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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的早上,我是被景之的电话吵醒的,那时天还没亮,她紧张而仓皇,带给我毁灭性的消息:“言姐,仓库被烧了,花全没了……”我犹如当头棒喝,懵了好几秒,回神后一路狂奔过去。
我赶到现场时火刚被灭掉,门口湿漉漉一片,凌乱着一束烧焦的枯枝,仓库烧得一干二净,地上只有潮湿的灰烬。
一片狼藉,我呆若木鸡,没了,这些年的心血,随着这场火,也烧得一干二净。
景之过来扶我起来,她的脸色并不比我好多少,她还有些理智:“言姐,打电话去批发市场看看,还能不能补救。”
对,当务之急,我能做的也只有补救。
我每打一个电话,就绝望一次,今天的粉玫瑰和蓝色妖姬已经没货,像是一场密谋。
景之在一旁焦急的等候结果:“怎么样?”
我摇头。
“其他花圃花店呢?都问过了吗?”
我还是摇头,全都没有这两种花,即便有,宴会下午五点开始,中午花必须送过去,那么多花,现在已经快正午,根本来不及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逼近五点,超过五点,我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天一步一步塌陷。
我看着景知阁,今日全毁于一旦,明天对方来索赔后,这里将不复存在。
司肀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我坐在景知阁发呆,景之去楼上收拾行李,我打算买了这里,加上我户头上的钱,刚好够赔偿金,我这些年的积蓄也将所剩无几。
司肀抚着我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我的头发,我转身俯进他腰间,忍了一天的悲痛瞬间无法抑制:“我什么都没了,这些年景知阁虽然没有赚到多少钱,但它让我闲散的生活了八年,让我不愁吃不愁穿,让我迷茫的时候有一个落脚之地,让我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日子,可却因为我一个错误的判断,转眼将它葬送。”
“你还有我,有我在,我一样可以让你吃穿不愁。”司肀说。
我悲伤的摇头:“我一直渴望有独立的人生,有一个糊口的工作,一份稳定的收入,我害怕向人伸手拿钱时的卑微,低贱打败我,然后某一天你受够了,离我而去。”
我不是怕没人养,我只是怕当我失去独立的经济时,我的自尊也就悄悄开始失去,直到我的自尊完全耗尽时,离离婚也就不远了。
我不想那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长久的保留这场婚姻,所以我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担心失去。
“我们结婚了,我的就是你的。”
我拒绝:“那不一样。”
至少目前,我不想被他看扁,我还想要保持清高的姿态活下去。
“好,我们回家吧。”
我松开司肀,看着他温柔的脸,我不死心的说:“我想再去仓库看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司肀点头:“嗯。”
我站在仓库前,有点恍然如梦,昨天晚上把花搬进去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现在,却不复存在。
司肀扭着钥匙打开仓库,我跟过去,突然凝住视线,这串钥匙……
这串钥匙我并不陌生,正是那晚苏比达去拿的那一串,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司肀。
这个仓库不是和禾帮我搞定的,而是……司肀。
司肀抓着我的手往里走,我呆愕的看着他,他看我神经质的模样,担忧的问:“怎么了?”
我木纳的摇头,司肀,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司肀摸摸我的头,说道:“赶紧看,看完了早点回家,我有东西给你。”
我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在路上,我止不住问:“司肀,你要给我什么?”
“回家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司肀给我一盒录像带,表情十分凝重:“这是仓库失火的真相,看之前你要先向我保证,无论待会你看到什么,不准激动。”
司肀的慎重说的我有些不敢看,但是,我想知道真相,死得彻底。
我打开录像带,失火的经过一目了然,是人为失火,纵火的人,竟是景之!
我按下暂停反复确认,脸只差贴在电脑屏幕上,确实是景之,一起进去的还有那个负责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整个人愣愣的看着暂停的画面,实在不敢相信,那是景之啊。
司肀掰正我的肩厉声喝道:“你答应过我不激动的,要哭就哭,忍着做什么!”
我没有哭,我也不想哭,我只是,觉得难过。
我没想到是景之放的火,我从来没想过景之想置我于死地。
震惊,愤怒过后,我觉得无尽凄凉,人与人的信任究竟在哪?
我不但没哭,反而对司肀笑了,司肀以为我受的打击太大,将我楼入怀中:“你这人怎么回事,要么太冷静,要么太极端,能不能中庸一点?”
他不是不准我激动吗?
我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司肀的担心让我很感动,可是我真的不想哭。
是我,心起贪念,看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忘记了脚踏实地,才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我怎么忘了,钱不好赚。
我怎么忘了,人心叵测。
可司肀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受惊,他说:“你不用卖掉景知阁,花我中午准时送过去了,昨晚你回去后花被我移走了,只留了一车左右在仓库,损失的花今早已经补上,你的生意很成功,景知阁还是你的。”
我激动的推开司肀,沉声问:“怎么回事?你耍我是吗?”
