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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弦月遥挂茫茫夜空,洒下淡淡的银辉。夜幕之下,李老伯的小院火光通明,村民将钟烁四人堵在院中,熊熊的火光将钟烁等人的影子映在房子上,微微摇晃。
见村长突然跪下,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大人饶命’,后面的村民心中一慌,不知道刚才还要喊打喊杀的村长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村长,您这是怎么了?”走出一名村民,一脸不解地喊道。
村长回头挥手大喊:“跪下,快跪下,这位是大理寺的大人!”
啊?
虽然不知道村长说的大理寺是什么东西,但巨石村的村民连忙跪下,唯独留下李老伯一人突兀地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大人?”
“快起来,大家快起来!”
钟烁大喊着来到村长身边。
可任凭钟烁怎么拉,村长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原谅。”
钟烁一脸无奈地说:“无妨,不知者不怪,快起来!”
“是。”听到钟烁不追究,村长才慢慢起身。
看到村长起来后,村民们也才跟着站起来。
娇娇上前将掉在地上的官凭交给钟烁:“大哥哥,这是你的!”
村长脸色一变,连忙提醒:“娇娇,要叫大人!”
“不用,叫大哥哥就好。”
将娇娇抱在怀中,钟烁接过官凭笑着说道。“村长,本官此次前来是暗中查访,千万不要声张。”
“是。”
宇文耀上前说道:“村长,这大晚上的,带着村民回去休息吧。”
“是。”
等到村长带着村民都离开后,钟烁微微一笑:“老伯,我有些话要问你,咱们进屋说可以不?”
“可以,可以!”
李老伯领着钟烁四人重新回到房间。
将油灯点燃,房间瞬间明亮许多。
众人坐下之后,钟烁郑重地说道:“李老伯,我这次来,是皇帝命我帮助你们抓水匪的。”
李老伯眼睛一亮,满脸兴奋:“真的?”
钟烁点头:“当然是真的,只是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李老伯没有丝毫的犹豫:“大人请问,小人知道的,一定告诉大人。”
钟烁道:“你刚才说,你儿子李栋曾经在宜都县码头做事,后来受到一些刺激才回来的?”
说到这,李老伯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是的,我儿子李栋本来是在宜都县官府的码头上搬搬扛扛,当个苦力。可就在正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李栋突然回到家中,口中不停地嘀咕着,杀人了,杀人了。我听到之后,很是害怕,便趁机将他捆在床上,让他老实一些。”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李栋睡醒后就变成一副痴傻模样,小人找了好几个大夫也没治好。直到后来县中衙役来村里搜查水匪,小人才知道宜都县码头上的赈灾银被抢,死了好多人。估计我儿子那时候看到些什么,才会吓成这副模样。”
闻言,钟烁心中一惊:“可是我听说,码头上的人除了一个叫胡志安的,其他人全都死了,你儿子又怎么会活下来?”
李老伯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码头上有许多临时工,我儿子就是其中之一,并不在他们那个正式工的名单上。赈灾银被抢之后,县里面给死在码头的人发放抚恤金。小人得知消息后,便带着儿子过去。”
“可是等小人来到宜都县县衙说明情况后,衙门的人说我儿子不在名单上,没有办法领钱。最后还说我们是骗子,目的就是为了骗钱,甚至还要把我们抓起来。我们有理说不清,可谁让人家是官呢?没办法,我们便不要那些抚恤金,回了家。”
听完之后,钟烁四人胸中怒火翻腾,觉得这些衙役实在是过分,竟然还想强行抓人。
顿了顿,钟烁沉着脸说道:“老伯,其实我也会一些医术,能不能让我给你儿子看看?”
“当然可以!”
李老伯面露喜色,将钟烁四人领到李栋房间。
此时,李栋已经熟睡。
钟烁坐在床边,抬手给李栋摸脉。
一旁的李老伯见钟烁真像是会些医术,也变得紧张起来。
随着李栋的脉搏跳动,钟烁眉头微微皱起:“六子,去将银针拿来。”
“是。”
“宇文兄,帮我将李栋扶起来坐好。”
“好。”
很快,六子走进房间,将针包平铺展开。
钟烁取出银针,在李栋的身上飞快地下针。
看着钟烁下针的速度越来越快,李老伯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因为就连长阳县城里面坐堂的老大夫都没有钟烁扎得快。
下针结束后,钟烁舞动手掌,汇聚真气于指尖,轻轻拨动银针针尾。
只见,随着钟烁手掌掠过,李栋后背上的银针开始剧烈震动。
没过多久,李栋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低着的脑袋缓缓抬起,面色越来越红。
咳咳咳……
突然,李栋的眼睛突然睁开,开始剧烈咳嗽。
一旁的宇文耀连忙扶着李栋,不让他乱晃。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李栋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看了看房间,李栋的眼中尽是疑惑:“我怎么会在家?”
