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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随着曹丞相一起下朝回到相府的,还有皇上身边的公公,赵让。以及赵让身后跟着托着礼盘的二十几个宫人。赵让是代表皇上和宫里的贵妃娘娘,来送赏赐的。
曹丞相客气地将赵公公等迎进相府前厅。
现在相府里,由赵姨娘暂代管家权。按说姨娘不够资格,招待宫里的人,但是相府现在后宅也着实无人,没办法,赵姨娘只好出来招待。
曹锦瑟出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赵姨娘。她今天穿着湖蓝色的绣花对襟短袄,下配浅青色百褶裙。简单垂云髻,一根小巧珍珠簪,当真朴素大方。
她的对襟短袄上的绣花,依然是正在绽放的木槿花。
赵公公带着一排排宫人,连续捧着二十几个礼盘,上面全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头面,玉器等。
最让曹锦瑟称心的是,皇上竟然把昨天给二皇子开刀的那把精巧的匕首,也赏赐给了曹锦瑟。
赵公公又说了一些大小姐兰心蕙质,医术非凡,前途不可限量的赞誉之词,在曹丞相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之后,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回宫复命去了。
曹丞相送走赵公公,就去书房办公了。
前厅只剩下曹锦瑟和赵姨娘。旁边骆灵正在帮曹锦瑟归置着宫里的东西。
赵姨娘对着曹锦瑟,一脸真诚,“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如今得了宫里贵人的赏识,大小姐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曹锦瑟看着赵姨娘这张朴素憨厚的脸,笑着从宫里的赏赐中,拿出一副上好的头面中一对梅花簪,送到赵姨娘手中。
“最近姨娘管家,也辛苦了。”
“大小姐,这怎么使得?”赵姨娘一边推辞,一边想着大小姐也有意要拉拢自己,跟自己交好的意思吧。
“一副簪子而已,没什么使不得的,姨娘就拿着吧。”
赵姨娘见这副梅花簪,品质极好,颜色也漂亮,有哪个女人不爱漂亮首饰的。另外,如果大小姐存着交好的意思,自己拒绝了也不好,于是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谢过大小姐,就收了起来。
然后各自回了院子。
二皇子撑着身子,将这次陇西的地动情况,所见所闻,当地灾情等情况,详实地写了折子,封好后。叫来府里的小厮,让他直接送进宫里交给赵让。
谁知,送折子的小厮,刚出二皇子府,还没转上大道,迎面一个醉鬼,过来就扶住小厮,“小兄弟,别走,陪哥哥继续喝,继续喝酒。”
“喝你大爷的,别挡了爷的道,爷可没工夫搭理你。”小厮说着,就用手甩了一下醉鬼,哪知醉鬼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把小厮也带倒了,而且倒在了他的身上。
小厮直觉晦气,爬起来,骂骂咧咧的,踹了醉鬼一脚,然后才扬长而去。
他走后,醉鬼的眼神立刻清明了,拿着调换过来的奏折,揣进怀里,迅速消失了。
御书房,皇上接过二皇子的奏折,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心里甚是宽慰,幸好陇西地动,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倒塌了几间房屋,死了几个人。嗯,前面朝廷拨过去的银子,也就差不多了。也不用劳师动众,再继续派人送钱送物了。
傍晚,吃过晚饭,曹锦瑟在怀里揣上那本《东陵志》就去了前院书房。
小顺见大小姐,没有丞相的召唤,自己来书房找相爷,还觉得挺奇怪的。他也不多问,禀告相爷后,请大小姐进去了。
曹锦瑟进去书房后,给曹丞相俯身行礼,“女儿,拜见父亲。”
曹丞相也觉得曹锦瑟主动来书房找他,还挺奇怪,于是问道,“可是有事?”
曹锦瑟在曹丞相大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幽幽地开口问道:“我想问父亲,可是与东陵国有什么牵扯?”
曹丞相一听,眉头立刻皱起,“混说什么话呢?”
