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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麻绳被衙役一刀劈断后,江河被衙役押出房间。江河本以为自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小院,不被任何人发现,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县中衙役给救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江河一时间没有缓过神。
看到自己丈夫还活着,站在县令陈有德身后不远的郑氏眼含热泪,激动地挥手大喊:“虎子他爹!虎子他爹!”
“虎子他娘!”
听到妻子的声音,江河激动到浑身颤抖,但碍于县衙的人在场,他并没有多话,而是朝妻子点了点头,然后匆匆来到县令陈有德面前跪下叩头:“草民江河谢大人救命之恩,谢大人救命……”
陈有德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起来回话。”
“是。”江河连忙起身。
陈有德问道:“你就是小河子村的江河,郑氏的丈夫?”
“正是,草民自小在小河子村长大,成年后娶郑氏为妻,并育有一子,取名江虎。”
见县令陈有德看向自己,村长连忙开口:“江河所说句句属实,草民愿意为其担保。”
陈有德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看向江河:“江河,本县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这个……”陈有德的问题直击江河内心深处,江河变得紧张不已,额头不断冒出细汗。
看到江河的样子,会错意的县令陈有德笑道:“江河啊,你不要害怕,院中的贼人已经全都被抓住,你已经安全了,知道什么便说什么。”
有了房中私盐为证,县令就不会轻易相信钟烁他们的话,因此江河心一横便将自己伙同村民截杀私盐贩子一事瞒下,半真半假地说道:“草民是被私盐贩子抓来的。”
一听到事关私盐贩卖,陈有德皱起眉头:“哦?私盐贩子?他们有多少人?”
“四个。”
“你是在哪被他们抓住的?”
“就在樊良湖中。”
“和你一起去樊良湖的村民现在又在哪里?”
听到这里,站在郑氏身旁的妇人全都变得紧张起来,她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手心都在不停地冒汗,害怕自己丈夫出事。
江河面露痛苦,抬头看向妻子旁的妇人,喉间好像有块石头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有德表情严肃,声音冰冷:“江河,本县在问你问题!”
江河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他们……他们全都被那些私盐贩子杀了!”
“什么!”
县令陈有德和师爷陈湖心中一凛,满脸的震惊。
“嫂嫂!嫂嫂……”
有几位妇人听到自家丈夫死了,宛如晴天霹雳,双眼一黑便昏了过去,一旁的郑氏吓得焦急大喊,周围的村民也都上前帮忙,村长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日后定然会被州府责问,吏部考课也不用想了,肯定是下等。一想到这些,陈有德皱着眉头,心中连说倒霉、倒霉,怎么碰上这事了!
身旁的陈湖也偷偷打量着陈有德,不敢多话,生怕触了霉头。
许久,陈有德叹息一声,黑着脸继续审问江河:“那些私盐贩子又为什么要杀你们?”
江河一脸慌张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樊良湖上私自买卖食盐被我们撞见,为了怕我们报官这才要杀我们。”
陈有德和陈湖相互看了一眼,皱眉不语。
就在这时,六子和吴大胆被衙役用绳索捆着押出房间。
陈有德冷着脸上下打量着六子和吴大胆:“就是你们杀了小河子村的村民?”
吴大胆看了一眼六子,见六子黑着脸不说话,他便如缩头乌龟一般将脑袋埋起来一言不发。
师爷陈湖冷哼一声:“大胆刁民,你们没长耳朵么?县令大人在问你们问题,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两旁的衙役朝着六子和吴大胆膝盖后的腘窝就是一脚,吴大胆应声跪倒,而六子却坚如磐石,站得直直的。
见此,陈有德和陈湖以及周围的衙役顿感意外,纷纷诧异地看着六子。
江河刚才的话六子听的一清二楚,他冷哼一声看向陈有德:“蠢货,不辩黑白,不清事实便将我等捆缚起来,等到来日水落石出,定叫尔等后悔!”
听罢,县令陈有德和师爷陈湖就是一愣,心想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口气怎么这么大?