“我没有。”司肀解释,脸色暗沉:“昨晚我只是想知道你要用仓库干什么,所以翻了监控录像,然后我看见那个景之行迹鬼祟,便叫人连夜将花搬到其他地方,谁知道今早仓库就失火了,好在花还是准时送到了现场。”
我定定的看着司肀,很久才说:“你承认仓库是你给我的了?”
司肀一愣,反应过来后不语。
我淡淡的看着司肀,伸手回抱他。
靠在他身上,我觉得很安心:“你到底还会给我多少惊喜?你总是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让我应接不暇,让我手足无措。”
司肀搂着我的腰抱紧我,淡淡的笑:“没有了。”
我说:“司肀,从今以后你包养我吧。”
司肀疑惑:“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咬了咬司肀耳垂:“我反悔了!你现在还养我吗?”
司肀的身子变得紧绷,笑意深了:“如果今晚你主动一点的话,我考虑考虑。”
我笑了……主动不止一点。
隔天,我去景知阁时碰巧那个负责人也在,他对景之的态度十分恶劣,为什么?因为他的赔偿计划泡汤了。
我忽略他们之间的摩擦,收款。
负责人走后,景之有些心神不宁,她看着我的眼神有几分愧疚。
我可以把这当作是景之的懊悔吗?
我笑了,是时候来一场坦诚相见的聊天了。
我坐在景之的对面,她的头埋得很低,我说:“失火的真相我知道了,觉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
她惊吓的抬头看我,表情惶恐而复杂,复杂……说明她有麻烦了。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个吗?”我要的不止是一个道歉:“你知不知道,被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心被狠狠摔在地上,鲜血直淋。”
“言姐,圣韬生意失败进监狱了,保释金要10万,如果我不帮他,他会死在里面的……我需要钱,趁好负责人找到我,他说,如果成功,他给我10万,你对我那么好,我不想那么做的,可是我没有选择。”景之痛苦的说。
圣韬!
圣韬是谁?圣韬就是她的前夫温圣韬,友情终究还是敌不过爱情。
女人啊,愚蠢就是她的名字。
女人啊,糊涂就是她的代名词。
我冷笑:“你有选择的,可是你选择了那10万,不是我,抱歉了,让你的10万泡汤了。”
如果她坦诚的和我说,即便我会骂她糊涂,难道会不借钱给她吗?可她选择了这种方式。
“言姐你不要这样,我是迫不得已的,圣韬等不了了,我需要那10万。”
我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有12万,密码是你生日,多出来的两万算是你这几年的辛苦费,景知阁我已经卖掉,以后,我们绝交。”
“言姐……”景之痛哭流涕,喊着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这12万激动,还是因为我没有送她到监狱而庆幸。
我最后看了一眼景知阁,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我停下:“言姐是景之叫的,不是你可以叫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怕再待下去,我的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这几年,我把她当朋友,对她真诚,对她信任,可是,她还是为钱,放弃了我。
这样的结局,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也是我给她最后的慈悲。
你得到一些东西,意味着你将失去一些东西,上帝是公平的,我们能做的只有调整心态,一路向前。
从景知阁出来已经中午,刚好到饭点,我想着去璃夜屋找司肀一起吃饭,然后去把尔尔接回来,说起来,她已经被我放在言朝书那里好几天了。
进到璃夜屋,我下意识的看向蛋糕专区,和禾居然不在,这还是头一回。
我也不知道璃夜屋的魅力何在,每次进来,都是客满。
然而这种时候主事的居然没一个人在。
我去休息室找司肀,才扭开门,我就从缝隙中看见里面人很多,司肀,和禾,苏比达他们全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屋里的人面色均很凝重,气氛紧张。
我以为他们在开会,准备去外面等司肀,刚拉回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重新将门推开一点,隔着缝隙朝里看,那个轻狂的声音笑了一室:“司大老板,我不管你曾经是不是公众人物,我也不管你的璃夜屋有谁罩着,佳佳怀孕了你们就得负责。”
司肀不急不燥轻笑:“你说怀孕就怀孕了,你说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了,尤总要想你的片面之词站得住脚,先把证据拿出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要证据是吗?这是那晚的监控录像,如果不够,咱们可以生下孩子,验验到底有没有他的DNA。”尤冠雅优雅自得的将东西丢到司肀面前。
“好啊,孩子是令妹的,她大学没毕业吧,如果你不怕她的大好前程就此毁于一旦,我们就等着孩子生下来,验DNA。”
尤冠雅优雅的眯起眼睛,嘴角绽放一抹血腥:“如此看来,今天的聊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既然你这么自信,我现在给你三个建议,一,让苏比达娶佳佳过门,大家相安无事。二,大家法庭上见,你的璃夜屋陪葬,苏比达进监狱。三……”
尤冠雅突然温柔的笑了,眼底闪过一丝阴险,面上却依旧优雅:“三,和言情离婚,我考虑…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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