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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内顿时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可闻。周围的怯怯私语更大了。
“天啊———”
“品行竟然这么坏！？”
“看着年纪小，长得还人模人样的！”
“这种人真恶心！！！”
赵敏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是个罪人。”顾燕笙扬起巴掌大的脸，她侧眸，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方向，任由泪水流过脸颊：“我身份卑贱，我贪慕虚荣，我恩将仇报，我心机狠毒，我是个该被乱棍打死的坏人。”
“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被任何人喜欢，配不上任何人的好。”
“燕笙……”赵敏泽张了张唇，没来由的，他的心底泛上心疼。
他刚要再说话。
顾燕笙已经转身，冲着餐馆之外离去。
……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圆月勾卷着树梢挂在半空，稍显孤寂。
顾燕笙走出餐馆之后，外面好像下雨了。
面前人潮翻涌，车水马龙，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鸣笛声。
她大步向着路中央走。
“笛——笛——”
围在她周围的车发出的鸣笛声更大了。
雨夜里，雨水淋湿了她的发丝，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就在一辆车即将撞到她身上时，一只大手倏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硬生生拽了回来。
“顾燕笙，你是不是疯了？”
又是陆瑾寒。
她抬眼，看着男人的面容，嗓音混合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嘶力竭：“我早就疯了！！”
“陆瑾寒，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你告诉我！告诉我！！”
空气一寂。
陆瑾寒听到那个向来在他面前温声软语的小姑娘歇斯底里冲着他低吼：“是不是只要我也被车撞成植物人，你就能放过我？是不是？！！！”
陆瑾寒：“顾燕笙……”
“好啊！！！”
下一秒——
顾燕笙忽然猛地推开了他！
雨水混合着她脸上的泪水，她哭着冲着车流最中央跑去！
毫不回头！！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女孩的身子在空中抛出一道弧度。
空气瞬间寂静了。
周围的声音仿佛在此刻都成了背景板。
“嘭”的一声，她的身子坠落了地。
那一瞬间，陆瑾寒的心脏那里骤然紧缩了一下。
周围的车辆顿时停了下来。
人群的唏嘘声伴随着一阵嘈杂声响起——
“救人啊——”
“出人命了——”
“快打120啊——”
……
帝都第一医院。
陆瑾寒站在抢救室门前。
男人侧颜如同雕塑般完美无缺，那张俊美的面容上已经恢复了向来的冷峻矜贵。
程辞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高高在上的神明，连怜悯都不曾有过。
程辞看着抢救室，脑中闪过方才那个小姑娘浑身是血呼吸孱弱的模样。
他忽然想知道，想看到。
面前的这尊不可亵渎的神，若是有一天，因为情爱堕入凡尘，会是什么模样？
这时——
抢救室的门开了。
纪子硕走了出来，拿下口罩，吐出一口浊气：“那天路段上有限速，再加上下了雨，司机车速应该不快，虽然出血多，但是都是皮外伤，她需要好好修养。”
程辞松了口气。
陆瑾寒低沉开口道：“她什么时候醒？”
“……这个不清楚，看情况。”纪子硕忽而问道：“九爷，我可跟你提醒过不止一次，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你是不是又刺激到她了？”
她本不是个正常人。
不然怎么会往车流的方向跑？
陆瑾寒绷紧下颌，半晌，启唇：“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怎么将她治好。”
纪子硕一噎。
得嘞。
干缺德事还不忘人说了。
……
顾燕笙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清平。
王婆婆家田地里的地瓜熟了，野菜又长出来了，卖冰棍的老奶奶今年进了巧克力味的，还有爸爸的身体好了很多，也可以下地了。
他们的日子过的安详。
可是意外出现了。
那个男人拎着她的手，说她是肇事行凶犯，爸爸听说这件事，直接被气倒在病床上。
……这应该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或许就不见了。
她用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鼻尖消毒水的气味流连，入目可及之处是一片刺目的白，浑身充满着刺痛，雨夜被撞飞的记忆涌入脑海。
这场噩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终止啊……
就在这时。
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视线。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那一刻。
她惊恐又颤抖的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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