢浩给慕正光描述过战况,先是激光,接着是远电,最后是近电。慕正光说:“都有。”
她和光同学都缺乏远攻手段。能把人电进医院,实力不弱,极有可能在赛场遇到,不可不防。她提醒道:“慎重对待,不要受伤了。”
“能赢,但是想无伤还是有点难。”
徐萦则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这话他没听进去。既然如此,她只能多问一句了:“卢浩伤得重吗?”
“一开始是很重,现在还好。”
徐萦则稍稍安心了一些:朋友受伤,你用这么悠然自得的语气回答问题,肯定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小伤,那就暂且不为你操心了。
卢浩没学过绘画,但他的渐近线给了他绘画的“天赋”。对手把他坑得那么惨,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要把深深刻在记忆里的容貌画在纸上,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无非就是多费点功夫罢了。
用天赋作画很消耗精力,但为了让朋友早做提防,卢浩熬到半夜、累得半死,终于画出了那人的真切面貌。
卢浩给画像拍了张照片,并加上文字说明:“他能放出红色激光和蓝色电流,手掌也能放电,你要是碰到了,早做防备。”
比赛规则里明确写了禁止参赛者拍照、录像、录音,但卢浩另有高招,他在不违反赛规的情况下把消息传出去了。
11月17日,慕正光起床,看到卢浩凌晨两点给他发了消息。
“好。感谢。你身体如何?能出院吗?”
“我没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医院收费这么高?”
“那没办法,谁让它离体育馆最近呢?我跟司机说去最近的大医院,然后你就来了。”
卢浩想了想,朋友说的有道理。当时事发紧急,去最近的大医院是明智之举。而且他也不是真要计较医疗费的问题,虽然费用比他想象的高,但比起他的36000奖金,也就不足为惧了。
“好吧。比赛快开始了,祝你好运。”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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