李老伯一脸兴奋地喊道:“好了,好了!”
看到钟烁四人后,李栋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李老伯急忙解释:“儿子,他们都是衙门的大人,就是他们给你治好的。”
“治好?我生病了么?还有……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看到李老伯,李栋一脸茫然。
啊?
听到这话,李老伯一脸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烁皱眉看向李栋:“你还记的宜都县码头发生的事情么?”
李栋一脸疑惑:“我还想问呢,我怎么回到家了?我还要回去做事,你们让开。”
钟烁面色沉重,李栋的病还没有彻底根治,李栋现在只记得环境,根本不认识人。
见李栋就要离开,宇文耀连忙将他拦下来。
“放开我!”李栋愤怒地大喊。
李老伯吓得六神无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钟烁急忙喊道:“将李栋绑起来!”
六子和宇文耀连忙将李栋按住,绑上绳子。
第二天一早,钟烁便让六子去长阳县城中买药,给李栋治病。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钟烁给李栋施针,六子给李栋熬药,可是李栋的病始终没有好转。
时间紧迫,钟烁还要查案,也只能和李老伯告别。
“什么?你们现在就要走?那我儿子可怎么办?”
听到钟烁要走的消息,李老伯变得有些着急。
钟烁拿出在村长家里写好的药方和两锭银子放在桌上:“老伯,皇帝派我来捉拿水匪,若是事情办不好,是会受到处罚的。这是李栋吃药的药方,六子买回来的药若是吃完了,您拿着药方和银子去药店抓药,按时服下就行。”
李老伯眼睛微微湿润,心中满是感动:“我怎么能要大人的钱呢?”
“让您拿着,您就拿着,李栋还需要治病呢!”
钟烁将银子塞到李老伯手中,然后领着六子等人离开。
“等等!”
钟烁刚要走出院门,身后就传来李老伯的声音。
钟烁转过身:“老伯,您还有什么事么?”
李老伯来到钟烁身边,颤声问道:“我儿子还能治好么?”
钟烁强笑着说道:“李栋能自己回家,说明还有治好的可能,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也不清楚。”
李老伯面露难色,最后一咬牙将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说出:“大人不是对官兵杀水匪的事情感兴趣么?当时小的就在他们厮杀的地方附近挖野菜,正好看到了整个过程。”
听罢,四人一脸诧异。
钟烁激动地说道:“老伯,我们回房间慢慢说。”
回到房间后,李老伯坐下继续说:“那是半个多月前的下午,小的正在那附近挖野菜,突然间传来一阵马铃声。小的还以为是水匪,吓得赶紧躲起来。”
“没过多久,小的看到一队官兵赶着一辆拉货马车经过,马车后面拉的全是大箱子,再后面还有好几个人被麻绳绑着,估计是官兵抓到的水匪。”
“然而就在这时候,从路前面突然冲出许多水匪,将这队官兵围起来。官兵拿着武器和这些水匪战斗。”
“但是,这些水匪实在是太多了,官兵抵挡不住,最后全都被水匪杀死,就连绑着的那几个水匪也被后来冲出来的水匪杀掉。”
“可当这些水匪将死人身上的东西摸走,正要拉着马车离开的时候,路前面又赶来许多官兵,比这些水匪的人数还要多。”
“这些水匪吓得拔腿就跑,后面的官兵就追。小的当时被吓得不敢动,害怕还有水匪出现将这些官兵杀掉。”
“于是,小的就趴在那一动不动。等了许久,追赶水匪的官兵又回来了,他们将地上的尸体搬上马车,然后拉着马车离开。等到天黑没有人再出现后,小的才敢起身离开。”
听完之后,宇文耀轻声说道:“李老伯所说和武振平奏章上的内容基本一致,被杀的官兵应该就是追拿胡志安同伙的姚大人及其卫队。”
可钟烁却皱着眉头说道:“能够将护卫姚大人的金吾卫除掉,可见后来的那批水匪不是一般人,极可能就是南越国的细作,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胡志安等人也除掉呢?”
略微沉吟,宇文耀道:“会不会是胡志安等人私藏银票被这些人发现,然后被当做叛徒处置了?”
钟烁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李老伯刚才明明说后来官兵将马车上姚大人追回的银车拉走了,但是武振平的奏章上却没有提及,这又是为何?”
“这……”
宇文耀语塞,想不出理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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