就在二人疑惑之间,一名衙役手提包裹从房中跑出:“启禀大人,在房中发现一个包裹。”
师爷陈湖上前接过来,打开包裹向里面看,一抹儿明黄映入眼帘。
见状,陈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紧张将自己包裹,他右手颤抖着伸向那块明黄,将那东西缓缓取出来。
将东西拿出来后,陈湖才认出那明黄之物竟然是一副卷轴。
看到卷轴,县令陈有德和师爷陈湖脸色大变,双眼瞪得快要蹦出来,浑身剧烈地颤抖。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有德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
陈湖感到浑身无力,脑门直突突,耳朵里面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
周围衙役全都疑惑地看向陈有德和陈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还是陈有德双手颤抖着将卷轴打开。
当看完卷轴上面的内容,陈有德眼前就是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
“大人,大人……”
捕头王平眼疾手快,快步上前一把拽住陈有德,一旁的师爷陈湖后知后觉地上前帮忙,四周的百姓全都看过来,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陈有德眼中渐渐恢复些许神采,疑惑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师爷陈湖急忙小声提醒:“圣旨,圣旨。”
听罢,陈有德全都想起来了,他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王平,让百姓离开小院,任何人不得靠近!”
听到事关圣旨,捕头王平心中大惊,连忙将围观的百姓全都赶得远远的,并让衙役在院外值守,不准闲杂人等靠近。见事情不太对劲,王平出去后便没有返回小院。
郑氏看向江河不愿离去,但在衙役冷冽的目光下,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
见无关人等全都被赶出去,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江河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变得惴惴不安。
县令陈有德重新打量六子,六子表现得泰然自若,完全不将陈有德放在眼里。
师爷陈湖一改严肃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缓和许多:“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到高邮县何干?包裹中的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谁知,面对审问,六子宛如泥塑一般,一句话也不说,气得陈有德是怒火中烧,恨不得要将六子打上几鞭。
但是陈有德转念又一想,此人怀有圣旨,且又如此倨傲,肯定和督察使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一时间又对六子有些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师爷陈湖来到陈有德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现在咱们只抓住两个嫌犯,其余两人仍逍遥法外,不知所踪。依小人之见,不如将此二人先押回大牢,若此二人真的和督察使大人有关系,等到在外的二人回来发现同伴不见,自然会将事情打听清楚后告知督察使大人。大人只管就在县衙等着督察使大人上门要人便好。”
“若咱们等了多日还不见督察使大人登门,那此二人便是偷拿圣旨的逆贼。到了那时,大人您再升堂问案,有江河为人证,查封的大批食盐为物证,大刑之下,不信他们不开口!”
听罢,陈有德微微一笑:“好,很好,甚得我意。”接着,陈有德敛去笑容,板着脸大喊:“来人!”
听到喊叫,捕头王平从院外跑来:“大人,有何吩咐?”
陈有德昂首挺胸,冷声说道:“将院中查获的嫌犯和赃物全都带回县衙,至于解救的小河子村百姓江河因查案所需也要带回县衙,等此案查明之后再行释放。”
“是!”
王平挥手示意,周围的衙役押着六子、吴大胆和江河走出院门。
见到自己丈夫和私盐贩子一起被押走,心虚的郑氏冲出人群来到刚出院门的陈有德面前跪下,她慌慌张张地喊道:“大人,江河他是无辜的,怎么也要被带走?”
见状,周围的衙役脸色微变,快步冲过来要将郑氏带走。
走在前面的江河急得转身大喊:“大人,她只是关心小人,并不是有意冲撞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陈有德摆手挥退冲上来的衙役,笑着看向郑氏:“你不要担心,江河只是配合衙门追查贩卖私盐一案,等案子查清自会放了他。”
郑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丈夫,然后叩头恳求:“大人,民妇能否和丈夫说两句话?”
身旁的师爷怒道:“大胆……”
“诶,无妨。”陈有德将师爷拦下,朝着郑氏说道:“去吧,时间莫要过长。”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郑氏一连磕了好几个头,直到陈有德和陈湖坐马车离开。
捕头王平摆手,让江河身旁的两名衙役退开,让夫妇二人说些悄悄话。
郑氏眼含热泪,快步来到江河面前哭喊:“你吓死我了……”
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王平和众衙役笑着退到更远的地方。
见状,郑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接下来我说的话。”
江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诧异,不明白妻子为什么突然间变得神秘起来。
“听到了没有?”没听到回应,郑氏焦急地拍了一下江河。
回过神的江河连忙点头。
“现在我和几位嫂嫂已经商定好,你和几位哥哥是十一那天清晨外出捕鱼。倘若县令大人审问你时,千万不要回答错了,记住没有?”
“放心,此事人命关天,绝对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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