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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易面红耳赤。“姨妈,您怎么开这种玩笑?”
“这怎么是开玩笑?”姨妈不依不饶,“你就要离婚了,你姐单身;你中意你姐的身材长相,你姐从小就稀罕你稀罕的不得了。这知根知底的,怎么就不能凑在一起过日子?”
“她是我姐!”
“表姐,还是远房的。”
“可我一直当她是我的亲姐。”
姨妈又一拍手,“天啦!把媳妇幻想成亲姐?你们年轻人现在都玩得这么刺激吗?”
表姐实在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饭桌上。
“妈,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以后能不能少看点《花如令》这样的脑残剧?”
姨妈冷笑一声,“你一个看《甄懿传》的,居然有脸说我脑残?”
“《甄懿传》怎么啦?”表姐涨红了脸,拍着桌子说:“《甄懿传》是职场圣经,白领宝典。”
“哼!一群老娘们围着一个老男人争风吃醋,还圣经,还宝典,笑死人。”
表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花如令》好……”
眼看情况不对,胡不易赶忙举手,做小学生提问状。
“请问!《花如令》和《甄懿传》有区别么?不都是古装剧么?”
姨妈和表姐都看着他。
几秒钟后,两人又都默契地扭头不再看他。不过,火药味到底是没那么浓了。
“别理她们,”一旁的姨爹招呼胡不易吃菜,“一个古偶,一个宫斗,全是垃圾。”
“那姨爹您……”
“爷们看悬疑推理的,比她们俩高端多了。”
在娘俩的斗嘴声中,几人吃完了这顿午饭。
胡不易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大约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小姑爹带着相亲的来了。
相亲男叫朴国昌,小姑爹的邻居,据说是青云镇镇长的侄子。
朴国昌的头发油光发亮,不知是打的发胶还是上的发油。他身穿绿色风衣,却打着一条骚气的红领带,西裤笔直,皮鞋锃亮,一副高质量男的模样。
此人下车时还趾高气扬,但一看到院子里停的那辆卡宴,眼睛立刻直了,围着车转了好几圈。
得知这辆车是胡不易的,他便显得对胡不易格外热情,握着胡不易的手就不放。
此君口沫横飞地说:“我非常尊崇保时捷,它所代表的贵族精神和赛道精神,都深深地打动了我。不过,跑车才是保时捷文化的精髓,也是它高贵血统和卓越性能的终极体现,它做SUV还是差了点意思,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入手一辆911。”
胡不易完全不懂,不知道保时捷跑车跟前世的恐怖袭击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不过,看表姐和姨爹姨妈的表情,似乎也不用怎么答话了。
朴国昌倒是对表姐很中意,一个劲地炫耀自己家里的养猪场多挣钱,还称这次青云镇拆迁,自己家会获得千万赔偿款。
表姐全程冷着脸,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朴国昌。
当朴国昌说到结婚后,表姐不用再去上班,就在家生孩子当少奶奶时,表姐终于没忍了,直接起身回到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再也没出来。
姨爹姨妈也板着脸不说话,最后还是胡不易和小姑爹送朴国昌出的门。
等胡不易和小姑爹回来,表姐冲出房间,对着小姑爹就嚷:“姑爹,你让我大老远请假回来,就为了见这么个玩意儿?”
姨妈罕见地和表姐站在了同一阵线,“是啊!她姑爹,你这什么意思?我家小梅虽然年纪大点、脾气倔点、长得胖点……”
“妈!”
“闭嘴!我家小梅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他呀!你看他坐在小易旁边,就像个绿皮青蛙一样。”
小姑爹知道自己办差事了,连忙道歉。
“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其实不坏,就是有点飘。我是没想到,他有点钱了会飘成这样。早知道,我也不带他来了。不过,他家是真有钱,还是个官二代……”
“一个镇长的侄子,还官二代?小姑爹,你是没见过官吧?”
“就是!家里有钱怎么啦?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瞧他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有几百亿资产呢!”
“你们俩够啦!”
姨爹冲着姨妈和表姐吼了一句,随即又转身问小姑爹:“铁柱,我是了解你的,这不像你平时会做的事,你到底怎么啦?”
小姑爹红着脸,嚅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他大舅,我也不瞒你,负责我们青云镇拆迁的拆迁公司太操蛋,把拆迁款压得极低,还搞一些下作的手段欺负不合作的乡亲。镇长没有儿子,视他这个侄子为己出,我想着撮合他和小梅,好让镇长帮乡亲们多争取点权利。”
表姐还没说话,姨妈先火了。“姓张的,你为了自己多要点拆迁款,就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
“大舅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孩子看着不讨人喜欢,但真不坏,怎么就是火坑?再说了,我确实有点私心,但也不是为我自己。拆迁公司都说了,只要我不闹,我的赔偿款按最好的方案给,我还不是为了大家。”
姨爹叹了口气说:“铁柱啊,我知道你的为人,我相信你,不过人呢,不要想着一夜暴富,这拆迁款少一点,就少一点。”
“他大舅,不是这么说的。这次不是一般的拆迁,以后整个青云镇都会成为住宅区、商业区,乡亲们以后都没地可种了。说是以后成市民了,可以到城里找工作,可我们这些农民,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能找什么工作?没有了收入,可花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以后连撒泡尿都得花钱。”
胡不易又举起了手,“请问,为什么撒泡尿都得花钱?”
不仅胡不易,连姨爹他们三个也看着小姑爹。
“冲马桶的自来水不用花钱买么?”小姑爹反问。
明白了,四个人一起点头。
小姑爹接着说:“所以,现在能多要点,当然要多要,毕竟以后就是坐吃山空。”
“那开发商宝洋集团不是挺大的一个公司么?怎么这么小气?”姨妈抱怨。
“不是宝洋集团小气,是拆迁公司的问题。”表姐解释。
“拆迁公司还不是宝洋集团的。”
“拆迁公司是宝洋集团指定的,但不是宝洋集团的。”
“都一样。”
“你俩行啦!”姨爹打断她俩,转头对小姑爹说:“铁柱,反正今天的这个人肯定是不行,麻烦你再留心其他人吧!”
姨妈插话道:“要小易这样的。”
小姑爹立刻瞪大了眼睛,“我上哪儿去找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去?”
“够啦!”表姐大喊:“我的事情你们以后不要管,我自己找。”
……
回城正好经过青云镇,胡不易顺便把小姑爹送回家。
表姐还在生小姑爹的气,一路上都不跟小姑爹地说话。
等小姑爹下了车,两人快到酒店的时候,胡不易突然问表姐:“龙庭酒店好像是宝洋集团的吧?”
表姐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门,我一点忙都帮不上。龙庭酒店是宝洋集团最边缘的项目,青云店是龙庭酒店的六家酒店之一,我是青云店的八个经理之一,我上面还有个总经理……”
正说着,胡不易突然一个急刹车。
表姐即使系着安全带,也差点一头栽出去。
“我一提到程总,你就这么激动,至于么?”
“不是!我遇到熟人了。”胡不易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回答。
车窗外的路边上,刘老道一身肮脏道袍,坐在一排小商贩中间闭目养神,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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