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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屿?”宋陶陶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坐直身体,眼睛转了转,说:“不告诉你,你别想套我的话。”人会喝醉了,神经会麻痹,但是潜意识里想要守护的人和秘密,就算酒精作祟,也没那么容易暴露出来。
纪君临抿直嘴唇,没有继续发问。宋陶陶又晃晃悠悠倒下,放心的躺回他腿上睡觉。
回到半路,宋陶陶突然弓起身体,双手捂着腹部,嘴里中邪似的“哼哼唧唧”。
纪君临停着不对劲,开了头顶的车灯,扳过她的脸,这才看间她额头间冷汗直流,五官皱在一起,脸色也白得吓人。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陶陶捂着肚子,气息微弱:“疼……我肚子疼。”
纪君临把她搂在怀里,无意间碰到她的冰凉的手指,声音急切对司机说:“去医院!”
一路上,宋陶陶痛得打滚,几近昏厥,她分不清是做梦还是清醒,脑袋里一幕幕闪现的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她想吐又吐不出来,肚子里一阵接着一阵绞痛,迷迷糊糊中有个人把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等她再次幽幽转醒,睁开眼时,灯光刺眼,她只能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后,她意识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纪君临坐在她床前。
“我怎么在医院?”她的声音哑了。
纪君临把她扶着坐起来,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大口。
“急性肠胃炎,吃了辣的,又喝冰的啤酒。姑娘,年轻人可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身体呀。”
宋陶陶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慈眉善目的老医生,她尴尬笑了笑,说:“好的,谢谢医生。”
“不用谢我,谢他吧,这小子半夜把我叫过来加班,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也多亏他送来及时,不然啊,你可得遭罪咯。”
老医生声音不急不缓,说起话来没有一点脾气,老医生接着问道:“这几天是不是快到生理期了?”
医生询问症状天经地义,只是,纪君临在这儿,她莫名觉得尴尬。
她硬着头皮答:“是。”
医生点了点头叮嘱道:“这几天注意清淡饮食,别吃刺激油腻的食物,也不能喝酒啊。还有,一定要好好喝我给你开的中药。”
宋陶陶老老实实点头。
老医生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纪君临,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拿药。”
纪君临跟着老医生走出门外,只留下宋陶陶一人在病房。她这时酒劲醒了许多,意识已经恢复大半。
她一直觉得老医生有点眼熟,这会儿人不在跟前她才想起来,老医生是S城有名的中医圣手啊。
结婚后,每次例假痛得死去活来,纪君临就是找了这个医生帮她调理身体。这个医生看妇女病很厉害,宋陶陶多年例假不准时的毛病都被他调理好了。
几分钟后,纪君临走进来,坐在她的床边,抬起眼睛看她。
宋陶陶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是要自己是得了啥大毛病了,赶紧问道:“医生跟你说什么?我有病?”
纪君临看向她的眼神确实不像看正常人,他说:“药都开好了,要回家还是待在这里?”
宋陶陶知道他说的家是“青山别墅”。
只是,宋陶陶不认为那是她的家。宋家破产后,她和纪君临的小家在风雨飘摇中早就支离破碎,她在S城应该是没有家了。
宋陶陶还在沉默,纪君临已经帮她做好决定,他给她盖了一张毯子,把她从床上抱起。
包裹着她的毯子没有会所里烟草和香氛混合的味道,也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只有一丝丝属于他的独特的清香。
她全身酸软无力,只能被抱着,又不能装睡,只能没话找话问道:“哪里来的毯子?”
“车上的。”
“哦。”
两人归于沉默。
宋陶陶被放在后座,纪君临坐进来后,他很自然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她仰起头看他。
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也低头注视着她,目光坦然,气氛没有冷场的尴尬。
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抚,说:“困了就睡吧。”
她没什么力气,身体支撑不起来,也只能无力倚靠在他身上。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很少,车窗外霓虹闪烁,在这一刻,安静得有些不真实。
宋陶陶醒过之后,没什么睡意,睁着眼走神。在安静得能听见心跳的空间里,人总是容易想起往事。
五年前,纪君临虽然不算一个热情的人,却一直是好丈夫人设,他几乎没有缺点。
所以,老宋出事后,他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他伪装得太好,以至于他的人设崩塌后,她才会有巨大的心理落差感。
宋陶陶问道:“纪君临,你为什么要把我找回来?”
“嗯?”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对方应该是没听清楚。
过了片刻,宋陶陶以为他是听不到或者假装听不到,默默闭上眼睛,并不打算追问。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不喜不怒,好听得像乐章。
宋陶陶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说:“我不知道,总不能是因为喜欢我,对我念念不忘吧。”
两人结婚前没什么感情基础,闪婚后虽然还算和融洽,在一起时间也不长,后来有了纪老爷子横插一脚,宋家出事后,两人之间有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分开才是正常的。
纪君临一定要继续这场鸡肋一般的婚姻,她除了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了。
五年了,就算他当初离婚时很不爽,这种情绪也该淡了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他语气淡淡问。
宋陶陶轻轻笑了笑,心说,人的一辈子喜欢的太多。
或许纪君临也曾经喜欢过她,只是在他不是普通人,他掌管纪氏这么一个商业帝国,他心里肯定有更重要的东西,她还没那么不自量力去在他心里争那第一的位置。
她只是个普通人,她只想要普通的感情,而不是做别人权衡利弊之后的牺牲品。
宋陶陶没说话,气氛归于沉默。
过了很久,就在宋陶陶以为两人的今晚的谈话就要止于此,听到男人开口了。
他说:“宋陶陶,你可真是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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