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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买些胭脂水粉，否则的话，我又怎能在二殿下面前……”说到这里，柳蓉儿低下了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茫。
柳夫人脸色微变，立刻拉上车帘，示意车夫离开，不再搭理林甜了。
“蓉儿，娘亲这也是为了你好，二殿下在王府里面举办家宴，特意邀请了你和你哥哥，也不好拒绝他呀。”
“再说了，你现在虽然伤势还未痊愈，也不能整天窝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这对伤口愈合也不好。”
“倘若你真能被二殿下看上眼，这不就免去了流放之苦？”
柳蓉儿像个木头人一样，听着这话，脸上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像是个没有情感的人偶玩具。
见此，柳夫人颇为满意：“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到那家荷香坊里，多买些胭脂水粉吧，打扮得漂亮点也是好的，娘陪你一起去。”
“如今也快下初雪了，你穿上那身红衣，趁着梅花可美，定能让二殿下移不开眼！”
马车悠悠地往前驾驶而去，柳千靠在椅背上，思绪纷飞，终于是待不下去。
他同柳夫人告了个假，便下了马车，匆匆离开。
想到去年也是这个时节，秀娘死在府邸之中的荷花池里，凄凄惨惨，如今只落得一个孤单的墓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扫。
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梅花，柳千想摘几枝红梅，放在她的墓碑前，寄托自己的思念。
这样的心事，他却不敢同柳夫人和柳蓉儿说起。
以他对母亲的了解，柳夫人可谓强势至极，婚姻大事容不得自己做主一点，就连屋子里的通房丫头和所有妾室，都必须得经过柳夫人点头确认。
至于为何秀娘得罪了柳蓉儿，柳千想不明白，但他很确信，秀娘对自己忠心不二，绝对干不出勾搭小厮，怀上野种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正应了那句话——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柳千心里非常懊悔，倘若自己当时更加坚定一些，哪怕忤逆自己的母亲，他也要把秀娘保下来，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另一边，柳夫人带着柳蓉儿购买完了胭脂水粉，从荷香坊里出来。
上马车前，柳夫人抬眼看了一下招牌，冷笑道：“也不知道你能撑到几时……”
柳蓉儿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只是沉默不语，但在她看来，荷香坊的胭脂水粉质量上乘，同样的价格，却是比流金坊的要好上几倍，
因此她宁愿来照顾荷香坊的生意，也不愿意在自家铺子里购买东西。
柳夫人看她默不吭声，想了想又说：“你也别觉得自己太过委屈，良禽择木而栖，沈云霄既然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那么你就必须得做出改变！”
“哪怕需要脱一层皮，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你不妨想想，将军府尚在的时候，他就未曾许诺给你正妻之位！如今你一个妾室，在南岭受尽委屈，成了黄脸婆，沈云霄纵然荣耀而归，他还会再多看你一眼吗？”
“只怕他身边有数不尽的女子同你争宠，到时候，你的眼泪都要流干！”
“蓉儿，娘亲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啊！你一定要按照娘亲为你规划的道路前进！千万不可以再任性妄为了！”
一番肺腑之言，说得柳夫人自己都感动得要落泪，她拉住柳荣儿的手，放进自己掌心里，慢慢摩挲着。
柳蓉儿安慰她道：“母亲放心，蓉儿照做就是。”
马车一路往柳府回去，柳夫人抱着柳蓉儿，两人正在享受母女的静谧时光，可就在这时，柳夫人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她掀开车帘，往外望去，正好看到两辆挑粪的大马车往这边驾驶过来。
这味道太过浓厚，远远的柳夫人就感觉有些窒息。
“快走快走！”她催促马夫。
马夫应了一声，恰在此时，马车“砰”的一声，撞在了挑粪的大马车上。
“哗啦啦……”
马夫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脑袋，转身一看，忍不住目瞪口呆，只见大马车里的两桶粪便全部倾倒在了马车上！
“夫人！小姐！”
马芙大惊失色。
“啊——”
柳夫人吃了一惊，眼睁睁地看见粪便泼了自己满身满脸，简直气得肺都要爆炸了，一时之间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向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又是位高权重的权臣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和难堪？
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马车上。
反观柳蓉儿，她虽满身污秽，可却依旧有些呆滞，似乎察觉不到周身环境的变化。
“哈哈哈哈哈……”
片刻之后，柳蓉儿居然笑了。
笑声里带着幽怨的气息，竟然压倒了柳夫人排山倒海的陆怒意，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快！快回府邸去！”
柳夫人怒斥车夫。
可是车轱辘已经被压坏了，早就有其他下人前去找来新的马车。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幸灾乐祸地捂着鼻子，看着这久居高位之人如此在众人面前出这么一个大洋相，心里十分快活。
“哈哈哈！笑死人了！”
“那不是御史大夫夫人吗？怎么今天搞成这个样子！要是我呀，肯定气到半死！”
“真的好臭呀！熏死个人！快走快走！”
柳夫人一脸阴郁地拉着柳蓉儿从马车上下来，正要登上新的马车。
恰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围观群众，竟是看到了林甜和她身后的几个婢女，顷刻间，眼神变得阴冷无比。
“你！是你搞的鬼！”
柳夫人尖叫一声，就想冲过去掐住林甜的脖子，却在慌乱中被石头绊倒，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所有的围观群众默契地退后一步，让她这幅惨状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实在太臭了……”
林甜冷冷一笑，懒得搭理她，转身就走。
直到走回荷香坊，白芷和云淡忍不住拍手叫好。
“大小姐，你来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王才却将陆无灾的调查结果，换了一套说辞，原原本本讲述给了林甜听。
“对了，大小姐，还有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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