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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亮起的瞬间,几人终于看清了屋中的布置,一地的老鼠夹,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地。疼痛感来自他们脚上的老鼠夹,血腥味很快充满狭窄的房间。
其中一人实在站不稳,往前倒去,双手也同样不能幸免。
“啊。”
对面屋顶上的广白听到这悦耳的惨叫声,面巾下的牙花子就没得休息过。
“真爽,夫人这招真好。”
霎时间,糖茗记灯火通明,店里的小二大喊出声。
“来人啊,捉贼啊。”
“有人杀人啦,捉贼啊。”
几个黑衣人一脸懵,互相对望几眼,赶忙用剑将脚上的老鼠夹挑开。
忍痛逃离现场,可没等他们翻出院墙,一个个都晕了过去。
小二的叫声已经吸引了在附近巡逻的官兵,一队人马朝着糖茗记赶了过来。
贺茹弄乱自己的发髻,一旁的小二也有样学样,一个个都灰头土脸。
正在这时,官兵已经赶到了后院,为首的是京城负责巡逻的巡卫营副统领祝朝润。
贺茹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手帕抿着不存在的眼泪。
“祝副统领,你终于来了,不知怎的突然就进了几个贼人,太吓人了。”
贺茹虽然已经三十来岁了,可保养得宜,脸上并没有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身材保持得也还算可以。
所以这一番操作并不会让人反感。
祝朝润皱着眉头。
“那贼人在哪里,可是跑了?”
贺茹摇了摇头,朝着祝朝润身后指了一指。
“他们在后面。”
祝朝润往后一看,差点没噎住。
几个黑衣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墙边,祝朝润疑惑,不解的看着贺茹。
“副统领也知道糖茗记是卖糕点的,东家为了防老鼠偷吃,所以在厢房里准备了很多老鼠夹,他们不幸正好闯进了那间厢房,小二听到叫声才知道进了贼。”
“那他们为何都晕倒了?”
“东家怕老鼠挣脱老鼠夹跑了下次还回来,所以在老鼠夹上放了大量的迷药,只是没想到这畜生用的迷药居然对人也有作用。”
祝朝润嘴角抽了抽,挺狠的。
可是看着贺茹一脸无辜的样子,又觉得也还说得过去。
“那间厢房在哪里?”
贺茹指了指,祝朝润拿着火把朝着那间厢房走过去。
“副统领莫要进去,里面都是老鼠夹。”
贺茹贴心提醒。
祝朝润听了这话,在门口停了下来,举着火把往里头张望。
地上全是老鼠夹折射出的光辉,祝朝润的嘴角再次忍不住抽了抽。
很多卖吃食的店铺都会放置老鼠夹,他们都清楚,可糖茗记这未免太夸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卖老鼠夹的。
“东家觉得只要老鼠夹够多,就不会有老鼠来光顾,在气势上先将老鼠吓退,就是把声势造出去。”
贺茹再次贴心解释。
侯夫人脑洞可真大,也不知卖的糕点赚的钱是否够买老鼠夹。
祝朝润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副统领,你说那些黑衣人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祝朝润这才记得黑衣人的事情,重心差点被带偏。
“将他们捆绑起来,看一下口中有没有毒药再将人泼醒。”
巡卫营的官兵很快将那几人绑了起来,检查无误之后,在院中的水井打了几桶水,朝着黑衣人泼过去。
深秋的井水,贺茹看着都觉得冷,她都穿上小夹袄了。
几个黑衣人被冷水泼醒,浑身一哆嗦。
“店铺可有丢失财物?”
“不曾,他们刚进来就被老鼠夹夹住了,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况且值钱的东西都在前院,他们直奔后院,我怀疑他们想投毒,然后将这件事赖到侯府的头上,一定是这样的。”
贺茹自顾自分析了一番。
祝朝润拧眉,这个猜测也没错,值钱的东西的确在前院。
“贺掌柜,我先将人带回去,等查清背后之人便过来告知你。”
贺茹朝着祝朝润行了一礼。
“多谢副统领,若是副统领查清真相,替东家规避了祸事,侯府一定会感激副统领的。”
贺茹看着祝朝润的背影,眼中带笑。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干活。”
广白见人已经被带走了,也没有再留下来,轻车熟路回了侯府。
“主子,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广白扯下脸上的面巾,一口大白牙露了出来。
“夫人这招真好,祝朝润看着一屋子的老鼠夹都懵了。”
楚晏舟与有荣焉,眉眼带笑。
“古灵精怪。”
杜子安和广白没有接,因为这是侯爷夸夫人的话。
“明天让管家去问一下事情进展如何了。”
“少主,这是想给巡卫营施压。”
楚晏舟点头。
“向巡卫营施压,陛下就能早些知道此事,赵老贼轻敌,派出的不是死士,所以很快就能查到他的头上。”
楚晏舟将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侯爷演得十分逼真。
杜子安捋了捋胡须。
“那想必陛下对赵老贼的疑心更甚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可即便是要了他一条狗命也还远远不够偿还他欠楚家的债。”
“那老贼就该千刀万剐,一片一片割下抚慰十万将士的冤魂。”
广白咬着牙。
“少主,赵老贼钻营心思多年,对陛下的了解怕是比我们都多,我们应该也要防止他出逃。”
“嗯,两手抓,不管怎样都是死路一条。”
“是。”
楚晏舟转头看向一脸怒意的广白。
“老贼该自顾不暇了,等会就解决了跟在夫人身后的人,记得送回去给他。”
“好,属下一定吓死那狗娘养的。”
“府外守着的也一并处理了。”
“是。”
国公府,赵国公双目通红,脸色铁青。
“这就是你们的安排,人都折腾到巡防营中去了,你们是怕本公死得不够快?”
左千昙和蒲安成跪在地上,不停的摇头。
“国公爷息怒,实在是苏竹卿太过狡猾,我们都被她骗了。”
“是啊,谁能想到苏竹卿会在一个厢房放那么多老鼠夹,且每天小心翼翼的看着,防贼都没有那么仔细啊。”
左千昙和蒲安成听到这个的时候,两脸懵。
赵国公疲惫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防的不是贼,是我们,蠢蛋。”
“你们信誓旦旦说那厢房中一定藏着重要的人,不是说我们的人没有被发现?”
赵国公如果还想不明白苏竹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演戏,那就是真正的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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