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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池县就在晋州太原府旁边。从太原府灵镜司总衙来到这里也不过一日路程。
可这么一个县城,硬是死光了百姓,都没有一个灵镜司的人来。
郑涯回想起代县死伤满地,却看不到任何一个灵镜司的人。
情况如出一辙。
自己运气好,遇到了陈放。
若是没遇到呢?
他现在像个傻子一样闯入灵镜司,别人会说他是什么?
是入灵的天才?
还是代县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邪祟?
即便鄙夷,郑涯还是得加入灵镜司。
那里有他从穷奇手里活下来需要的一切。
所以,这也是陈放不能死的原因之一。
穷奇:“你最好动作快一点,那个人似乎在闭关,我查觉他的气息很远,也很平静。呵呵,他很少有平静的时候。”
郑涯:“你的信徒?”
穷奇:“第一,拜邪神的事情,并不少见。不止有禁寒蝉会拜我,也有很多其他的人会拜我。”
“第二,禁寒蝉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
穷奇的话又停住了,并且没有丝毫想要说下去的意思。
郑涯不便多问,老奸巨猾的妖怪不能时时刻刻都去试探,话多了反而容易露馅,反正他立下了心魔誓,现在在侠临帖的范围内,他是不会搞死自己的。
而且这么看来,穷奇口中的那个“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信徒。
甚至有可能,不是信徒。
他说拜邪神的人很多,不止有禁寒蝉会拜他。
那是不是可以反过来理解,禁寒蝉也不是谁都会拜他?
那为什么不拜他,还会在禁寒蝉里面呢?
郑涯不得其解,看来只能深入其中寻找答案了。
“你口中的那个人,是镇灵境?”郑涯一边穿越迷雾,一边问去。
穷奇:“镇灵前期,不过要是惹急了他,恐怕会到镇灵后期。”
这还打鸡毛?
郑涯:“我怎么能把陈放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来?”
穷奇:“只要你在他们报信之前,将他们都杀了,那就没有问题,可一旦漏一个人,你就走不出去了。”
穷奇似乎并不排斥自己救人,谁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在玩什么花花肠子。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郑涯看到了一个栅栏的轮廓出现在了眼前。
到村子了。
“这就是他们所在的村子,这里还有三十多个活口,你杀不完的。”
穷奇简单描绘了起来:“你可以从栅栏爬进去。”
郑涯忽然问道:“他们感受不到我的气息?”
穷奇没有回复。
这老东西还在隐藏着什么。
郑涯没有迟疑,纵身越过了栅栏。
落足脚下,身旁便是一个宅院,细目看去,郑涯发现宅院的后门躺着两个人。
那是一对母女,母亲约么二十五六的样子,女儿大概五六岁,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躺在门口不远处的地上,似乎随时都有人会来夺去他们的生命。
这是两个正常人?
郑涯能够感觉到一些灵气波动,但似乎并不强烈。
可是,他总觉得那两个人身上,少了些什么。
尤其是那个小女孩。
没细看,郑涯小心问着:“这两个人不是邪祟?”
“大的不是,小的是,气息很弱。”穷奇的声音带了一些笑意:“你若是现在走过去,只需一刀便可将她们全杀了,保证不会引起注意。”
郑涯是自保,不是神经病,还没有到满大街杀人的地步。
况且自己是秘密潜入,根本没有必要去杀人。
绕过了后门,贴着墙边一直走,穷奇还在絮絮叨叨,郑涯却听到了一阵响动。
似乎是一个女子的惨叫声。
他躬着身子,此时的迷雾已经成为了他最好的保护。
穷奇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他们察觉不到你,但能够察觉得到进入的人,你多带一个拖油瓶,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郑涯没理他。
多分一份灵石出去,才是他必须要做的。
心魔誓无法违背,只能在分任务所得上下文章。
他必须趁着这次任务结束,赶紧学习收纳灵气的办法,现在仅仅会调用,根本不知道一块灵石到底可以补足多少灵气,也根本不知道这穷奇到底偷了多少。
到了偏院,郑涯绕过断垣,进入了那个惨烈叫声发出的院落里。
一眼便看到了被分别绑在两棵树上的人。
正是陈彦州和许兰薇。
四五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正围在陈彦州的身侧,有泼凉水的,有抽皮鞭的,有拿棍子抽打的,有叫好的。
晋州城的世家子被绑在树上泼凉水打。
郑涯心里一阵骇然,“你们的人下手都这么狠?”
“这是鞭笞,禁寒蝉之中的刑法,是对神出言不讳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穷奇解释了一句。
这邪教的人……玩的挺花。
郑涯猫在墙后,静观其变。
等了许久之后,拿皮鞭的人似乎打累了,摆了摆手和余下的几人说:“歇一会儿,我去喝口水,一会儿再打。”
众人听了,均是放下手中器具,给了满身鲜血的陈彦州一个喘息的时间。
那人站起身,径直向房间走了过去。
郑涯找准时机,打开侧面的窗户,跃入房间。
这里空无一人,看其陈设不过是一个民间素房,没什么特别之处。
郑涯躲在了屏风后面:“他们通风报信,靠的是什么?”
穷奇:“胸口挂着的那块牌子。”
那人走入房间,直接拿起茶壶仰着头大口吞咽,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已经出现了一把刀。
郑涯左手绕过那人的脖颈,右手一刀便将他胸前的红绳割去,左手接住木牌放入怀中,右手的刀已经横到了他的脖子上:“你敢出声,我就宰了你。”
他们是邪祟,不是敢死队。
当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们也会害怕。
那人全身都已僵住了,水壶里的水洒了一身。
朦胧的雾气弥漫着。
即便是远处的树木到这里毫无遮挡,他们也无法看清这里发生了什么。
郑涯将他拉到了后方:“你们抓了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哪儿?”
“隔壁。”
那人压低嗓子,咬紧牙用气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绕过铭文阵法进入柏杨村的!”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郑涯重击了一下他的后脑,承接住他昏迷的身躯,拿起挂在一旁的绳子,给他来了一个五花大绑,封住嘴巴,扒光了衣服,扔到床下。
他套上了那人的黑衣,拿出了之前抢走那人身上的木牌。
果然,正是【天下太平】牌。
既然这个是沟通的渠道,那也就说明,邪祟也会利用灵气灌入令牌沟通了?
他拿起了自己腰间的灵徒令牌,灵气汇于指尖,写下了一行字。
【你们在哪儿?我已经进来了,这里雾好大。】
随后倚在门旁,将灵气汇于眼眶中,看着远处树下的人们。
问镜发出之后,果然有了动静。
可动静,却不是问镜上的。
而是【天下太平】木牌上的。
【灵镜司又有人进了神池县,铭文法阵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我去找他,剩下的人,将那三个灵徒杀了祭祀。】
郑涯心下一怔,立刻问道:“喂,邪祟知道木牌和令牌通用么?”
穷奇笑了,笑声很诡异:“当然不知道,而且灵镜司的令牌,可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
灵镜司有邪祟的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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