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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淮还是在生气,你母亲的事……”皇帝欲言又止,似乎想竭力做出深情的样子。但是一对着这张和昔日枕边人五分相似的人就有些装不出来,他们太像了。
就连睥睨的眼神也一模一样,他是喜欢琉妃的,但是此人太骄傲,丝毫软都不肯服一些。
晏方淮早就厌恶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在他要演戏之前先拱手行礼:
“若是父皇无要事要说,儿臣就先退下了,毕竟,儿臣的妻子还在殿外等待。”
皇帝也不假模假样了,伸手拂开衣袖没好气地问:
“你倒是与她的感情很好,先前不是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晏方淮但笑不语,轻飘飘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皇帝。
“老二,朕先提醒你,要想做成一番事业就不要有软肋,她只会作为牵制你的致命缺点。”
“是吗?”他反问,“父皇心肠坚硬,对着共枕十几年的妻子也能不管不顾。”
“能眼睁睁看着她自尽而亡,这般没有软肋好像也没有做成什么大事啊。”
“晏方淮!朕是你的父亲!!”皇帝站起来,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朕对你母亲有愧,就凭你的脾气朕早就杀你百次千次了!!”
“那父皇还真是情深。”
“总之朕是想告诉你,你弟弟成婚之日,你作为兄长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嗯,父皇说的是。”话是这样说,但是晏方淮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儿。
不知道在外面的榆之然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无聊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张望。
或许还会随地而坐,眼巴巴看着殿门的方向,期待着下一个出去的人是他。
皇帝说:“弟弟大婚你准备送什么?你知道的,老二从小就不喜欢那些金银珠宝,倒是对练兵打仗情有独钟。”
这明晃晃的暗示让晏方淮不禁发笑,他爹的话外之意恨不得甩他脸上。
不就是想要他手里的兵权,想要还要看看有没有资格拿。
“父皇放心,儿臣早就准备好了,弟弟一定会喜欢的,儿臣保证。”
听到这句话皇帝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了。
他之前就一直暗示这个儿子,兵权在他手里没有用,还不如交给他联手起来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要晏方淮手里没有兵权就不会成为他的威胁,到时候这人是生是死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好好,朕就知道小淮还是最听话懂事的,和你母亲一样善良。”
善良?
可笑至极。
皇帝目的达到就放人离开了,晏方淮漫不经心地拱手离开。
出殿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中间的那抹身影。
这人既没有坐下也没有走来走去,很认真地等着他,像是……
小时候他经常犯错,因为太聪明还会被其他学生针对,可是他不敢说。
母亲让他学会忍耐,他在书院的时候常常被老师留堂抄写,有时候还会被莫名其妙骂一通。
他已经习惯了最后一个离开书院,带着满身委屈走下他曾经很期待的学堂门口的阶梯,他的苦衷和难受无人可知。
这是第一次,好像是怕他受了委屈特意等他,默认接受他所有的情绪。
此刻的晏方淮好像和小时候孤独的自己,重逢了。
榆之然一见晏方淮出现就轻轻抿出笑容,主动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皇上和你说什么了?这么久才放你出来。”
“想知道?”晏方淮心里被灼烫的温度熨帖,此时此刻他看着天上的乌云都是开心的。
“不想。”榆之然才对这些宫里的事情不感兴趣,反正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对话。
原书里就是这样写的。
“……”即使她说了不想晏方淮还是开口说了一些在殿里的事情,“他说他对不起我和母亲。”
榆之然听到这句话后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幼稚又好笑的语气。
“人真的会在许多年后为以前的事情感到后悔吗?”他问。
“会吧。”榆之然说,“但是那人不会是皇上。”
“所以他又骂你了?”榆之然仰脸询问。
晏方淮本想摇头,没有人敢骂他,不管是忌讳或是害怕什么。
但是榆之然的眼睛实在是亮,不仅亮还散发出对人性的同情,对他所经受的待遇的不满。
“对啊,又骂我。”晏方淮悄然改了自称,或许在这里,他可以只做晏方淮。
榆之然感到庆幸:“还好我在门口接你了。”
对上男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她主动解释道:
“以前我被责罚的时候都会很难过,很希望有人在门口等我接我回家,可是我爸——爹爹娘亲忙,没人接我。”
榆之然小时候很不听话,准确的来说她是故意这样的,借此得到一些来自父母的关注。
可是她的父母真的很忙,要不是有一次她在家里烧到三十九度没人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不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晏方淮知道丞相府的情况,别说忙了,就算是不忙丞相也不可能多看这位二小姐一眼。
所以榆之然说的爹娘是另有其人还是……还是榆之然本就不是榆之然?
