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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晋楚言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修习剑术,招式凌乱不得章法,不像是练习倒像是泄愤。
他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想起榆之然那抹微笑的弧度,连带着扩散到那一截雪白的脖颈。
绵长的呼吸,被触碰的温度,这些都会让晋楚言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急躁。
他住的院子是最偏的,就算他把这里炸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臭小子,心不静练什么剑?”
半空中传来一道老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晋楚言乱砍乱杀的招式。
“爹?”
须臾间一位老者出现,坐在石墩上,手里的酒葫芦从未离开过手,刚坐下就喝了一大口。
赤丰喝得脸颊都红了一片,醉醺醺地咂嘴:
“说吧,你这小子还能烦成这样?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晋楚言灵力不足只能练习招式,很多剑术都是跟赤丰学的。
不过赤丰并不是晋楚言的亲生父亲,而是半路随便认的。
真是随便认的。
两年前晋楚言下山捡到喝得酩酊大醉的赤丰,本想撒手不管的,但是后来还是喂了他两口水。
于是这人就缠上了晋楚言,天天神神叨叨说要让他当自己儿子。
这一来二去的,晋楚言竟然真能神态自若地喊他一声爹了。
“没有,”晋楚言收了剑,坐在赤丰身前,“爹你又跑哪儿去了?”
“什么乱跑?”他不服气地瞟他,“老子是有正事要办。”
他口中的正事,晋楚言不清楚是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
赤丰看着身量比上个月又高了些的晋楚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送你了。”
晋楚言接过来,是一个小玉坠。
“这是什么?”
“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他怅然地喝了口酒,眼神里好像都是对从前的一些留恋追忆,是晋楚言很少见过的悲伤。
“对了,让你考虑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赤丰收起那副神态,又不正经起来,“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回家让我彻底享福?”
晋楚言不知道赤丰真正的来历,总之应该是什么有点名气家产的老人。
总嚷嚷着让他回去继位。
那些个权势金银他才不要。
“您老人家还真是心大,说给我就要给我,也不怕我跑了。”
“早就想丢给你了。”他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壶,为老不尊地搂着晋楚言脖子,“你爹我,只给你。”
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叹息着笑:
“长高了,是大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了。”晋楚言任由老人搂着摸头,虽然心里不高兴也没有挣脱。
“是是是,是大人了,都有烦心事了哈哈哈。”
揉乱晋楚言的头发以后就大笑着化作云烟走了,庭院里又安静下来,仿佛刚才都是幻觉。
他冲着天喊:“你别总是乱跑!”
“知道了臭小子。”
被赤丰这么一闹,晋楚言心情倒是舒畅一些了,看了两眼手里的玉坠子就塞进了衣服怀兜里。
提起剑打算重新梳理一下今天的成果,凝神静气起来,连招式都顺畅了许多。
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不知何时坐在他身后欣慰一笑的榆之然,吓得他手里剑都差点拿不稳。
“仙尊?”
榆之然不知何时前来也不知看了多久,怡然自得托着脸看他。
看他收了剑才开口说话:
“招式很利落,有进步。”
这些不是乱夸的话,从榆之然坐在这儿开始她就被吸引住了。
少年的身姿宛若游龙,手上的剑挽得行云流水,纵使榆之然不懂也能分辨出来其中厉害之处。
最重要的一点,晋楚言长得帅,顶着一张没长开似的脸出招利落狠毒,有着极大的反差感。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榆之然都想拍下来。
传到网上肯定会火的。
可惜可惜,这种好场面只能她一个人欣赏了。
“仙尊怎么来这儿了?”晋楚言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榆之然。
不是以往那种厌恶,而是……局促。
“给你送点东西?”
“又送我东西?”晋楚言脱口而出,下一秒就住嘴了。
“又?”榆之然歪头看他,“还有谁?”
“没有,我只是觉得仙尊已经送过我药膏了。”
榆之然低低一笑,一晃手石桌上就摆满了好几摞书,还有些画册卷轴。
晋楚言以为榆之然在嫌弃他的学识,当即就冷了脸。
“仙尊知识渊博,弟子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是弟子最厌恶之事就是看书,可若是师尊之令,弟子不得不从。”
话音落下就黑着脸去搬那些书。
榆之然按住少年的手腕:“说什么呢?”
她神神秘秘冲他眨眼,笑盈盈说:“这些都是好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晋楚言好像不太相信,面上的纠结很明显。
可是他还是犹豫着拿起一本书打开,扉页上潦草地写着‘风流书生俏红娘’,人立马就呆住了。
“这是……话本子?”他又小心翼翼翻了几本。
夜会寡妇小嫂嫂。
我与师父戏鸳鸯。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晋楚言犹如拿了几个烫手山芋,将书本抛回去,额角突突突地跳:
“仙尊这是何意?”
榆之然用指尖点点这些书,光是听名字她就觉得会是青年喜欢的书。
“送你的,回去可以看看。”顿一下又说,“不过要克制,年纪小还是不能太纵欲。”
又是把他当孩子……
榆之然没有捕捉到身前人陡然暗下去的眼眸,东西送到后她好像就完成了任务。
又恢复了一贯懒洋洋的闲散样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起身要离开。
“你带回去慢慢看,我回去睡觉了。”
榆之然真的觉得自己这个长辈当得太敬业了,要搁在以前她早就偷懒去了。
不过身为仙尊就要担起仙尊的责任。
“仙尊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嗯?”身后传来晋楚言暗哑的声音,榆之然刚转身就被拉住手腕拽回到石凳上。
晋楚言欺身而上,双臂扣在石桌边缘,形成的包围圈禁锢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脸懵的榆之然。
“我不是什么不懂的孩子。”他一字一句略微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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