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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老奶奶想买苹果吗？又大又甜的苹果！”林甜停住脚步，看着那个男孩，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她却没能抓住。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孩。
男孩手里还拿着两个苹果，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见林甜和陆无灾两个老人家走路艰难，便把苹果往前一递。
“老人家，给你们吃个苹果解解渴……这是我奶奶自己种的苹果，可甜了！”
他的手上还有一些灰尘，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身上擦了擦，这才把苹果拿到他们眼前。
见林甜似乎很在意这个男孩，陆无灾接过苹果，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点碎银。
“不用给钱。”男孩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你们看起来和我奶奶年纪一般大。”
“你的奶奶……可是姓姜？”
心里莫名的情绪翻涌而出，林甜愣在原地，一时陷入思绪之中。
前世，她被关入兰庄，大概一年她就生了重病，身体每况愈下。
那个时候，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甚至连一个愿意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唯有厨房里面的帮工姜嬷嬷，不嫌弃她重疾缠身，在她疾病发作动弹不得的时候，到房间来帮她擦拭身体，也会帮她熬药。
而姜嬷嬷正有一个这般年纪的孙子，林甜隐约见过几次面，只记得男孩笑容腼腆，有几次还给她带来了新鲜的苹果，放在床头。
后来被李氏发现，将姜嬷嬷驱逐出兰庄，又在院子里面拴了三条恶犬，从此以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们祖孙二人……
男孩听了这话感觉很惊奇：“老人家，你认识我奶奶？”
林甜看了男孩一眼，顺着他的话说：“认识，你是叫陈子明吧，现在还在学堂读书吗？”
“还在学堂读书，只不过家里的负担太重……”
没等她说完话，林甜从袖子里取出了两锭白银，递到他的手里。
“你奶奶曾经有恩于我，这些钱你拿着好好读书，就当做是我的报答。”
“这怎么好意思呢？”
陈子明有些局促不安，并不敢伸手去接，把双手都藏在身后。
原本想利用闲暇时间，帮奶奶买一点苹果，挣点学费，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街上遇到这么一个慷慨大方的老人家，一出手就是两锭白银。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打死也不敢收下。
“子明，你就收下老婆子这点东西吧。”
林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将两锭白银塞进了放着苹果的框中，然后拉着陆无灾转身就走。
“老头子，我们快走。”
陈子明连忙拿起银两，背起竹筐追上去。
可是这两个老人家，分明是一副年老体弱的样子，走起路来竟然这么快，一会儿功夫便闯入人群之中，找不见了。
此时，林甜拉着陆无灾往前走，明显感觉到，身边男人脸上有些微妙的变化……
陆无灾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林甜的动作，见她此时此刻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只是淡淡一笑。
“看来大小姐对自己的新身份还挺喜欢……”
聪明如林甜，怎么会反应不过来，他又在暗暗嘲讽着什么？
可是，这些奇怪的称呼不是这个男人先提出来的吗？
他能不能正常点？
想到这里，林甜有些厌恶地拂开陆无灾的手。
“陆公子没其他事的话，我要先回公主府。”
“那三日后迎财神的庆典，不见不散，老婆子。”
陆无灾看着她，温和一笑，又冲她要了两颗鸡蛋，这才与她告别。
两人继续扮演着此刻的角色，各自离开。
日头渐渐高升，林甜顺着来时的路，步履蹒跚地往回走，不知不觉间，已满头大汗。
可就在此时，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正吃惊，却又蓦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老人家，麻烦问个路。”
林甜的心瞬间一沉。
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她缓缓转过头去，却见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兄秦文。
他似乎也乔装打扮过，身上穿着一件渔夫的斗笠，左手还提着一个破烂的鱼篓，里面空空如也。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困惑。
原来，秦文奉命在此蹲守一个犯罪凶手，故而打扮成这样，可是他没想到居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装扮成村中老妇的林甜。
作为刑部里查案的扛把子，秦文的眼光十分毒辣，能够一眼在人群中挑出伪装之人。
更何况，林甜可是他的师妹，两人之间曾经朝夕相处，拜师学艺，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从刚才两人离开药铺之后，秦文便悄悄跟在他们两人后面，直到刚才陆无再离开，秦文这才不再迟疑，跑过来同林甜搭话。
“小师妹，你怎么会在……”
没等他开口，林甜就打断了他的话：“秦师兄，说来话长，择日我定会给师兄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现在不行。”
秦文会意：“前面巷子里有一匹，师妹若是需要的话……”
“多谢秦师兄，不必。”
她抬眼看去，因为这几日都在办案，秦文脸色蜡黄，有些憔悴，眼窝子都深陷下去。
“师兄请多保重身子，不要太过揪心于那个案件。”
秦文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多说话，擦肩而过。
走出几步，林甜转入一条暗巷，云淡和风轻正在这里等待着她。
“风轻，我现在要交代你一件事情……我的秦师兄，秦文，你可认得此人？”
风轻摇了摇头，她不像白芷和青葵那样，从小在林甜身旁服侍，自然对她身边出现的人较为不熟悉。
“那你听好，你帮我盯着这个人……”
林甜将秦文今日的扮相跟她描述了一遍，风轻便领命离开。
云淡看着风轻离开的背影，连忙追问：“夫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林甜揉了揉眉心：“三司里面有奸细。”
云淡有些纳闷：“难道，奸细便是您这位秦师兄？”
林甜闭了闭眼，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了，秦师兄撒谎的伎俩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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