“那就是说,父亲跟东陵国没有任何牵扯,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父乃中月国丞相,怎会与东陵国有什么牵扯,你当为父什么人?”曹丞相有些生气了。
跟东陵国有什么牵扯,那是说自己脚踏两只船,是东陵国的细作吗?
“既然没有牵扯,父亲可知,你的枕边人,有东陵人?”曹锦瑟不动声色的看着曹丞相。
“什么?”曹丞相吃惊的表情,让曹锦瑟觉得自己之前猜测的没错,父亲还真不知道赵姨娘是东陵人。
“是谁?你是如何知道的?”曹丞相慎重起来。
“赵姨娘。”曹锦瑟直言不讳。“因为这个。”曹锦瑟拿出怀中的《东陵志》翻出里面介绍木槿花的一页,指着上面的花给曹丞相看,“父亲当知道,赵姨娘颇喜欢木槿花,她经常在衣服和一些绣品上,绣这个花样。但是,我中月国没有木槿花,因此中月国人根本不会绣木槿花的图样。”
曹丞相想了想,赵姨娘似乎是比较喜欢这种花。
“可是她……”曹丞相还不能接受赵姨娘是东陵国人的事实。
“她不是普通的东陵人。”曹锦瑟有些无奈,“您是一国丞相,府中后宅潜伏一名他国细作,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我们丞相府……”
“你说的不错,现在党争厉害,陇西又遇地动大灾,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一旦有把柄送到有心人手中,必然大肆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曹丞相看着曹锦瑟,以前看见她就觉得厌烦,就觉得耻辱,现在反而坐下来推心置腹,真是世事难料。
“如果父亲相信我,就交给我来处理。这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曹锦瑟当然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既然身在丞相府,母亲还在这里,就必须要设法保全。
看着这个身上没有半点大夫人影子的女孩,他都怀疑,这孩子真的是岚儿的吗?她前面的十几年隐忍,难道都是伪装的?
她现在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聪明睿智,果敢刚毅,尤其是对一些问题的敏感和判断,连他这个宦海浮沉多年的老丞相,都是佩服的。
“好,就交给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再跟我说。”
“是,父亲,若无事,女儿就不打扰父亲,先行告退了。”
曹锦瑟说完,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一大早,曹丞相去上朝了。锦园传出失窃的消息,说是昨天宫里赏赐的一副头面里,少了两只簪子。
曹锦瑟请管家曹平,亲自带人搜查,各房各院地搜。
最后在赵姨娘的院子里,搜出了一对梅花簪,正是宫里赏赐的一套头面里的两支。拿到赃物,曹平直接把人捆了带到了锦园,请大小姐处置。
赵姨娘被捆到锦园,还觉得一定是误会,估计是院子里的下人不清楚,是大小姐送给自己的。于是,倒也镇静,并不害怕。
“说说吧,为什么要偷本小姐的东西?”曹锦瑟面沉如水。
“大小姐,你误会了,妾身岂是那贪财之人,这两支簪子,是您赏给妾身的。”赵姨娘说着,向曹锦瑟坐的位置,跪行了几步,“大小姐,昨天在前厅,您亲自赏给妾身的,您不会忘记了吧?”
“大胆赵姨娘,怎么,仗着掌家,欺负我这个大小姐吗?昨天发生的事情,我难道会不记得了?”曹锦瑟厉声质问。
“再说,这副头面,是宫里赏赐,怎么好随便送人?若是被宫里的皇上或贵妃娘娘知道了,岂不是要治我不敬之罪?你是何居心,要这么害我?”
听在外面的下人耳朵里,也觉得大小姐说的对,傻了不成,把一整副的头面,拆出两支簪子赏人?不可能的事么。
“明明是你,昨天在接待赵公公的时候,看到了宫里赏赐,见着东西好,就动了窃取之心,趁我不备,就偷去了。”
赵姨娘一副憨厚朴实的脸,听着曹锦瑟的话,惊得纠结到了一起,让曹锦瑟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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