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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蹙了眉头,只得附和着她说,“那……孩子,如何?”“孩子是一个好孩子,是家里的嫡子,文采也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小时候因为生了场怪病,下半身瘫痪了……除了这个毛病,那孩子浑身都是优点,没得缺点了。”
林氏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可又不好当面拒绝。
“那……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问我夫君,孩子的事情都是他在管,我在家里说不上话的。”
那妇人也不傻,明显听出这是托词,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你不愿意?嫌弃我侄子?我侄子虽不能走路,但人家家里有爵位,他又是嫡长子,将来承袭的爵位的也必定是他。我表哥表嫂早就承诺了,如果有姑娘愿意嫁到他家,一进门就当主母,我哥嫂完全放权……”
林氏只是僵着脸陪笑。
“这是大事,我一个人真做不了主,这样吧,等我回去和我夫君商量了再回复你如何?”
那妇人很不高兴,悻悻然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人都能听见。
“随你吧,你家姑娘虽然生得好,但你家公子却是那样的,你家姑娘想嫁一个好的,只怕人家还得挑呢。多半也只能嫁庶子,或者是做姨娘,想做嫡夫人只怕不能够。我侄子虽然有腿疾,进门却能做主母……”
宋新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欲开口,忽然有人脆生生问道:“你家侄子有腿疾吗?怎么不找郎中看一看?”
宋新月抬头一看,原来是宋如馨。颇为意外,这女人又搞什么?她怎么这么多事呀?
宋如馨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吴氏,好像特别关心人家侄子似的。
那妇人愣了一愣,“找过的,只是找了好多的郎中都找不出原因……”
“找到庸医了吧?”宋如馨“嗤”的一声笑,“跟你们说吧,大楚的庸医真的太多了,不但治不好病还会要人命。不如这样,本小姐给你推荐一个好的郎中,包管给你侄子看好病。如何?”
吴夫人喜道:“果真如此,那就多谢宋小姐了。只是,京城里有名的老郎中都已经请过了,哪里还有好的郎中?”
“馨儿!”宋如馨刚想说话,就被窦氏打断了话,“好好用膳吧,话这么多?”
“母亲,人家吴夫人娘家侄子有腿疾,人家人该多痛苦啊,女儿给他推荐一位神医,治好了她侄子的腿,那也算女儿功德一件,岂不甚好?”
“你哪里知道什么神医?休得信口胡说。”窦氏忍不住抚额,这丫头,怎么这么缺心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着性子闹腾吗?
宋如馨笑道:“母亲,女儿可没有心口胡说,如今这厅里不就有一位医术高超的郎中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颇为奇怪。因为厅堂里全是女眷,怎么可能会有郎中?
宋新月医馆开得迟,所以名声还没传得广,虽然也曾救过公主,但是公主府里的事情外人却不敢随便乱传,所以上层贵族根本不知道在京城还有一名女郎中。
宋如馨冷笑一声,用手一指:“那位不就是鼎鼎有名的宋郎中?”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都大为讶异,不少人还笑出声。
“宋大小姐说笑的吧?那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郎中?如果她是郎中,那我还是神医呢。”
“你们不信是吧?”宋如馨眉头一扬,“不信就问问她,看她承认不承认?”
宋新月冷冷的看着宋如馨,一言不发。
宋如馨得意的笑道:“怎么?你不是神医吗?现在有疑难杂症病人,你敢不敢治?”
宋新月还是不开口。
宋如馨以为她是害怕了,畏缩了,挑衅的道:“怎么,你不是自诩医术很高明吗?连永安公主难产你敢做稳婆替人接生,现在这小病你倒是不敢接了?”
这话一出,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厅堂里的女宾们议论纷纷。
“哇,未出阁的小姑娘做稳婆,这可是……天下奇闻。”
“谁说不是?不过,能救下公主,那真是医术了得,我只听说是一名民间的郎中救了公主,没想到是一名女郎中……”
“切,医术再高有何用,女人最终还不是得嫁人?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却去替人接生,这辈子只怕没人敢娶了……”
“就是就是,小姑娘替人接生,也太不知羞耻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不是姓宋,莫非是宋大小姐的姐妹?”
……
林氏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杨氏也怔住了,不时拿眼睛瞟着宋新月,猜测着这事的真实性。
那吴氏完全呆了。万没料到这个美貌小姑娘竟然还是郎中。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果真如宋大小姐所说,是……是郎中?”
宋新月倒也不回避。也没必要回避啊,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点点头道:“是的。”
吴氏瞪大了眼睛,“那……那公主,真的是……你接生的?”
厅堂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宋新月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夫人还是不要打听这些为好。听说当今圣上与永安公主姐弟感情很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想,圣上必定不会喜欢有人在背后胡乱议论公主的私事。那日,圣上请我去为公主诊病的时候,我可是听得很清楚,那是严令消息外传。如今消息却泄露出来,不知道是谁最先泄露出来的?”
她这话语带三关。既承认了公主是她接生的,又借机敲打了在座的人,还旁证了是圣上请她去诊病的,不是她主动去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提醒这些人,皇家的事情不要随便八卦。二是也间接的印证了,皇帝对她这个民间郎中的信任,否则为何不找宫里的太医,却来找她这个民间的郎中?
这些贵妇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来?所以此言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噤声了,再不敢乱说话。却又都拿眼睛觑着这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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