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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甜只感觉身子一僵,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住。她缓缓抬眼,看到迈着大步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云霄。
他脸色阴鸷,对上她的目光时,眸底里的狠戾和憎恶溢于言表。
看到突然出现的沈云霄,李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转头去扯沈云雪的衣角。
沈云雪则是瞪圆了眼睛,怔了几秒,这才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奔向沈云霄的怀抱里。
“哥哥,你没事了吗?你要是再不回来,这个家恐怕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林甜倒吸一口凉气。
从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对母女竟是如此喜欢搬弄是非之人?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沈云霄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只能说明,三司那边出现了变故!
当务之急,她必须得先想办法保全自身!
没等她开口说话,李氏也开始哭天抢地:“霄儿啊!娘的儿啊!你总算回来了,娘这一颗心悬在半空,茶不思,饭不想!”
她伸手指了指林甜,恶狠狠道:“倒是你这夫人,整日里不见人影,说得好听,回国公府寻求帮助,可是谁知道她背地里,在如何落井下石!”
“如今倒好,我说她两句,她身边的丫鬟还不乐意了,居然……居然敢动手打我!”
白芷脸色苍白,连忙回话道:“将军明查,白芷不过是因为老太太想要对夫人动手,这才……”
“闭嘴!”沈云霄抱着沈云雪,眸子里的冷意却越积越深,他的声音变得冷漠如刀,“来人,将白芷带下去,打三十大板。”
短短一句话,让林甜的一颗心凉了半截,她慌忙上前一步,大声制止道:“将军,万万不可对白芷用刑!你还未查清楚事情原委……”
下一秒,沈云霄突然一个健步冲过来,单手捏住了林甜的脖颈。
他略微一用力,便将林甜整个人按在了墙壁上。
林甜后背遭受重重一击,差点呕出一口血来,脖颈上又被大手掐着,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沈云霄咬牙切齿道:“那封信件,是你给的?”
说话间,怒意难以抑制,沈云霄手上的力道徒然加重。
“唔……”
窒息感袭来,林甜几乎要晕厥过去。
眼前之人狰狞的面孔,都难以看得真切,无力挣脱,她只能咬牙忍耐,等着狂风暴雨过去。
“将军,你不能杀了夫人!”
耳边传来白芷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是,下一秒,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林甜眼睛睁不开,看不清楚她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阵寒意至脚底窜上头顶。
“别……”
她想帮白芷求饶,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人通传。
“将军,秦文秦大人求见!”
沈云霄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瞬间消失。
林甜便像是一只破碎的玩偶,瞬间被抽干的力气,软绵绵地倚靠在墙上,慢慢往下倒去。
“秦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沈云霄有些诧异,但对方毕竟是三司的人,他不敢怠慢,连忙迈开步子,快速往外走去。
末了,他突然回过头,目光定定地看向林甜。
“关禁闭!”
他像是一阵冷风,来去无踪,却给林甜留下了彻骨的寒意,一直冷到了骨髓里。
她捂着胸口,缓过一口气来,连忙踉跄着起身去找白芷,却发现白芷已经不在这个院落中。
李氏和沈云雪两人还在。
两人刚才还沉浸在沈云霄平安归来的喜悦之中,她们惯会看人眼色,这时见林甜失势,脸上都带上了讥诮的表情。
“哟,嫂子,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哥哥平安回来,你脸上一点笑容都见不着,反而哭丧着一张脸,这是为哪般?”
林甜没有回话,对方的气焰却越来越嚣张。
“为的,怕是你在外头的那个奸夫吧?你放心,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那个奸夫,该不会就是三里街那间药铺里,那个姓‘陆’掌柜吧?”
“你放心,我哥哥一定会将他枪刀万剐!”
李氏叹了一口气,想到方才发生的那些事,以及昨天在将军府门口受到的奚落,顿时就把气全部撒在林甜身上。
“甜儿,你但真是昏了头!”
“一个大家闺秀,居然在外私会奸夫!你真是丢光了国公府所有的脸面!你到底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你……”
林甜心下一片凄凉,心口的剧痛模糊了她的感官,根本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
幸好这个时候青葵回来了,她脸色有点惊慌,没料到夫人的事情安排一半,这里突然出现了变故。
“夫人不好了,白芷她……”
“青葵,先扶我起来!”
林甜知道青葵和白芷不同,白芷是有些打斗功底的,而青葵就是个普通丫鬟。
她精通女红和刺绣,以及梳妆打扮,所以林甜一直带在身边。
可是,她性格向来胆小,看到这幅情景早就吓坏了。
“夫人,将军他……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呜呜咽咽的哭泣着,更让林甜心乱如麻。
林甜知道,沈云霄拿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白芷出气,不光是为了给李氏一个交代,更是为了震慑自己。
但他到底还有一些忌惮,否则他直接运行的对象不是白芷,恐怕就是林甜她本人了。
不过,秦文的出现,恰好给了暴怒中的沈云霄一个台阶下,也给了林甜一个缓冲的机会。
她心乱如麻,顾不上思考秦文为什么突然求见,三司那边到底又是出了什么情况,只想快点救下白芷。
青葵扶着林甜,慌不择路,终于来到了前院。
此时,白芷被架在一张四脚凳上,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侍卫,拿着一条桌腿般粗细的长板子,一下又一下地往她的身上招呼。
林甜过来的时候,白芷的下半身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她整个人只剩一口气,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迹。
“白芷……”
林甜惊呼一声,整个人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可是她不能。
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她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子帮白芷挡伤。
“麻烦你们告诉将军,这丫鬟的伤,我替她接下!让沈云霄来给我收尸!”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倒是都被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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