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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夕委屈的撇了撇嘴:“陛下真是将皇后袒护得紧。”

    她道:“皇后承了杜姐姐恩惠,过继了她的两个孩子,又与陛下夫妻情深,她若真是心系着陛下,不过是为陛下舞首曲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临初仔细回忆着这些年皇后待自己的情意,的确是太过冷淡了些。

    想来她心里果真是没有自己的。

    将尤典唤了回来,他先是询问道:“薛神医的下落可有打探到?”

    尤典摇了摇头:“薛神医行踪向来不定,一时半会怕是很难寻到他的踪迹。”

    陆临初怒道:“继续找,多派些人手,一定要寻到薛神医。”

    尤典瞧出他受伤颇重,这个时候只得处处顺着他,立刻应声而去。

    皇帝这么急着寻找薛神医,想到他今日所中的那一箭,楚怀夕心里也十分担心起来。

    如今皇后的势力几乎占据了大宁半壁江山,北边,她那弟弟手握大军,南边又有她舅父,就连东邑城内不少陆家子弟也唯她是从。

    一旦皇帝有个好歹,她往后怕是很难独存。

    最为致命的是,她至今没能为陛下诞下子嗣,杜九娘那一双子女对她也很是不敬。

    她心急如焚,一定要抓紧为陛下治好箭伤,尽快扳倒皇后。

    见皇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忽然灵机一动:“陛下想寻薛神医,为何不问问皇后?”

    温温一笑,她道:“听闻皇后和薛神医关系匪浅,当初能将薛神医留在漓阳城,全仗着皇后的功劳。”

    陆临初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想着她说的话,颇觉有道理,立刻颔首道:“那就有劳贵妃去皇后宫里亲自问问。”

    楚怀夕心头一喜:“臣妾必定求得皇后为陛下寻来薛神医。”

    ……

    夜色宁静,坤宁宫中,傅归云尚未歇下,一直在默默盘算着如何送陆临之出宫去。

    这个节骨眼上,她必不能表现出任何对忠王之事十分在意的态度,只需表现得淡漠些,待得青素入了宫,便能顺利将他接出去。

    打定了主意,她正要歇下,忽见书颜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后,尤大监带了两个人进来。”

    凑在她耳边,书颜小声禀道:“说是皇后十分挂念的人。”

    傅归云心领神会,低声道:“引他们进来,不要叫人察觉。”

    书颜应声而去,傅归云也让翠萝屏退了所有小厮,不多时就见尤典领着两名宫人打扮的小厮进来。

    那两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尤典身后,紧埋着头,等到了跟前,尤典站到傅归云身边来,两人才敢抬起头来。

    傅归云定眼一看,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韩公公,胡大监,别来无恙啊。”

    冲着二人,她淡然一笑。

    韩茂、胡安当即跪下身来,韩茂先是郑重禀道:“老奴总算是不负皇后所托,替皇后办妥了交代的差事。”

    听此,胡安吓得连忙匍匐在地:“老奴之前为前朝皇帝效力,对大宁皇后和当今陛下多有得罪,老奴知道皇后宽仁大度,也知各为其主,自当为君分忧的道理,还请皇后宽恕。”

    瞧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傅归云又是浅浅一笑:“胡公公不必惊慌,本宫今日寻你过来并非为了清算旧账,你既说了各为其主,本宫又何必再为难你。”

    差书颜和尤典分别将二人搀扶起来,赐座后,她才接着说道:“相反,本宫知晓韩公公和胡公公都是有本事的人,将二位接回宫来是想安顿二位,毕竟尤典和漓阳王府这几年全仗两位公公照拂,本宫是个念旧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这话韩茂倒是不觉心虚,虽说这几年没少收漓阳王府的银子,但他也的确助尤典帮陆家办了不少事,只道了声:“多谢皇后还能挂念着老奴们。”

    胡安却是惴惴不安得很:“老奴无尺寸之功,更是愧对皇后,岂敢劳皇后如此记挂。”

    傅归云自然清楚他无尺寸之功,不由失笑:“胡公公倒也不必这般谦逊,本宫今日就有一桩事,只要胡公公如实告知,便是天大的功劳。”

    胡安不解:“还请皇后示下。”

    傅归云冷冷的瞥了眼他:“本宫想知道杜九娘是否为惠帝当初派到漓阳王府的间客?”

    胡安心头一凛,变得格外不安的再度垂下头去。

    看出他有顾虑,傅归云肃声提醒:“胡公公方才也说了,当初是各为其主,本宫只想知晓当年的真相,只要胡公公据实相告,本宫自会保你后半生无忧。”

    胡安长长的叹了口气:“皇后聪颖过人,罪奴知晓没什么能够瞒得过皇后法眼。”

    如今惠帝已死,他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只得坦诚道:“皇后可让人去宁安县寻一位叫做杜松的牙子,他知晓杜九娘的家世,杜九娘曾是他专门训练出的瘦马,后来辗转到惠帝跟前,惠帝曾许诺,只要她替朝廷除掉陆琛……”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吓得赶忙改口:“是先帝和太后,惠帝便迎她回宫,许她妃位。”

    “荒唐。”

    傅归云无语冷笑:“她只身前往漓阳王府,就算是能够行刺先帝和太后,她岂有活路可言。”

    胡安闭了闭眼:“不瞒皇后,杜九娘对惠帝情意颇深,惠帝正是利用了她的痴情,才让杜九娘甘愿被惠帝驱使。”

    听及于此,傅归云不知是该替陆临初感到好笑还是替他感到可悲。

    他曾经为杜九娘不惜对抗整个世俗门第,还为此弄得声名狼藉,他自以为杜九娘对他一片痴心,哪怕是刺伤了婆母,他仍对这女人的死耿耿于怀,甚至感到愧疚自责,殊不知这女人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

    胡安早已猜到陆家夺得江山后,会彻查当年的一些旧事,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尘封的书信,递到傅归云手里。

    “这是老奴当日从宫里逃出时寻到的一封密函,是杜九娘曾经写给惠帝的,其间还有杜九娘的信物,皇后若不识得,罪奴想陛下定然是识得的。”

    傅归云接过鼓鼓囊囊的信件,里面除了一纸红字书写的信笺,还有一根发簪和一小撮头发。

    大致浏览了一遍书信的内容,大抵是痛述对陆临初的厌恶,可又不得不替他诞下孩子,字里行间尽是讨好惠帝的言辞。

    她看得正入了神,翠萝忽然来禀道:“皇后,纯贵妃来替陛下传口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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