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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甜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心情平淡，并未感觉有任何意外。这个结果前世已经敲定，今生显然也不会有太多改变，她不是圣母，不会过多关注与她的目的无关的人和事。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屋里头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是夫人……是夫人指使春花这么干的！将军，小姐，求你们饶春花一命！春花愿意将事情全盘托出，为你们效力！”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闭嘴！我和将军说话，什么时候轮得上你这个贱婢插嘴了？你果真是不知好歹，已经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接着，就是一个大耳光子的清脆响声。
沈云霄淡淡开口：“你刚才说，是夫人指使你这么干的，说说看。”
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春花开口了。
“这件事情要怪，就怪夫人吧，倘若不是她不得将军的心，不至于到现在都怀不上将军的子嗣。”
“她毕竟是将军府的主母，膝下无所出，总会惹人非议。”
“于是，她想出计策，给我和将军下药，让我受孕，将来诞下子嗣之后，归入她的名下，也好让她对沈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一直以来我受夫人胁迫，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将军和小姐，她……想要割破我的脸，想让将军见到我这脸就感觉恶心！”
“她甚至用短刀指着我的肚子，倘若我不顺她的心意，便会当场开膛破肚！”
“这件事情我绝对没说谎，秋月可以为我作证！”
听到这里，林甜依旧面容平静，不为所动。
她很清楚春花这样的丫鬟有着怎样的心思和怎样的嘴脸。
她可以舔着脸当柳蓉儿的狗，也可以舔着脸当自己的狗。
为了保命，她什么都可以做，如今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也是合情合理。
“林甜当真是这么对你的？”
柳蓉儿的声音中，怒意已经去了一半。
“小姐……当真是如此……将军是无辜的，而我是被迫的……将军从未想过背叛你，而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是用一双泪眼迷离的眼睛望着他们。
这番话让柳蓉儿很是动容。
她转头看向沈云霄，眼神中带着请求和确认：“表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有背叛过我，这一切不过都是林甜一手策划——因为不想让我好过，所以才这样膈应我！”
沈云霄口口声声说对她一心一意，可是转过头却和自己的丫鬟有了孩子，这对柳蓉儿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可如果说，沈云霄和春花都是被人设计陷害，而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林甜。
就算逻辑上还有些明显漏洞，可柳蓉儿感觉自己接受。
“春花没说谎。”沈云霄看着柳蓉儿的眼睛回答。
他并不想把这些丑陋阴暗面摆在柳蓉儿面前，可从刚才开始，柳蓉儿便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想来是要以此事作为条件，软磨硬泡让他答应自己，那她为平妻之事。
可现在春花这些话，无异于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正好借着这个台阶下，把所有的脏水泼向林甜。
如此一来，不仅能让柳蓉儿在心里原谅他，也能借机让柳蓉儿和春花的关系有所缓和。
至于林甜那边，他心里涌上一股歉疚之意。
可柳蓉儿说的没错，将军府中出了奸细，这还是被柳府的人给暗中揪了出来，而林甜作为将军子的主母，居然对此一无所知，可以说是大为失职。
他怎能容许自己为了林甜，而让整个柳家心寒？
再说了，他作为堂堂将军，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不过是纳个妾，收个通房丫头，还要这样征求她的意见，已经是给了她莫大的脸面，她还要求什么？
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得到了沈云霄的肯定，柳蓉儿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原来全部都是林甜在背后搞鬼！她的心思当真如此狠毒！将军，她配不上你！像她这样的女子，怎有资格成为你的夫人？”
春花见成功地将矛头引向了林甜，顿时感觉脊背一松。
“我今天向将军和小姐坦白这些，并非完全为了自保，其实还有别的目的——我是突然安插在将军和小姐身边的眼线，她让我定时把将军和小姐的举动全部告诉她……”
事到如今，春花打算豁出去了。
她自认为自己与林甜两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当时她愿意帮林甜做事，是因为林甜能够保住她的性命，现在她主动出卖林甜，也是因为林甜能够保住她的性命。
多么讽刺……
突然，沈云霄神色一凛，目光锐利地看向窗户。
屋内立刻陷入死寂。
云淡和风轻自然预感不对，迅速拉着林甜立刻撤退。
三个人前脚刚刚离开院落，与此同时，沈云霄突然推开门，几步冲到了刚才她们站立的地方，神色阴鸷而警惕。
“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柳蓉儿连忙跟了出来。
春花也紧随其后，脸色煞白。
沈云霄眸色深沉：“有人偷听我们谈话！”
春花吓得一个机灵，双腿开始哆嗦起来：“难道是被夫人……”
“安静！”
沈云霄举起一只手，示意她们安静，然后一步一步地向院落角落走去。
以他敏锐的洞察力，刚才并没有人从正门离开，能够藏人的地方，恐怕只有院落角落这间储物间。
这里大约能够容纳三人。
沈云霄向门把手看去，借着朦胧的夜色，他隐约看到上面的灰尘似乎被人擦拭过，痕迹很新。
他走上前去，捂住门把手，正眼拧开。
“喵！”
一声猫叫，从他们三个身后传来。
秋月也跟着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将军，柳小姐，是奴婢失职，偷偷喂养的野猫，居然跳进院落里来……奴婢这就将野猫给逮出去！”
“野猫？”沈云霄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柳蓉儿和春花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喵！”
又是一声猫叫响起，那只野猫似乎已经跑远了。
秋月连忙施了个礼，匆匆离开。
沈云霄还是不太放心，推开杂物间的门，往黑黢黢的里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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