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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一收,风好月好。一对新人在大家起哄热闹的声音里,送入洞房。
铺着大红色牡丹花的崭新床单上,铺着花生、桂圆、莲子等等,满是喜庆。
看着陆玉娇跟陆敬泽喝了交杯酒,大伙儿又是一阵掌声。
“是不是该闹洞房啊?”郝桦最起劲,他带头兴奋道:“要不嫂子先给我们唱首歌吧!”
陆敬泽直接对着他就是一脚,“我给你唱?”
这下其他人都有眼力见儿地拖着郝桦往外走。
“闹什么洞房啊!”
“咱这嫂子来得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让老大跟嫂子好好休息。”
“你再不走等老大放假回来,看你会被训成什么样子!”
郝桦一听,赶紧夹起尾巴做人。
大家闹哄哄地走出去,关上门,都笑眯眯地留下一句——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
房里很快安静下来。
只有陆玉娇跟陆敬泽对坐在床边。
拥挤人潮散去,陆玉娇长舒一口气。
她赶紧把头上的花冠卸下来,又开始解婚纱的系带。
手指一动,扯出后背一片雪白颜色。
陆敬泽下意识转过身去。
陆玉娇好笑地嗔他一眼。
“都领证结婚了,你今晚不睡了?”
“......”陆敬泽染墨似的黑眸闭了闭,“我给你倒热水。”
他没出息。
只一眼,嗓音就已半哑。
晚上要怎么睡,更是不敢往下想。
陆玉娇站了一天,累得不想动。
只不过,倒也没像大家说的那样,累成那样。
她坐在床上,把鞋子袜子都脱了,两只脚白生生的,悬在半空中一勾一勾放松。
陆敬泽眸光微沉,别过脸,克制住不被那晃动吸引。
陆玉娇两只手撑在身后,跟他说话。
“你累吗?”
“不累。”陆敬泽是部队里出了名的耐力好,拉练跑二十公里都不在话下。
今天这强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遒劲的腰身仍挺得笔直,像一杆枪。
给陆玉娇倒了盆热水,他端过来,又把打湿的毛巾递到她手上。
腾腾而上的热气氤氲着陆玉娇漂亮生动的脸庞,她眨两下眼。
“我饿了。”
陆敬泽默默抓起床上的一把桂圆,拨出桂圆肉给她吃。
陆玉娇简直就像被他处处伺候得很妥帖的老佛爷。
她忽然倾身过来,抱住他粗壮的胳膊,轻声说道。
“陆敬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逃走的时候你帮我东躲西藏,又帮我摆脱我叔婶,还带我来四九城,想尽办法让我留下来。”
陆玉娇忽然坐直,微红的眼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底波光潋滟。
“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陆敬泽接过她擦了脸的毛巾,握住她细白脚踝,放进铜盆热水中。
他长眸微垂,细密睫毛盖住漆黑瞳眸,哑声道:“我会。”
陆玉娇的目光往下,望着他剑眉高鼻。
这样脾气冷硬的一个男人,竟然在给她洗脚。
她咬住淡粉的唇瓣,热气顺着脚趾往上,穿过四肢,全在脸上烧起来。
那双略带薄茧的手掌,刮过她柔嫩细腻的肌肤。
每一寸,都掀起一丝酥麻颤栗。
她忽然抽出双脚,甩甩成串的水珠。
“我不要洗了。”
声线娇软,带着颤声。
陆敬泽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也不说什么。
他拉了把椅子坐过来,脱下军靴和长袜,竟就着她泡过的洗脚水,继续这样泡起来。
陆玉娇脸更加热了。
她转过身去,假装在铺被子。
听着陆敬泽在身后洗脚、擦脚、倒水等动静,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
陆玉娇手里的被子都还没铺完,陆敬泽就洗漱好了。
他打开门倒完水,又关好门。
屋里的灯渐渐暗了。
“我来吧。”
他看陆玉娇很久没好,接过被子,三下五除二就铺平,干净利落。
他俯身过来,硬茬茬的头发丝近在眼前。
陆玉娇忽然问道: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为什么你还要娶我?”
陆敬泽的动作忽然停住,目光变得幽深。
陆玉娇有些懊恼地低下头。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在洞房的晚上问这样的话。
可这话她憋在心里很久,总要问明白的。
陆敬泽重新坐下,神色晦暗难明。
陆玉娇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掌紧了紧,只觉得掌心有些濡湿。
陆敬泽忽然轻轻出声。
“因为我是愿意的。”
陆玉娇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陆敬泽深深望了她一眼。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但没关系,我愿意。”
陆敬泽的手掌按在她腰间的被子上。
灼热仿佛能穿过厚厚的棉花传到她肌肤来。
陆玉娇睫毛颤了颤,眼里掠过诧异与震惊。
他竟然......
“很晚了,该睡了。”
陆敬泽越发低哑的嗓音里,多了一抹无奈的宠溺。
她的问题很多。
如果不关灯的话,是不是一整晚都要抓着他问这问那。
就在陆敬泽的手指碰到电灯开关时,陆玉娇忽然伸手拦住他。
“别、别关。”
“太黑了,我怕。”
她抬起脸,灯光洒落,更显得莹白如玉。
她靠得太近了。
陆敬泽有一瞬间的失神。
雪肤瓷肌,不舍碰触。
“好。”他哑声答应,喉咙已经紧到不像话。
隔着朦胧灯光,陆玉娇抓着被角,比之前的三次洞房夜加起来都要更紧张。
“你怕吗?”陆玉娇问。
“这话该我问你。”陆敬泽的眼睛漆黑深邃,映着她因为紧张而泛起潮红的脸颊。
陆玉娇睫翼轻颤,杏眸中水汽氤氲,却摇头。
她还记得头三回洞房的时候,那三个男人看她的贪婪眼神,痴狂欲念。
唯有陆敬泽不一样。
他以前,现在,都是这样的眼神,小心翼翼,轻怜疼惜。
甚至,他主动为她披上一件遮挡的毯子。
“你要是害怕,要不以后再——”
话没说完,陆玉娇纤细娇嫩的手指挡住他说话的薄唇。
“就要今天。”
她很早就想这样了。
以前只是盼着他要了她,就会对她负责,救她脱离苦海。
现在她已脱离苦海,要带他一起奔赴极乐未来。
......
灯光静静洒下一片光辉,亮了一夜。
两人的影子拉长,映在橘色光影中。
明明灭灭。
娇软欲滴的嗓音揉碎在晚风里。
鸳衾谩展,浪泛红绉。
粉香汗湿,绵雨酥融。[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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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鸳衾谩展,浪泛红绉。”“粉香汗湿,绵雨酥融。”均来源于古代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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