晏方淮:“丞相还真是铁石心肠啊,面对这么可爱的女儿还能无心回家。”
“……”榆之然看在他今天被骂了的份上没有计较,反而很大度地说。
“不过没关系,你要是委屈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晏方淮抬手敲了敲榆之然的头,敲了还要揉一揉:
“没有人能让我委屈。”
走到马车面前,晏方淮一把托起榆之然上了马车,自己随后跃上去。
车厢里到处都铺上了柔软的毛毡,空间足够大,香炉里袅袅烟雾飘出来,萦绕在空气里:
榆之然还是认为晏方淮心里难受但是他憋着,凑过去小声说:
“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不是不想知道?”晏方淮斜眸睨她。
“你说了我也不一定听,主要想让你发泄发泄情绪。”榆之然指尖戳戳男人手臂。
晏方淮现在可不能生病,她自己还要靠东宫活着呢。
气大伤身,还是不要忍着。
“别乱想了,”晏方淮要说不烦也是假的,但是那点烦躁早在看见榆之然的时候就消失了。
“好好坐着,回家了。”
榆之然看他好像真的没事,也就放弃打探了,哦了一声就坐了回去。
很快快穿局那边就发来公告,标红的字体刺眼醒目,‘警告’二字异常明显。
【警告!任务剧情过半,反派黑化值没有任何激化现象,排除系统故障,排除数据丢失。】
【宿主榆之然请尽快按任务进行,否则任务世界将会受到影响,奖励失效。】
系统小九也飞出来,只不过是在快穿局收回公告的时候才敢吐槽。
嘀嘀咕咕一顿埋怨后询问榆之然:
【宿主,我们怎么办呀?】
榆之然也不知道。
她真的猜不透黑化值到底是怎么来的——不是。
每个世界的黑化值被激活和增长肯定有规律,但是一定不是要她做坏事。
她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黑化值增长的呢?
可是前几个世界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上个世界也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就是……
好像每个任务对象的黑化值被激活后都会对她很好,会更加喜欢她……
所以是好感还是喜欢?
但这个世界的晏方淮对她还不够好吗?已经很好了啊。
给她专门准备坐垫,饭菜也做她爱吃的,就算是抓着他的衣服不让走也没有怨言陪她一晚上。
这不能算做是一点点点点的喜欢吗?
可是黑化值完全没有反应啊。
“殿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榆之然不想再去猜也不想再乱想了。
晏方淮慵懒十足地倚靠着车壁,指缝里缠着榆之然的头发丝,没有任何犹豫地说:
“是啊。”
“啊?”晏方淮回答的那么爽快,榆之然不相信他的喜欢。
他说:“所以你不能离开我,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啊,要是背叛我的话……”
“我就用你的血肉做泥养花,这样开出来的花,一定是最美丽最香的的。”
榆之然一点都没有被他的疯言疯语吓到,完全不在意地嘟囔:
“你好吃好喝地招待我,我才不会背叛你,而且你这根本不是喜欢。”
“不管是喜欢也好还是其他的感情也罢,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在我这儿,榆之然这个人确实是特殊的。”
“所以。”晏方淮顿了顿,抓着榆之然的下巴说,“你要是离开我,你的下场会是最惨的。”
“你不是最善良了吗?连那些奴才都能得到你的宽恕原谅,作为小菩萨的你,也渡渡我,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你,只能是我的。”
好好好。
榆之然更加相信,晏方淮对她不是喜欢。
至少现在不是。
还有,什么小菩萨的称呼她才不承认,她要是菩萨首先就给她自己一百个学分。
这样也不用来执行任务,更不用费心费力地去猜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榆之然没好气地拍开晏方淮的手,把头歪到一边才敢说:
“我要是菩萨第一个就收了你,让你当一个小光头。”
晏方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下巴上那团红色上。
明明没用力,还是留下了痕迹,像白玉里不小心混进去的一块红色杂质。
他捻了捻指腹,刚才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依旧存在。
笑了笑柔声说:“收了我?榆之然,你口气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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